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结束后,众人对着秦离告退离去,接着就见众人在出了午门后往自己的家方向而去。
几刻之后,此时抬着宁致远的轿子已经停了下来,随即就见坐于轿中的宁致远起身出了轿子。
“相公回来了,”看着宁致远,站于门前的韩云英走上前去出声道。
“我回来了”宁致远伸手握住韩云英的小手,“娘子,你站在这里干什么?”
“没什么,既然相公回来了,就赶快去吃饭吧,”韩云英拉着宁致远的手往门内疾步走去。
而宁致远在看着韩云英的背影后,随即会心一笑。
待的二人进入大厅之中后,韩云英拉着宁致远向着饭桌走去,接着在来到饭桌后方才松开了手开始盛饭,而宁致远此时出声道:“娘子,我刚才吃过了。”
“吃过了,”韩云英手臂一停。
“是啊,下朝后皇上邀请我们参加宴席,所以我吃过了,”宁致远回道。
“这样啊!”韩云英失落道。
见到这后,宁致远出声道:“那娘子你吃过了吗?”
“吃,吃过了,”韩云英有些慌乱道。
宁致远听后微微摇了下头,接着在伸手从韩云英手中拿过饭碗后走到上首处坐了下去。
“娘子,你我夫妻多年,我又怎不知你呢,坐下吃饭吧,”宁致远拿起桌上的筷子开始吃饭。
“相公,你不是吃过了吗?再吃的话,身体会受不了的,”韩云英说着就要去夺宁致远的碗。
不过还不等韩云英夺下宁致远的碗,就被宁致远拉住了手臂,接着拉坐在宁致远身边的椅子上。
“娘子,我是吃过了,不过这宫里的饭菜怎么能吃的饱呢,而且我觉得宫里道菜……”宁致远夹了一筷子菜放入嘴中仔细咀嚼咽下,“也不如家里好吃。”
“贫嘴,”韩云英羞涩道,不过眼中高兴的神色任谁都能看的见。
“娘子,我说真的,这宫里的菜确实不如娘子做的好吃,你看我这一碗饭都吃一半了,”宁致远将手中饭碗对着韩云英伸去。
“谁要看啊,”韩云英伸手挡住,不过虽然韩云英是这样说的也是这样做的,但还是往宁致远碗里看了一眼。
“就算如此,那兴许是相公太饿了。”
“可为什么不是菜太好吃呢。”
“相公有所不知,这菜我都热几遍了,怎么可能会好吃呢。”
“当然好吃,因为就算热了多少遍,这菜里的味道也是不会消散的,”宁致远看着韩云英说道。
而韩云英则是拿起筷子夹了一筷子菜放入嘴中,待的仔细咀嚼咽入腹中后出声道:“没有什么味道啊!”
“怎么没有,”宁致远吃了一口菜后说道:“那是家的味道。”
“讨厌,吃饭吧,”韩云英面颊通红的端起碗来开始吃饭。
而宁致远在发出一声轻笑后也是开始吃饭,毕竟宫里的饭菜确实是不管饱,不过就在这时,只见吃了几口饭的韩云英突然放下了碗筷。
“娘子,你怎么不吃了?”宁致远出声道。
“相公,皇上这些天找你,是不是有什么大事啊!”韩云英担忧道。
宁致远听后脸色一僵,随即面色恢复正常回道:“没什么,吃饭吃饭。”
“哦!”韩云英知道宁致远不想说,随即也不在问,低头开始吃饭。
深夜,一间卧房之中,此时正在睡觉的宁致远突然睁开了双眼,对着睡于身边的韩云英看去,随即轻轻的叹了口气。
宁致远清楚的知道如今自己已经陷入了大悲的权力漩涡之中,一旦漩涡爆发,到时候不知会死多少人,因此自己务必得小心谨慎,否则不光自己会死,还会牵连到家人。
而这也是避无可避的,因为他之所以还活着就是因为入了这漩涡当中,宁致远知道若是那时自己不愿意的话,现在恐怕早就成为一具埋于黄土下的尸体。
他可不会天真的以为秦离会在他知道这件事却不愿意后放他离开,毕竟这世上只有死人才能守住秘密。
看着韩云英的面颊,嗅着她身上的体香,此时宁致远的心中安稳多了,但是愧疚也是更多了,毕竟他所做的这一切,为家人带来了危险。
嗖!
