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城河宽数丈,河中水深近丈,战马跳不过去,步兵难以徒涉,攻城的敌人扔下数千具人和马的尸体,冲到河边时现守军仍旧还在弓箭射程外,而城头机弩连射不停,粗长的弩矢穿透前排骑手的甲胄,又无情地将其身后的战马刺翻在地。81wwんw.
吹响了号角,敲起了铜锣,佣兵退了,巫兵也退了,试探性的攻击,在连机弩的轧轧声中黯然收场。
战争,不单是前线军人的血肉碰撞,更是各国经济实力的较量,各种新技术总是优先用于展军备。一般而言,衡量一个帝国综合实力的强弱,最直观的体现莫过于看其军队的装备,
清辉帝国处在落凤大6中央偏东,土地肥沃物产丰富,千年前的瘟疫让三国人口锐减,为恢复国力各有变革,而清辉皇室借机废除了奴隶制,将失去主人的土地,无偿地分给获得自由的奴隶,从而使得帝国农业得以尽快恢复。
仓中贮存有足够的粮食,温饱已不再是生存的难题,手工业和商业便应运而生,最终进化成独立的行业,而出于商人追逐利润的本能,重金投入以求用新产品获得高额回报,反过来又促进了农业的进步,千年的积累,让清辉帝国经济实力接近了落日和翠华的总和。
人有了钱,就担心遭到抢夺,害怕因财而丧命,于是保镖护卫便应运而生。国库有了金银,皇族更怕失去统治地位,那高高在上的龙椅,谁的屁股不想坐上去呢?军队装备随之不断改善,甚至会提前花掉若干年后的赋税。
独孤无双,千年前的清辉国王,废除奴隶制,使得国富民强;废除王子封地,使得皇权承继有竞争却从无叛乱;将童营从军部划归民部,使得千年来未曾出现过权臣弑君……可惜天不增其寿,未能实现削藩之策,临终留下遗言:后世子孙重在守成,若图进去先削强藩。
一代英主逝去千年,绝想不到千年后,他的嫡系后代,梅英承祖宗之余荫,却违背其遗言,在郡王未除时便纵兵草原。
“机弩!”端纳喝一碗酒摔一个酒碗,踩着脚下的碎片在帐中怒骂:“藏在清辉皇、皇室的内应,该死!得到弩机图,派一个内、内监护送,结、结果让秦如风抢、抢了回去。”
“王子,请慎言。”
两名武宗酒喝了不少话一句不多说,坎塔尔听到端纳的酒话,忙站起身提醒:“王子,能接触到弩机图,内应身份非同小可,切莫酒后惹祸上身,免得激怒国王。”
“我知道利、利害,不说了,万夫长,攻、攻城交给你,别让林、林中鬼先得手,我再喝一碗,就、就睡了。”
美貌的女奴跪着捧上美酒,端纳还没将酒碗端到胸前,身子一歪软绵绵醉倒在椅子中,女奴忙收拾杯盘狼藉的酒桌。
“你们三个仔细伺候,在王子睡醒前,不要离开。”坎塔尔话说得温和,目中杀机却逃不过武宗,年长的护卫不怀好意地瞄着女奴的胸脯,朝身旁的伙伴呶呶嘴:“王子醉了,别冷落了美人,来,我们接着喝,今晚就守在帐中保护。”
“好色之徒,难堪大用!”坎塔尔心中厌恶,脸上却泛起笑容:“那就有劳两位大人,军务繁忙不敢贪杯误事,我先告退了。”
回到帅帐,坎塔尔杀机毕露:“加派三个巡逻队,在王子大帐外监视,如有人试图离开营地,不要问话,给我乱箭射杀!”护卫长听后有些无所适从:“武宗大人?”坎塔尔迟疑片刻狠下了心:“让巡逻队暗藏劲弩,除了王子,不管是谁试图出营,照杀不误!”
