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北,边荒之地,与草原相连,当年太祖就是从这里将蒙古人赶回草原,同时为了防范蒙古人再次入侵,这塞北一直都驻扎有军队。
大同,本是塞北的一座普通边防重镇,但自从塞北王的王府落坐于此,就注定这里不会再普通。
塞北王府内,近日以来戒备森严,一队队身披甲胄手持刀枪的军士是日夜不分的巡视王府,而这些军士则是塞北王的五百‘亲军’。
五百亲军是每位外封的王爷皆有的配置,完全听命于所属王爷,哪怕是皇帝下令,他们也是不会听从,不然的话,也不会叫亲军。
而这亲军制是由太祖制定的,其用意乃是保卫蕃王及其家眷安全,而五百亲军也标示着蕃王所能掌握的军队就这么多,使其无法对皇帝产生威胁。
“二位说说看本王应不应该去赴宴啊!”塞北王府大厅中,一名坐于上首的中年男子说道。
“王爷,依卑职的看法还是不去为妙,如今大业在即,可不能出半点纰漏。”
“而且近日以来,王府之中频繁出现不明身份的黑衣人,意于刺探府中情报,虽然那些被我们抓住的黑衣人都服毒自尽了,但卑职可以肯定这些黑衣人必与他有关,”毕严武回道。
“何以见得?”秦川霖问道。
“王爷请看,”毕严武从怀中拿出一物,站起身向着秦川霖走去,走到后,将手中拿着的东西递了过去。
看着毕严武手中的黑铁面具,秦川霖伸手接了过来仔细打量起来,就见那面具上是一张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的人脸,给人一种阴森诡异的感觉。
“严武,这面具除了有些别扭,好像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吧,”秦川霖将面具放于一边出声道。
“王爷说的没错,这面具是没什么特别的地方,但重点不是在这面具上,而在于戴着面具的人上,”毕严武回道。
“什么意思?”
“王爷,当日他逼宫之时,就出现黑衣人相助,而经过卑职多方查探,最终发现,这面具与当日出现在皇宫之中的黑衣人所戴面具如出一辙。”
“这么说,这些黑衣人很有可能是他派来的。”
“却是如此。”
秦川霖听后陷入沉思之中,良久之后出声道:“好了,你回去吧。”
“是,”毕严武走回位上坐下。
而在见到毕严武坐下,秦川霖对着下首处的一位僧人说道:“大师,不知你对这件事如何看?”
“阿弥陀佛,”空闻宣了声佛号后回道:“王爷,贫僧认为王爷还是进京为好。”
“空闻大师,你这是什么意思,”秦川霖听后还未说话,毕严武就已说道。
“现在他都已经派人来了,可想而知,一旦王爷进京,肯定会惨遭毒手。”
“毕总兵,稍安勿躁,请听贫僧把话说完,”空闻说道。
“严武,不得无礼,”秦川霖呵斥道。
“是。”
见得毕严武不再说话,秦川霖对着空闻说道:“大师,你继续说吧。”
“多谢王爷,”空闻回道:“如今他派人前来,必是知道了一些事情,倘若王爷不进京,无异于坐实此事,那到时候可就麻烦了。”
“大师说的没错,本王也正有此意,”秦川霖说道。
而在听到秦川霖的话语后,毕严武忍不住出声道:“王爷,万万不可啊!”
“有何不可?”
“王爷可曾想过,万一他根本什么都不知道,之所以派人前来不过是为了诈一诈王爷,那王爷进京岂不得不偿失。”
哈哈哈……
“王爷,因何发笑?”毕严武不解道。
秦川霖听后停下笑声回道:“严武,你想问题还是太过于简单了,问题的关键可不在于他是否知道什么,而是无论如何本王都应该进京,否则就是大不敬,正好本王也想见一见这个‘侄儿’。”
“王爷,恕卑职愚钝,听不懂王爷说的是什么,可是卑职知道那京城可是他的地方,若是他想杀了王爷那是易如反掌啊!”
“这个本王也是知道,所以在进京前,本王要做一下安排,严武,若是本王在京城出了事,你就拥立三王子为王吧。”
“虽然明儿尚且年幼,但是其为人足可以继续本王的大业。”
“王爷,请恕卑职无法答应,因为这次进京,卑职要与王爷一同前往,若是他想杀王爷,除非从卑职的尸体上踏过去,”毕严武大声说道。
“严武,本王知道你的心意,但你忍心看着本王的一番心血白费吗?二十四年前本王失败了,难道你忍心看着本王再失败一次吗?”
