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文锦从前是长孙家的嫡女,因得仙逝的老太师宠爱,在家中地位卓然,放眼整个云天国,她的地位更是胜过那些不受宠的皇族公主,高傲如她,却因为爱上了国师而费尽心机,可就在这费尽心机之后,她却阴差阳错的嫁给了太子,长孙文锦心中清楚,云渊对她纵使有几分爱慕,但却并无真心,她的婚姻终究成为着政治棋盘上的一颗棋子。
长孙文锦不甘,除了初夜之外,她一直将云渊拒之门外,许是因为云渊原本就不是国师千晟(晏苍岚)的缘故,对长孙文锦多了几分容忍。如今看着一副高高在上的兰溶月,长孙文锦心中对兰溶月的恨意愈浓了,她明明才是低下之人,如今却敢让她跪下。
“怎么,你不愿意?”兰溶月上前一步,脸上的笑意更浓了,九儿见状,头下意识的低了几分。
九儿追随兰溶月最久,最近兰溶月的笑容渐渐多了,以前,兰溶月笑容愈浓,就说明她打算痛下杀手,且是以最凄惨的手段。
与此同时,墨莲拿着真的黑珍珠赶来。
“兰溶月,这颗黑珍珠给你,你不要欺人太甚。”此刻长孙文锦警告的语气显得有些站不住脚,长孙文锦心中暗暗誓,待她身体稍微好些,她必然要亲手除掉兰溶月。
兰溶月还没话,零露一把夺过墨莲手中的黑珍珠,珍珠的大小如同鸡蛋一般,漆黑光滑的表面闪烁着淡淡的光芒,一看就知不是凡品。
零露拿在手上,细细打量,这颗黑珍珠算是难得,可是其价值远不如兰溶月身上随意一件物品,不知兰溶月为何如此看重,不过既然兰溶月看中,她自然是要夺过来,亲手交给兰溶月。
零露一边把玩,还不忘拿出帕子擦干净,就像是染上了什么脏东西一般,零露擦拭的同时,小金零露的手腕探出头,模样仿佛再说,好东西。
与小金不同,零露给出了十分中肯的评价,“小姐,好不错,品质一般,不过,小姐喜欢就是道理。”
伤口传来阵阵疼痛,长孙文锦心中泛起不好的预感,老国师明明替她诊治过,伤口依旧时不时传来阵阵疼痛,此刻愈难受了,“兰溶月,东西你已经拿了,还不快来给我医治。”
“太子妃似乎忘记了我说的话。”
“你…”
“我如何?其实我觉得太子妃这样甚少,毕竟被自己讨厌的男人触碰会觉得肮脏无比,以长孙家的地位,你的身份不会有所动摇,对你而言,太子妃觉得如何?”
兰溶月一口一个太子妃,每说一次就像是长孙文锦心口扎上了一把利刃,痛的不少身体,而是灵魂。
“兰溶月,你以为你会比我好吗?”长孙文锦想起谣言,又想起晏苍岚多年来身边从无女子伺候在侧,无论晏苍岚是否有那样的癖好,足以借此触兰溶月的霉头,只可惜长孙文锦并不知道,彼人与眼前之人原本就是同一人。
“不会啊,苍帝很疼爱我家小姐的,对了,刚刚来东宫之前,苍帝还亲自送我家小姐了。”零露一副无害的模样十分认真的补充道。
晏苍岚虽说是悄悄潜入马车,但终究是在大庭广众之下,瞒不过多少人,况且晏苍岚也并未打算隐藏他见过兰溶月的形容。
“零露,你真应该多看点书,那样才知道什么叫做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九儿原本很少言语,如今也开口补刀。
“嗯,我会去一定多看书。”零露一副虚心受教的模样,模样中甚至带着几分虔诚。
九儿微微低着头,直接当做没看见,要说活宝,估计就属零露和無戾了,零露补刀时无辜,無戾补刀时一把利刃,似乎能闻到血腥的味道。
说曹操,曹操到。
“好丑。”未见其人,先闻其声,無戾和容钰从门外走进来,容钰的身为特殊,按照辈分,云渊是他亲舅舅,容钰说来探望长孙文锦,云渊也无法拒绝。
“你们怎么来了。”兰溶月看向無戾和容钰询问道。
语气不怒也不喜,無戾有些拿捏不定兰溶月此刻的心情。
“我陪容钰来的。”無戾直接将责任推给了容钰,还给了容钰一个警告的眼神。
“我们来探望太子妃,可是现在我后悔了,回去会做噩梦。”容钰学习零露,顶着一双无辜的眼睛盯着兰溶月。
看着容钰的模样,兰溶月心感无奈,零露无辜的眼神是天生的,無戾的是伪装的,如今不仅容钰效仿,连天羽和九霄也时不时露出一副无辜的模样撒娇,兰溶月心中觉得无可奈何。
