136游魂
二十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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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的单位大院里，五六个小孩在树荫下的沙池里玩沙子。挖地洞、堆小山、砌围墙、建碉楼……忙得不可开交，其中还夹杂着一些争吵，你说需要加点水，他说应该这样堆，她说沙子太多……争吵声似乎要把院子掀翻。
洛玖雨坐在大榕树的树根上，仰起头看老树垂下的一条条灰黄色的触须。她才三岁，却没有和其他小孩一起玩沙子，不知为什么，就是不想。她此时幻想自己能够像榕树的触须一样飘在空中，随风舞动。
凉风阵阵，洛玖雨倚着老榕树，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在梦中，她惊喜地发现自己真的可以在白云之上飞行。她飞过高山，飞越大海，穿过朵朵白云，在天地之间遨游。
时间慢慢过去了。
洛玖雨醒过来时，周围静悄悄的，其他的小孩不知道跑去了那儿，整个院子空落落的只剩下她一个人。她坐直身子，揉揉眼睛，才发现院子里除了她还有一个奇怪的大人。
那是一个漂亮的大姐姐，她坐在秋千架上，微笑着看着洛玖雨。洛玖雨眼睛一花，又发现大姐姐旁边站着一个年轻的男人，他也在看着自己。
“你们是谁呀？我怎么没看过你们？”洛玖雨睁大眼睛，奇怪地问那两个陌生人。接着，她看到地上并没有他们影子，猛地“哇”的一声哭了岀来。她听说大人说，只有鬼才不会有影子。
哭声引来了看门的大爷，“乖乖的小雨，怎么哭了？谁欺负你了？”
“呜呜……有鬼……呜呜……”
“你别骗大爷，鬼在哪儿呢？”
“秋千、秋千架那儿！”
“没有啊，那里什么都没有。你是不是做恶梦呢，你看，什么都没有。”
洛玖雨抽噎着，抹抹眼睛周围的眼水，果然秋千架上，什么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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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北极”店外的文化广场上，穿着深绿色衣服、拿着嫣红大羽扇的大妈们已经做完热身动作，准备开始排练。
陈大妈走到摆着手提式低音炮的长条石凳旁，笑着对坐在石凳另一边的年轻人说，“小伙子，大妈们要放音乐了，你坐远一点好不好？”
年轻人刚才正在沉思，好几秒才反应过来，他点点头，站起身，向广场的另一边走去。
音乐在他身后响起。
“给我一片蓝天，一轮初升的太阳~”
“给我一片绿草，绵延向远方~”
“给我一只雄鹰，一个威武的汉子~”
“给我一个套马杆，攥在他手上~”
“给我一片白云，一朵洁白的想象~”
“给我一阵清风，吹开百花香~”
“给我一次邂逅，在青青的牧场~”
“给我一个眼神，**滚烫~”
“套马的汉子~你威武雄壮~”
“飞驰的骏马像疾风一样~”
年轻人听到这悠扬的歌声，不由愣了愣，他停下脚步，若有所思。过了一会，他向“南北极”走去。
大妈们摇着红羽扇，在音乐声中翩翩起舞，不时交谈几句。
“哎，李大妈，你家莫儿考到教师资格证了吗？”
“我刚想和你们说呢，考到啦，在镇上教语文，下个月就开学了。”
“那太好了，你两口子又少了一件操心事了。”
“那是那是，接下来就是算计他的婚事了。不怕你们笑话，媳妇还没找到，他倒想好，生女儿就叫星遥，生儿子就叫星远了！”
“嘿，还别笑，名字挺好听的。”
“毕竟是教书先生，你以为呢。要不我媳妇也让莫儿帮忙起个，总比什么良辰好吧。”
“那怎么行。”
讨论声中，陈大妈突然停下了舞步，“哎！大家快看！南北极那边着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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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园都市今夜愁云惨淡，不见一点星光，日本海吹来的暖湿气流在此下沉，形成强降雨之势。
高低不同的水泥建筑群间，战斗已经进行九分钟二十八秒，一百三十辆警卫机器人全灭。
入侵者未知，对方故意隐去了相貌和身体的形态，以一种模糊的人形团状物岀现。
血红色的液体内，亚雷斯塔注视着不断出现的红色警报窗。
“……入侵者形态分析中……”
“……入侵者战力分析中……”
“……未知错误……控制系统遭受破坏……”
“……入侵者行为规律分析中……”
十三分十二秒，大批“木原”死亡。
“……入侵者数量……一；形态分析……未知错误……”
“……入侵者战力……**打击……电流……火焰……系统破坏度已达49%，正在修复中……修复命令中止……检测到另一指令……”
亚雷斯塔冰冷的面上多了几分诧异，对方怎能对我的系统下达指令？除了我，不应还有其他人知道权限操作。
“……入侵者行为分析报告……有目的行动……针对木原一族……未伤害平民……拥有系统最高级权限……身份分析……吱吱吱……危险指令……”
“砰！”的一声，坚固的钢化玻璃皿轰然破碎，玻璃渣子和血红色液体洒了一地。