无意中听到帝国机密,女奴的命运已注定,临时还要被好色的护卫摧残,坎塔尔不由想起出前帝国高层的争吵,到底该如何对待奴隶?王室和世袭贵族要维持现状,用武力镇压此起彼伏的反抗,为数众多的中小贵族,特别是用军功换来爵位的军队权贵、因经商致富花钱买来爵位的平民新贵,更倾向于清辉千年前的变革,主张给予奴隶人身自由,允许其在帝国疆域内自由迁徙。王室和大贵族有辽阔的土地和无数的奴隶,按说应掌控帝国最多的财富,却不知从何起,金银渐渐转到了中小贵族的腰包,金银满堂后吵着要权利,让奴隶的武力反抗折腾得筋疲力尽的王室,越来越难以压制朝堂上的争吵声。
坎塔尔和军中精明的将领逐渐看明白,落日帝国再不是国王马鞭所向诸部争相赴死的无敌骑兵王国了。他们想重振昔日的辉煌,却每每受制于装备的制约,财力不足,已几乎养不起庞大的军队,更何谈配和清辉帝国一样好的装备。
“唉,还是要用兵力来弥补装备的差异。”
坎塔尔在落日帝国素有儒将之称,主张帅之强弱在于其谋略,将之高低方看其悍勇,统领三军谋在勇先,可如今他转来转去就是想不来出奇制胜的妙计,用人海战攻城,伤亡必然数倍于守军,实不愿下此决心,却不得不出强攻的命令。
护城河的阻隔,让骑射手无用武之地,舍弃了战马当起步兵,将笨重的木栅栏推向城墙外的护城壕,掩护身后扛着土包的战友。
“用劲,快!”
百夫长们声嘶力竭地叫喊,皮鞭无情地抽打在士兵身上,装在木栅栏下的轱辘在草地上碾出深深的车辙。简易的木栅栏做工粗糙,将近丈长碗口粗的圆木,纵横交错用皮绳绑扎成木排,撞上工匠匆匆赶制的木轱辘后,竖起来就成了抵挡弩矢的木墙。
弩矢射来,强劲的撞击力,让推着栅栏的士兵脸色苦,总有倒霉蛋成为地上的尸体,但栅栏也减弱了弩矢的穿透力,一枝弩矢再难将数人穿成葫芦串。前排的木栅栏,不堪承受弩矢多次撞击穿透,散掉倒下了,士兵来不及逃走便让机弩射杀,残肢飞出血肉四溅,百夫长与几名侥幸躲过的士兵,心中对神的感激还没说完,身后一传来千夫长的命令,让跑去补充旁边栅栏的兵力,百夫长回身似乎想争辩,话没说出口,一枝羽箭迎面飞来,捂着流血的咽喉去追赶死去的部下。
“临战退后,杀!”
前有守军弩矢,后有无情军法,奋勇向前还有一丝活路。上了战场起攻击,下级军官和士兵其实便没有了选择,侥幸活下来的勇士,与其说技艺高,还不如说上天眷顾,运气好而已。
“传令投石机,放过前面的栅栏,给老子狠狠砸后队!”
西城门是落日攻击的重点,胡立的喊声都变得沙哑,佣兵连续六天日夜不停地攻城,仗着兵力优势多次靠近护城河,无数的土包扔进去,护城河变得越来越窄,河水早染成了血红色。
“传令,将挡在栅栏前的尸推进河去!”