容钰口中的噩梦二字让长孙文锦的心跌入谷底,她看过自己脸上的伤口,如今缠着纱布就让人觉得恐怖了,摘下来岂不成了鬼魅了。
“既然怕做噩梦,就乖乖的在院子里面等我。”
人在情绪愤怒之际,最难掩藏自己的心思,無戾将长孙文锦的想法读的一清二楚,其实就算不用读心术,在场的有所人都看得出来,长孙文锦想将兰溶月除之而后快。
“不要,这个女人不安好心,想对姐姐不利。”
“是吗?原来她想杀我。”兰溶月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最惊讶的不是长孙文锦的身边的人,而是九儿,若是放在以前,兰溶月才懒得开口。
“兰溶月,这就是你教的小厮吗?睁眼说瞎话,竟然打算陷害我这个太子妃。”长孙文锦调查过兰溶月,岂会不知道無戾的存在,無戾虽然称呼兰溶月为姐姐,但有时候更像是属下,长孙文锦直接将無戾归纳为小厮。
“小厮?长孙文锦,我现在不要你给我跪下了,我要给你無戾跪下道歉,若不道歉,我会在这里亲眼看着你死。”冰冷的语气让秋日的天气温度顿时下降,屋内犹如一股寒冷北风吹过,让人不寒而栗,“对了,忘了告诉你,老国师给你的用药的确可以让被鱼鳞刃刺伤的伤口痊愈,不过会留下入鱼鳞一般的伤痕,其实我有些期待了,毕竟鱼鳞刃失踪多年,能见到鱼鳞刃造成的伤口也算是一饱眼福。”
期待的语气,让人寒的话语,总带着几分不寒而栗的意味。
“姐姐,我看还是别看了,会做噩梦的。”無戾得到兰溶月的维护,直接上前挽住了兰溶月的手臂后继续道,“姐姐,她不是说我是小厮吗?我就做姐姐一辈子的小厮,不要要独一无二的。”
無戾的语气中带着几分霸道,小厮会永远跟随在主人身边,他要的不过是永远留在兰溶月身边。
不敢落后的容钰挽着兰溶月另一只手臂,还不忘吐糟無戾,“长不大。”
“小钰子,明早我们慢慢算。”無戾微笑着看向容钰,嘴角两个小小的梨涡,露出两个白皙的小虎牙,模样十分可爱。
容钰打了一个冷颤,带着几分请求的模样看着兰溶月,结果被兰溶月直接忽略了。
無戾下手有轻重,兰溶月不担心,有时候这样也是培养感情的一种方式。
几人的打闹直接忽略了长孙文锦,此刻她心中五味杂陈,想起自己脸上的伤,誓一定要恢复原貌。心想,大丈夫尚且能屈能伸,她有何尝不能?
想通之后,长孙文锦示意墨香带着屋内的人出去,身侧只留下墨莲。
“我给你道歉。”
说话间,长孙文锦跪在無戾更前,微微低头,隐藏自己眼底淬毒的恨意,心中暗自誓,此仇一定要报。
“既然是道歉的话,似乎缺少点诚意。”無戾十分认真的说道。
若说诚意,其实长孙文锦跪下已经是最大的诚意了。
“你还想要什么?”墨莲压抑住自己心中的怒气,她虽因长孙文锦而毁容,可是眼下也欺人太甚了。
“我就要欺负人,那又如何,诚意?真蠢,连诚意都不懂,小爷最近穷的只剩下银子了,所以给小爷来点黄金,没事的时候养养眼。”
無戾说完,心中突然后悔了,看着金碧辉煌的房间,他突然想起了琴无忧那货,模仿他似乎有失格调。
“多少。”长孙文锦并不缺少银钱,如今更是不敢再挑衅無戾了。
“来个万八千,毕竟太多了,我也提不动。”
“不是还有我吗?”容钰心中觉得無戾此提议俗气,不过能气到长孙文锦也是极好的。
“那就来两个万八千。”
“还有我呢?”零露立即举手道。
“再来一个。”
……
几人的举动,彻底气到了长孙文锦,三万两黄金等于三十万两白银,几乎是她嫁妆的大部分,可是她根本不能拒绝。
“墨莲,带着容小公子去见太子。”嫁妆一时间无法变卖成金子,长孙文锦怕等会儿無戾又提出过分的要求,于是将事情交给云渊处理。
“容小公子,请跟我来。”
“走,我们去拿金子。”
零露犹豫了一下,也跟了出去,离开时,眼底闪过一抹算计。
离开寝殿后,零露停下脚步。
“無戾,我那一份分你一半,你帮我提回去。”零露鼓起勇气道,其实,零露现在越来越不怕無戾了,無戾能读懂她的心思又如何,她从无害身边人之心,顶多暗自骂骂無戾而已,听到了她也不介意。