一颗蚕豆大小的从宁致远面前划过,击中了韩云英的身体某处,而宁致远面上随即出现担忧之色。
“别担心,我只不过让她睡得更深罢了,”接着就见房中响起了这样一句话。
而此时宁致远已经坐了起来,对着声音传来的地方看去,借着那透进来的微弱月光,宁致远看到房中横梁上站着一名黑衣人。
“赶快穿衣,莫要耽误时间,”黑衣人跳下房梁后出声道。
看着那诡异的面具后传出一声女声,宁致远回道:“莫非你就是皇上派来保护我的人。”
“错了,不是我,而是我们,”此时黑衣人在见到宁致远下床已经开始穿衣后,原本微皱的眉头也是舒展开来,不过不管黑衣人皱眉或是不皱眉,宁致远依旧都是看不到。
“看来皇上真的是很看重我啊!”宁致远回道,同时手中动作不慢已经将其最后一件衣服穿在了身上。
“我们走吧,”见到宁致远穿好衣服后,黑衣人对着房门走去,接着在打开房门后走了出去。
而宁致远也是随即走了出来,不过宁致远出来后没有立刻跟于这名黑衣人身后而去,而是转身将房门轻轻关上。
“快走,”黑衣人见后出声道。
“知道了,”看着已经关好的房门,宁致远回了一句,接着方才转身走到黑衣人身后。
而黑衣人在看了一眼宁致远后,立刻向着后面走去,沿途之中可以看见这宁府中的家丁侍女都倒在地上。
“他们这都是怎么了?”宁致远担忧道。
“只不过是被迷晕了而已,赶快走,”黑衣人回道。
片刻之后,此时二人已经从宁府后门出去了,同时宁致远也是看的四周站着的数十名黑衣人。
“你就是宁致远,”这时一名黑衣人走了过来,而看四周之人对其的态度,就可知是领头之人。
“正是在下,”宁致远回道。
“是你就好,”说话间,紫鬼已经转身向着前方走去,“我们走。”
而宁致远看着众人向前走去,自然也是跟于她们身后而去。
一刻后,此时众人便已来到一处宅院前,接着就见众人在往上一跃后进入院内,不过还是有两人留在了外面。
“那个,我该怎么进去啊?”宁致远看着那高高的院墙对着紫鬼说道。
“不是还有我吗?”紫鬼抓着宁致远提身一纵,紧接着便跳入了院内。
至于说这处宅院是何人的,却是今年恩科中了进士的陶显住所,而陶显此时正在卧房中睡觉,毕竟如今天色实在是太晚了。
“陶兄,陶兄……”
睡梦中陶显听到有人在喊着自己名字,不过此时的他,睡意正浓,嘟囔了一声后,就不在言语,任凭那个声音如何喊着自己也不睁眼而是继续睡起了觉。
啪!
“谁打我,”在被人打了一巴掌后,陶显当即从梦中醒了过来,随即坐起出声道。
“陶兄,深夜造访,还望勿怪,”坐于桌旁的宁致远拱手道。
“宁,宁兄,你,你怎么来了,”陶显面露诧异,话语也是结结巴巴,看的出来,宁致远的出现,使得陶显十分吃惊。
这是当然的,任凭谁大半夜的醒来,看到外人坐于自己家中都会吃惊把。
“我来自然是有事找陶兄喽,”宁致远回道。
“那个,刚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问宁兄怎么进来的?”
“这个……”宁致远不知该怎么说,总不能说我是跳墙进来的吧,随即岔开话题道:“那个,我们还是先说说我来找陶兄的那件事吧。”
“宁兄,什么事不能明天在说,非得要在这深夜之中吗?”说着陶显还打了个哈欠。
“此事,事关重大,非得在此刻方行,因此刚才打扰陶兄歇息,致远深感歉意,还望陶兄见谅。”
“我与宁兄之间乃是同僚,什么见谅不见谅的,宁兄以后休要再提,”陶显下床走到宁致远身边道。
“多谢陶兄,倒是致远刚才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宁兄过奖了,不知宁兄找我有何事?”陶显问道。
“陶兄看过便知道了,”宁致远从袖中掏出一本奏折对着陶显递去,待的陶显接过后,方才收回了手。
而陶显看着手中的奏折,随即拿起桌上的火折子,不过就在陶显将火折子刚刚拿起时,一只手将其压了下去。
“宁兄这是何意?”陶显对着宁致远看去。
“陶兄,事关重大,因此只能委屈陶兄借月光观看了,”宁致远语重心长道。
而陶显在看着宁致远一脸慎重的模样后,随即将手从火折子上拿了开来,接着在挪动了下身子后,借着月光将奏折打开低头看去。
大悲之内,门派世家犹如那吸血之蚂蝗,蚀木之白蚁,水之恶兽,暗之毒蝎,如此种种,若再任由其存之,悲之千秋万代便如那镜中花水中月,望而不可触……
片刻之后,陶显将奏折合上对着宁致远看去,目光之中充满了惊疑与询问。
“陶兄,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宁致远出声道:“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这都是真的,因为这奏折是皇上亲手交给我的。”
砰!
“陶兄没事吧,”看着从椅子上摔下来的陶显,宁致远伸手准备拉他起来。
“我没事,没事,”宁致远手臂刚伸出去,陶显就从地上站了起来接着重新坐在了椅子上。
“没事就好,那么陶兄……”
“为什么找上我,”陶显打断道。
“因为陶兄十分合适,”见陶显直问,宁致远也打算绕弯子了。
“其一,陶兄身世清白与门派世家之间并无瓜葛,其二,陶兄是真正为我大悲着想之人,其三,皇上认为陶兄可以相信,也愿意相信陶兄。”
当然这第三点是宁致远胡诌的,目的自然是引陶显上钩,果不其然,听到前两点还毫无反应的陶显,此时已经呼吸急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