投石机旁,坎塔尔厉声喝令,身旁的万夫长双手蒙住了脸,攻城六天。战死的佣兵尸体,在各个万人队换班时,泼上油一把火点燃,让亡魂脱离残酷的战场,如今死后还不得安宁,要为获得胜利去填平护城河。万夫长知道卡塔尔是下了最正确的命令,但仍旧难以接受现实,找借口离开了投石机,不愿亲眼看到残酷的场景。
“别理会连弩,只管朝墙头床弩处砸,要连续不停,让学兵来不及转移。”
佣兵的投石机按照坎塔尔的命令,无视机弩带给栅栏后士兵的伤亡,将一块块巨石投向土城墙头的床弩。远距离攻击,投石机的准确度很差,很难砸到城墙上的床弩,但学兵的嘲笑没维持几天,床弩一架接一架让石块砸坏,佣兵用数量弥补了精确度差的缺点。
床弩的威胁减弱,木栅栏推进得更快,护城河边好几处,佣兵将几排木栅栏紧靠在一起,一个个土包垒在栅栏两侧,坚固的木墙渐渐成型,机弩射出的弩矢,已无法轻易破掉防御。
“换火箭,给老子烧死他们!”
土城每面的城墙长约二三里,每隔三百步加宽,建造箭楼设置机弩,投石机只能架在内墙根,看不到外面的敌人,好在用不着瞄准,随意抛出的一包石块,都能砸翻一片敌人,在床弩相继损坏后,成为拦截佣兵木栅栏的主要器械。
长长弩矢前部包裹厚厚的皮料,浇灌上火油后点燃让机弩射了出去,扎在护城河边的木栅栏上燃烧,躲在墙后的佣兵忙解开土包,试图扑灭火焰,保住无数生命换来的木墙。
投石机抛飞的火包散落在栅栏后,没有石块那般沉重的份量,给推进的栅栏没带去多大危害,眼尖的佣兵现火包上有根绳子冒着火花嘶嘶作响,刚指给带队的百夫长看,震耳欲聋的爆炸声接连响起,护城河边的草地上燃起熊熊火焰,木栅栏四分五裂,佣兵在火中痛呼着往回逃。
“火药!”坎塔尔恨得咬破了嘴唇,眼看今天便能将木墙连接起来,填平护城河指日可待,谁知学兵会贮存如此多的火药,让六天来战死在河边的上万佣兵劳而无功。为防止另外两面攻城部队蒙受不必要的损失,坎塔尔从嗓子里吼了出来:“传令,停止攻城。”
火药的明,说起来无异于笑话。
追求长生不老的修真者中,从来不缺吃不了苦耐不住寂寞的人,总想投机取巧走捷径,指望炼出仙丹白日飞升。无数的岁月里,有没有仙丹问世,传说已经演化成奇迹。长生的诱惑永存,乐此不疲的炼丹者,炼不出仙丹便听不到天上接引的仙曲,却给凡人摸索出治病的良药,延长了无数人的生命,远古神医的光环后面都藏着修真者的无奈和苦笑。
不知何时不知何地,一个让无数次失败气得晕的炼丹者,眼看辛辛苦苦攒下来的雄黄、硝石与奇花异草,又要在丹炉中变作废物,飞起一脚将炉前的木炭踢了进去,气哼哼盘坐在旁念念有词,不知是在祈求还是咒骂九霄云外的万千神魔,谁知千万年清醒一回的祖师爷恰恰此时睡醒,于是炼丹炉砰地一声炸裂开来,将炼丹者烧得面目全非,好在祖师爷打个哈欠又睡了过去,总算是捡回来一条命。
无数年无数人无数次炼丹失败,或许有人早就现配方,命不好让当场炸死,或许有人没心情记录一个失败的配方,或许还有无数的解释,但结果却是火药从此出现在世人面前,出世很久,留给人们的印象都是节日纷飞的烟花,会让男女老少贫富贵贱全笑出声来。
落凤大6后世的史书,每一本都记录着草原战事:清辉郡主独孤英,在征服草原的战争中,第一次大规模使用火药,带给敌人难以想象的恐惧,从而赢得了最后的胜利。只有在清辉皇室秘藏的典籍中,才能看到一个不起眼的名字:耶律奇,使火药在战场得以实用的人。至于真正的导演者高垣的名字,落凤大6的史书全有意选择了忽略,是功还是过,后世人没资格也不敢去评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