“我勉为其难的答应你。”無戾明白零露心中想去害人,于是十分大方的成全零露,目光看向容钰,像是在说,你也有份。
容钰勉为其难的点了点,万两金对他来说的确很重,大概……毕竟他还没见过这么大的数目,不是将军府缺钱,而是大家都不是琴无忧,没有观赏金子的癖好。
寝殿内,墨莲扶起长孙文锦,心中不免为长孙文锦抱不平,昔日搞搞再说的长孙府大小姐,如今的太子妃,竟然对一个无一官半职的人下跪,这是多大的侮辱。
“坐下。”
听到兰溶月的吩咐,墨香立即扶长孙文锦坐下,九儿打开药箱,将药箱内的小剪刀递给了兰溶月,医药费既然付咯,淡然没有食言的道理。
拆下纱布,满是伤痕的脸,整个脸全毁了,每道伤口都很深,因被鱼鳞刃所伤,很多肉已经掉了,血肉模糊的脸,伤口坑坑洼洼,看上去十分恐怖。
“能痊愈吗?”长孙文锦一直在默默的关注兰溶月和九儿,兰溶月自始至终都十分冷静,九儿的表现却泄露了自己的情绪。
“可以,换颜术。”
兰溶月看着长孙文锦的脸,心想,晏苍岚身边的人下手还真狠,一点怜惜的医术都没有,避开了重要的部位,却损坏了几处神经线,即便是换颜只怕也难以恢复到从前,不过她倒是很想挑战一番,不过,要换一个人。
“什么是换颜术。”
“我先给你医治,代伤口好些的时候,你找一个人,我将她的脸给你换上。”
医治一人之容,却要杀一人,以一颜换一人性命,这种手术前世的时候是成功的,不过今生可没有那么多先进的工具,兰溶月心中倒是有些跃跃欲试。
“好。”长孙文锦没有片刻的犹豫,立即答应道,对于她来说,能为她提供容颜,是那人之幸。
兰溶月为长孙文锦上药后重新包扎伤口,包扎好后,伤口淡淡凉意袭来,长孙文锦舒服了不少,心想,代容颜恢复之日,就是兰溶月命丧黄泉之时,虽然有些可惜这么好的医术就要失传了,但她没有留下仇人的打算。
兰溶月离开东宫,一行人收获颇丰。
“零露,太子府有那么多金子,是不是多准备点钱财打算谋反。”零露看着無戾和容钰手上拧着两大包沉甸甸的金子,十分本能的推理道。
“不是谋反也可以送礼,毕竟不是所有人都能正大光明的说喜欢金子的。”無戾一副好心的补充道。
“送金子,好俗。”
……
几人的你一言我一语,落在他人的眼中就成了太子蓄谋已久,准备谋反,拿了金子,再来一出光明正大的陷害,云渊只怕没有碰到比这更倒霉的事情了。
“容钰,你和無戾将东西送进宫,告诉陛下,西北。”
西北大旱,颗粒无数,平西王的接济虽然可以管打下不饿肚子,可是还有慢慢寒冬,三万两金子换上白银三十万年不过是九牛一毛,况且这些金子就是烫手的山芋,越早甩掉越好。
兰溶月可以不怜惜百姓,却无法不在乎容家人,若是这些金子进了容家大门,明日朝野上下议论的便是容家了。
“是,姐姐。”容钰一副崇拜的看着兰溶月,西北大旱的消息如今朝野上下众人皆知,云颢虽派人赈灾,不过多是形式上的,毕竟云颢将此事交给了平西王,国库中却不曾拿出一两银子,摆明了就是让平西王承担。
既获得了美名,自然需要付出点代价。但平西王不是爱民如子之辈,若非因为容靖在西北,只怕边陲百姓早已经断粮了。
“小姐既然要救西北百姓,为何不让琴无忧去。”上马车后,九儿小声道,比起朝中官员,九儿跟信任爱财如命的琴无忧。
琴无忧虽然爱财,但却取之有道。
虽然是为了钱财不惜压榨身边的人,但金钱之道他却是取之有道,用之有道,从不为恶。
“赈灾一事终究由官员主持才正大光明,况且若是琴无忧去,只怕比人会忌惮将军府,我将银子交给陛下,陛下虽是狠毒之人,但对百姓还是十分爱戴的,放心,这三万两金子一定会全部用在百姓身上。”
兰溶月没将另一重意思告知九儿和零露,朝中事情纷繁复杂,说了,两人未必会懂,反而会更加迷糊。
她此举赈灾之人云颢势必要询问晏苍岚的意思,即便是云颢不询问,晏苍岚也会干预,不知为何,容太夫人那夜告诉她的话总是让她格外在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