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祝王师和七欲三人见得离另外几人远了,稍稍释放妖气,速度顿时提高一些,堪堪将蛊母甩在身后,蛊母感应妖气,独眼中微微流露一抹迷茫,然而见得几人速度提升,自己已然追之不上,顿时大怒,而此时陈瑜见得一只地蛊已经欺身上前,想起戒中的半柄石剑,拿出来当剑猛地划落,石尖锋锐处竟然轻轻松松直接在那地蛊身上留下一道数尺来长的口子。
地蛊身上伤口虽小,却是疼得不断咆哮,半透明的油脂从伤口中汩汩流出,白花花的肥肉不多时便干瘪下去,只消片刻,那地蛊已是化作空壳,耷拉在蛊母身上。
地蛊本与蛊母一体,地蛊被伤消亡,蛊母吃痛,怒气更盛,当下毫不犹豫转头,竟舍了许祝三人,追向陈瑜、卓小青和朱邪无剑。
卓小青见得那半柄石剑之锋利,又闻得地蛊怒嚎,喜道:“赶紧再伤那地蛊!”
陈瑜闻言不再犹豫,刻意朝地蛊逼近,手中石剑连连划过,片刻间又有十数只地蛊化作空壳,惹得蛊母再次愤怒吼叫。但那地蛊虽然身躯庞大,速度也是极快,但若真正说起来,并不擅速,追了半晌,却依旧碰不到陈瑜等人分毫。
天地回归,四方合一,三拨人从三个方向离去,现在却回到了原点,聚在了一起,几人既然已经激怒了蛊母,便也无需再挑拨,只一路奔逃即可,那蛊母见得追之不上,独眼中戾气流露,下方一丝狭长的缝隙终于微微裂开了一丝。
只消一丝,众人顿时如同深陷沼泽,半点不得动弹,卓小青亦喜亦骇,赶紧叫众人落下地去,全力攀附巨石,同时转头凝神细看,试图从蛊母口中看出什么来。
但那蛊母之口只张开了一丝,其内漆黑,深邃不见底,哪里又有什么可看,卓小青看了片刻,失望至极,心有不甘,大喝道:“还不够!”
众人顶着莫大的吸力全力攀附巨石,已是极为艰难痛苦,谁又听得见卓小青的嘶吼,但那地蛊好似听见了一般,巨嘴再次张大了一丝,一道道细密的裂纹出现在虚空之中,霎时间便布满了周围,只要吸力不减,那裂纹就不会消散,陈瑜抬头一看,但见得满天裂纹,如道道剑痕,在这生死之际,眼中竟然露出一抹明悟之色。
但随即那裂纹逐渐扩大,长者数丈,滚木大小,短者亦有数尺,形如剑鞘,危机顿时增加不少,已有道道裂纹存于众人身旁,那巨石坚固异常,倒是无恙,但攀附在其上的众人被那虚空破裂之力波及,早已衣衫褴褛,更有甚者如同许祝陈瑜,裸露的背脊上已是无端端出现诸多裂口,鲜血不断飞洒,届时就算不被虚空吞噬,也会血液抽干,成为一具干尸落入蛊母口中。
“大哥,快想办法,我撑不下去了!”
饶是许祝仙人之体,也难以抵抗这样的消耗,随着血液的流失,脸色已是苍白如纸,眼神逐渐涣散,不光是他,其他几人也好不到哪儿去。
七欲还想着虚空破裂,到时候这方世界便出现了缺口,届时如同在那莫干界一般跳出去不就可以了,可现在看来,虚空之外一片漆黑,他们根本不是存在于如同之前那佛家三千界里一般,而是一个空间,真正的独立空间,只是或许因为阵法加持,变得更加稳固而已。这就是他们选择的道路,毫无捷径的道路。
见得众人还死死依附在巨石上,那蛊母更加愤怒,巨嘴再次张大了一丝,而就在此时,众人也到了极限,卓小青瞅准时机,一声大喝:“松手!”
身体的极限,也由不得众人不撒手,八人顿时被那巨大的吸力拉扯进蛊母口中,而周围尽是虚空裂纹,众人此番还得打起精神小心控制着身体不断躲避,但即便如此,依旧鲜血飞洒,八人无一不是浑身浴血,筋骨断裂。
所谓不是冤家不聚头,朱邪无剑好死不死正好落到陆天与陆段可两人身旁,此刻如此危机,陆天却眼露狠色,运转残余的元力,弹指就是一道剑气袭向朱邪无剑。
朱邪无剑双目不可见,但其他感官更胜常人,感到杀意袭来,立刻抽身躲避,堪堪避开要害,肩膀被一剑洞穿,咬牙忍着疼痛,恨恨道:“杂碎!”
“杂碎?你才是杂碎,你爹是杂碎,他不过是家主在外的私生子而已,你是私生子与妖女的杂种,你这个孽种!”
朱邪无剑满脸通红如血,怒气已是不可遏制,然而元力枯竭不可运转,竟然不顾危险,欺身过去,与陆天拳掌相斗。陆段可见得两人拼命,立刻加入战局,两人合斗朱邪无剑,此番失了理智,朱邪无剑真正成了一个盲人,而陆天看准机会,一掌印在他胸口,直接将他打入虚空裂缝之中。
“哈哈哈哈,杂碎!”
话音未落,陡然见得虚空中伸出一只鲜血淋漓的手来,正是朱邪无剑的手,一把抓向他衣襟,陆天身形不有控制往蛊母口中送,而背后则是一道虚空裂纹,哪里能够躲得开,一旦被抓实了,落入虚空裂缝之中,怕不是立刻就被挫骨扬灰,死得不能再死!当下求生欲望压过一切,竟在这瞬间不由多想一把将陆段可拉了过来。
陆段可被陆天一拉,双脚触及裂缝,悄无声息便齐膝而断,鲜血狂喷,疼得冷汗直流,怒叫道:“陆天你......”
话音未落,已是被朱邪无剑的手掌抓住,连同未说出口的话语,一同被虚空吞噬。
许祝见得陆天等人对朱邪无剑出手,有心帮忙却相隔较远无力相助,眼睁睁看着两人被虚空吞噬,不由怒极,瞪大了双眼嘶吼道:“陆天,我必杀你!”
陆天闻言,还未答话,眼前一黑,已是落入了蛊母口中。
吞了几人,蛊母满意地眯了眯独眼,闭上了大嘴,趴在巨石上缓缓沉眠,虚空裂纹迅速消失,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一切又恢复了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