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风乍起,飞扬四面旌旗。
凌寒站在点将台的正中,看着从队伍里奔出的那几个军士,加上方才主动请缨的那个汉子,刚好是五个人。这五个人都是一身铠甲,腰挎长刀,个个精神抖擞,容光焕发,一见就都是行伍中的好手。
凌寒心中暗喜,看了那吉兄给的人选还真的不错。
陆青菲看了一眼那几名军士,轻声问道:“凌公子,这五个人可满意,用不用再挑选下?”陆青菲虽然不能对每一名手下的军士都十分了解,但他对不是自己的部下却都暗存戒心。
这五个军士都是原来邵洁将军的部下,陆青菲收编了邵洁将军的卫队后,便将他们打散,分布在各个军营,目的就是为了更好的控制。不过他做梦也没有想到,凌寒会挑的这么准,居然如同沙中取金一般,将这几个军士遴选出来。
凌寒转过头对陆青菲道:“陆将军,将军的手下个个神勇,在下看来,这五个人完全可以担此重任,就不用挑选了!”凌寒心中拿定了主意,这几个人的身上都有那香囊的气味,所以凌寒才将他们选出,目的也只有一个,那就是这些人真的可以为己所用。
相反,若是选些陆青菲的心腹在身边,那自己的一举一动,都瞒不过陆青菲的眼线,在别人监视下,定然不会自在,况且那吉兄也嘱咐过,这五个人还有大用,可以联络望乡城邵洁将军的手下,到时,不管这些人是否能够听出自己的指挥,至少不会暗地里给自己出难题。
陆青菲听罢,高声道:“好!既然凌公子确定,那就是你们几个,你们几个一定要听从凌公子的指挥,不得有误!”陆青菲见凌寒主意已定,心里也明白,自己不信任凌寒,凌寒也未必会信任自己,反正有天宝在此做人质,料到凌寒也不会耍什么花样,不如顺水推舟,答应凌寒。
那五个军士心中也清楚,这是逃出陆青菲魔爪的唯一办法,虽然他们心中都很激动,却不敢过多的表露,听到陆青菲的话后,齐声回到:“属下遵命!”
陆青菲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后道:“今日点将就此完毕,除了这五名凌公子选中的军士外,其余军士,各自带回!”
陆青菲话音落下,鼓号齐鸣,一支支队伍被带头的将领依次带回,原本拥挤的场地顿时空旷。
“凌公子,这彼岸城距离冥都路途遥远,事不宜迟,你们准备一日,后日便可以启程!”陆青菲道。
“谨遵将军将令,在下随时可以出发!”凌寒道。
“待会老夫与诸位将军,为凌公子与几位壮士践行!”陆青菲笑着拉住了凌寒的手。
凌寒道:“常言道,无功不受禄,在下投入将军麾下,还没有半寸功劳,怎么好意思受此优待?”
陆青菲道:“凌公子就不用客气,以凌公子的人品武功,哪一点都可以震动这彼岸城了!犬子不成器,待凌公子平安归来,老夫就奏请门主,将这城主之位传与凌公子!”
陆青菲话音刚落,他手下的几名将领齐声道:“什么?”说罢,都朝着凌寒怒目而视,十分的震惊。
这时天宝已经到了台上,一听陆青菲如此说,立刻接口道:“如此甚好,到时凌兄弟当城主,我做城防大将军,岂不妙哉!”
凌寒见陆青菲眼中含笑,而那些将军个个瞪向天宝,那眼神,便像是要将天宝活吞一般。
“陆将军说笑了,在下此行还怕是难以完成重托,又哪里有能力做城主,陆将军还是不要取笑在下了!”凌寒说完,又自嘲的一笑。
那些将军见凌寒推却,都暗自松了口气。
陆青菲说这句话,也只是试探下凌寒,又哪里有礼让之意,见凌寒没有答应,便道:“来日方长,这件事等你凌公子凯旋归来再说!走,我们这就入帐开席!兄弟们,你们是不是都想见识下凌公子的酒量?”
“正是!凌公子武功超群,不知酒量如何,小将今日可要与凌公子一醉方休!”
“是啊,若是比武较量,小将甘拜下风,可是论起饮酒,可要与凌公子一决高下!”