“可是卑职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王爷去送死啊!”
“谁说本王这次去就一定是去送死,也有可能只是有惊无险而已。”
“可是王爷……”
“没有可是,本王心意已决,严武不必再劝了。”
看着目光坚定的秦川霖,毕严武只得咽下劝他不去的话语。
“卑职知道了,不过只要他敢动王爷一根毫毛,卑职立刻领那十万大军杀到北京,为王爷报仇,”毕严武杀气必露道。
砰!
“愚蠢,”秦川霖拍了一下桌面起身呵斥道。
“十万大军算的了什么,恐怕连这塞北都没出去,就会被朝廷剿灭,不然的话,本王也不会为了等待时机待在塞北这么多年,难道你真的想看到本王的多年心血付之东流。”
扑通!
“卑职从来就没有这样想过,还请王爷明查,”毕严武起身跪地道。
“既然没有,那你为何会说出这样一番蠢话来。”
“卑职只是太过于担心王爷,因此一时不察脱口而出,还请王爷恕罪。”
“是啊王爷,毕总兵只是太过于担心王爷,所以方才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还请王爷息怒,”空闻起身帮毕严武求情道。
秦川霖听后略一沉吟道:“算了算了,若不是念在你跟于本王多年,今日还是因为担心本王的份上,本王非斩了你不可,下去领四十军棍吧。”
“多谢王爷,”毕严武站了起来。
而看着毕严武站了起来,空闻出声道:“此次贫僧也会与王爷一道进京,保护王爷安全,所以毕总兵尽管放心就是。”
“那我就多谢大师了,”毕严武抱拳道,面上的担忧也是放了下来。
“卑职告退,”毕严武转身向着厅外走去。
而看着毕严武出了大厅,空闻说道:“王爷,毕总兵怎么说也是为您好,就算一时不小心说错了话,也不用受罚吧。”
“本王也知他是为我好,但是他的性子必须得磨磨了,否则起事时,他的性子会为他带来**烦的!”看着毕严武离去的背影,秦川霖缓缓道。
“王爷用心良苦,却是刚才贫僧误会了,”空闻作揖道。
“没什么,此次进京本王的安全就拜托大师了,”秦川霖拱手道。
“这是贫僧该做的,王爷若是无事的话,那贫僧就下去了。”
“本王无事。”
“贫僧告退,”空闻作揖后转身离去。
而看着空闻离去的背影,秦川霖回到了位上坐下,同时思绪不由自主的回到了二十四年前,北京城外的那个夜晚。
在那一条官道四周站满了御林军,而在那官道上则是有由一辆辆马车组成的车队。
车队前方站着两名青年男子,二人边走边交谈。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皇上还是在此止步吧。”
“叫朕皇兄就行,都是兄弟何必如此生份呢。”
“那怎么能行,如今君臣有别,往日称呼今日不可再称。”
“那皇弟就随意吧,对了,此去塞北,路途遥远,皇弟一路小心。”
“多谢皇上。”
“谢什么,都是兄弟,不过皇弟为何要夜晚离京呢,这样朕也不好召集文武百官为皇弟送行,”秦川庚说道。
“皇上的好意,微臣心领了,不过这京城毕竟不是微臣该待的地方,因此微臣只能早早离京,”秦川霖回道。
“谁说的,这京城怎么不是皇弟应该待的地方,只要皇弟想待在这里,多久都行。”
“皇上这是真心的,”秦川霖突然问道。
秦川庚听后面色一僵,而就在他准备说什么的时候,秦川霖又出声了。
“皇上,微臣刚才不过是在说笑,还请皇上勿怪。”
“不怪不怪,说真的,其实朕是真的想将皇弟留于京中为朕分忧,奈何朕刚在早朝上提及此事,群臣便是异口同声的反对,朕也是没办法,”秦川庚自责道。
“皇上无须自责,微臣本就是说笑而已,反正这京城微臣也待腻了,去别的地方也挺不错的,那个皇上,时候不早了,微臣这就走了,”看了一眼京城,秦川霖转身向着车队走去,同时心中暗下决心,终有一日,我还会回来的。
却不想自那天从京城离开后,二十四年过去了,他还是没有回京,眼看回京之日遥遥无期,一封请帖的到来,使得他可以重返北京。
大厅中,秦川霖收回思绪自语道:“秦离是吗?就让本王看看能够打败皇兄的人,究竟长的什么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