亚雷斯塔倒悬的身体掉在了地上，当然，他的身体并没有受到什么大的伤害。但让他有点不解而且有点担忧的是，入侵者好像颇为了解自己，而对方此时已突破到自己面前。
“你是谁？”
入侵者没有回话，而是选择了立刻动手。他抛出了一枚硬币，硬币在空中划过一条弧线。但在下一秒，他却被身后突然卷起的次元震荡波分解得支离破碎。
“艾华斯……”亚雷斯塔注视着空气，喊岀了这个名字。
“收回你语气中的感情，亚雷斯塔。”还在微微震动的空气中，传来冰冷的回应。
亚雷斯塔站了起来，对身上玻璃的碎片毫不在乎，他的嘴角有一抹自嘲的笑容，“是啊，我又忘记了。你不止一次对我说过，在你降临我妻子身体的那一刻，她已经死了。”
一道闪电划过漆黑的夜空，暴雨来了。
“那么，入侵者是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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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空山上，漫山遍野都是漆黑如墨、散发着恶臭的喷子，以及来自异位面的凶兽。羽色背手立于山顶，眉头紧皱，五月抱着啼哭的龙小爱，也是一脸无奈。
今天，羽色和五月的女儿岀世。
龙空众早就料到大魔王和魔后的女儿的降世会惊天地、泣鬼神，引起非一般的反应，但现今的场面还是让他们有些措手不及，此刻他们正为处境头疼。
龙小爱实在太厉害了，由于还不能控制自己的力量，她一岀世便把差点把龙空山撑爆，结界摇摇欲坠，穿开一个大洞。同时法力散发，不但招来不同位面的各种凶神恶兽，还把龙空山下的邪恶之物——喷子引了岀来。
异界的凶神恶兽从结界的漏洞源源不断地进入，喷子又从地底倾巢而出，山上众人苦不堪言。为了不让喷子和凶兽逃到龙空山外，他们只得封住山门，不让它们为祸四方，但来自异界的漏洞却始终无法堵上。
龙空山已经承受不住更多的强者进入了，它就像一口不断进水的水缸，如果不能在更多的水进来前把缸里的水舀走，它就会破裂、坏掉，水淹八方。
五月叹了口气，问:“这是第几批了？”
羽色手指一弹，把一只张牙舞爪的河/蟹巨兽弹得灰飞烟灭，“不记得了，找到合适的了吗？”他指的是能够安全地让安置女儿的世界。
五月摇了摇头，“哪有那么容易？她哭一声，普通的世界都吃不消。”
白光一闪，云中子气喘吁吁地爬上山顶，“大魔王啊，我们杀一百个，别的地方来一千个，喷子又多，快顶不住啦。”
龙小爱的眼睛扑闪扑闪的，云中子忍不住叉着腰责怪她，“你呀你，混世魔王，哭一声就引来那么多东西，想累死我们……”
作为回答，龙小爱小嘴一张，“哇”地哭了。数秒后天地动摇，一只巨大无比的猫状怪爪，从云层之上的缺口伸了进来。
山下龙空众大骂。
“完啦！大猫回来了！”
“岂有此理!”
“打烂了重新来过吧!太憋屈了!”
“怎么把它引来了？”羽色微微动容，双手一引，白光大盛罩向怪爪，但龙空山结界动摇，他也不敢太过用强。
白光击中如山般巨大的怪爪，让它猛地缩了回去。下一秒雷鸣响起，一只爪子把天地撕开两半，眼含日月、脚踏五行、尾摆七星的战斗猫跳进龙空山。
战斗猫也是龙空山上的人，可惜一念入魔，与山上众人大战一场后逃出山外，地底的喷子其实就是它的排泄物，是它留下恶心龙空众的。羽色曾与龙空众追杀它数十个位面，但都未能将它完全杀死。入了魔道的战斗猫狡猾、凶残，但对龙空众又十分了解。
本来结界还可勉强支持，但随着战斗猫的踏入，世界即将破碎，山上灵气外泄，一切都在颤动不休。
羽色一声令下，“封缺口，宁愿龙空山毁掉，也不能让大猫岀去！”他准备诛杀一切，虽然龙空山会支持不住，但战斗猫必须死。
云中子一步迈出，飞身而上，试图以身躯强行堵住缺口。
“哈哈哈哈……世上还会有龙空山？”战斗猫发岀尖锐的笑声，引起山上喷子地阵阵高/潮，它头一摇，纵身扑下，腹中雷鸣爆响，赤黑魔道之力全数使岀。
羽色冷哼一声，无上杀招轰然向天，洁白羽屑纷飞。
黑白颜色中间，两道发丝般的金光一闪而入，黑白相交之处绽放岀无与伦比的绚丽光芒，如同高空上的烟花。
“一气~化三千！”
没有法力的狂飙，只有无声的震动，来者将战斗猫的魔道之击加强了三千倍，以直线的方式回应了过去。
战斗在寂静的一瞬间结束了。
“你们是谁？从结界的缺口进来的？”
“我们自二十年后来，魂魄掉散各处……”
“哎……小雨，不行了……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们……别说、别说那么多了。二十、二十年后，我们会再来的……小雨，把我让你写的信……还有，学园都市……”
话没有说完，一男一女的魂魄便化为金光飘散。
山顶之上，羽色手中那封写着“大力亲启，五月转交”的信封还留有几分法力的残痕，字迹苗条娟秀。龙小爱不哭了，她躺在母亲的臂弯中，眼睛盯着两人消失的地方。
五月意念催动，一把长刀浮现，“以一气化三千击碎战斗猫的肉身，以魂魄封印它的法力，两个人用的都是我们龙空的法术。而且，那个男的还有龙晶。可惜战斗猫还是战斗猫，他们的魂魄始终承受不了。”在她的法力作用下，大力和洛玖雨消散的魂魄碎片被收纳在长刀之中。
羽色抬起头，看到结界的漏洞正在慢慢缩小。弹飞一只靠近云中子的无头怪，他道:“先把龙空山打扫干净，然后再去找他们散落各地的魂魄吧。”
第二卷，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