众人簇拥着陆青菲与凌寒,走进了中军大帐。那五名军士自然也跟随着众将军进入大帐。
凌寒朝着帐中看去,这中军大帐果然宽敞,足足可以坐下百余人。
帐中的酒席已经备好,行伍之中,并没有什么美食,唯独量大份足。一个个方桌上面,摆满了肥鸡美酒,粗瓷大碗,正是大碗喝酒,大口吃肉。
宾主落座,凌寒自然坐在陆青菲的一边下首,其次是天宝,另外五名军士也都安排在了座位最后,虽然他们此时跟了凌寒,但毕竟身份有差别。
剩余的那些将领连同陆青菲的公子陆麟都坐在了凌寒的对面,想来那陆青菲治军极严,那些将军落座后,虽然酒肉尽在眼前,却没有一人敢先动。
陆青菲看着手下,微微有些得意,随后他起身倒满一杯酒,高高举起道:“门主文成武德,万世永生!”
那些将军都知道,这是永生门的规矩,便都斟满酒,高声道:“门主文成武德,万世永生!”
凌寒虽然不知这等王八屁股烂规定,但他心思细腻,也举起酒碗道:“门主文成武德,万世永生!”虽然凌寒没有拜入永生门下,但此时自己已经是陆青菲的部下,自然也归那永生门门主的管。
只有天宝不管不顾,也不理会凌寒的眼色,掰下个鸡腿就开始大嚼,一边嚼一边看着这些将领这般貌似恭敬的仪式。
天宝这般无理的举动,自然落道了陆青菲的眼中,不过陆青菲此时正是用人之际,断然不会因为天宝的无理生出事端,只是冷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但陆青菲手下的将军们,却没有陆青菲那般好脾气,一个满脸虬髯的将军见天宝不仅没有对永生门主歌功颂德,还在自顾自的吃起来,顿时“啪”的一拍桌子,起身指着天宝骂道:“你是什么东西,居然敢不给门主敬酒?”
“谁呀?”天宝一手拿着鸡腿,一手端着酒碗,满脸无辜的问道。
那虬髯将军高声道:“你!”端着酒碗的手气的直发抖。
“咋地了?”天宝小眼睛一眯道。
“敢不给门主敬酒?”那虬髯将军以为天宝没有听清,又大声的重复了一遍。
“谁呀?”天宝这回像是听清了一般,将那小眼睛瞪大了点,似乎知道这件事有些严重。
“你!”虬髯将军见天宝有了反应,隔着大厅指着天宝道,若不是大厅宽敞,那虬髯将军恨不得将手指头点到天宝的鼻子上。
凌寒以为天宝真的是吃心起了,没有留神,也在一边提醒道:“天宝,说你呢!”
天宝伸出一个油腻腻的手指,朝着自己指了指自己的鼻子道:“咋地了?”
众人见天宝满脸无辜,嘴上还油脂麻花,再也忍不住大笑起来,就连那陆青菲也不禁解颐。
只有那虬髯将军气的火冒三丈,听到其余同僚发笑,更是愤怒,一扬手,便将手中的酒碗掷向天宝。
天宝却是有意激怒那虬髯将军,因为天宝也拿定了心思:既然这陆青菲留我在这里做人质,那我就要过上大爷的生活,此时天宝早已恢复了风铃城小霸王的姿态,非要将这彼岸城搅个鸡犬不宁,看看到时那陆青菲会不会头疼。
不过天宝没有料到对面那虬髯将军的脾气居然如此火爆,一言不和便掷出酒碗暗器,想要伤人。
天宝嘴上不吃亏,但腿脚还不利落,那虬髯将军的修为不低,这一酒碗飞过,若是砸到天宝的头上,定会头破血流。
眼见那酒碗飞来,天宝吓得手脚乱舞,口中的鸡腿都掉在地上。
这时,凌寒身形一闪,便将那碗酒接在手中,碗中的酒一滴没有洒落。
“好!”
方才那些将军见到凌寒出手惩戒了那个挑衅的壮汉,修为当真是出类拔萃,而此时又在间不容发只见,接过那碗酒,而且做得滴水不漏,这般身手,更是让那些将军心悦诚服,也不顾着什么仪式,纷纷对凌寒喝起采来。
那虬髯将军见凌寒出手,接到了酒碗,顿时不做声,因为他也见识过凌寒的厉害,生怕凌寒动怒,到时自己可不是凌寒的对手。而且此时凌寒又是陆青菲眼中的红人,陆青菲可不会因为自己,与凌寒闹僵。
凌寒接过酒碗,朝着那虬髯将军一举道:“这位将军,这碗酒可是敬在下的么?”凌寒并不想让天宝处处得罪人,便给了那虬髯将军一个台阶下。
“凌……凌公子,小将是敬公子的酒……”那虬髯将军颤声道。
“什么?你是什么东西,居然敢将敬门主的酒敬别人,这可是对门主大大的不敬!”天宝忽然高声道,他的态度也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天宝一边说,一边举起了酒碗道:“门主文成武德,万世永生!”
原来天宝看似漫不经心,大帐里面发生的每一件事他都在时刻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