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平道:“凌兄弟,这你就有所不知,距离这望乡城不远,有一条冥河,而冥河的对面,便有一座城,叫做彼岸城,这彼岸城与望乡城隔河相望,中间有一条奈何桥,这彼岸城是去冥都的必经之路。而彼岸城中,早就有这不死局,在望乡城没有不死局之时,兄弟们便都去那彼岸城去赌!”
“彼岸城?这彼岸城可是也归邵洁将军所管辖?”凌寒问道。
“这彼岸城并不是邵洁将军治下,乃是由门主的二弟子,人称‘生死判官’的陆青菲所辖!”叶平道,“这陆青菲生性残暴,但却将这不死局办的是风风火火,在望乡城没有不死局之时,这城中的许多达官贵人也都到那彼岸城去,那彼岸城的不死局可真是捞金的大好去处!”
“是啊,彼岸城的不死局每日都有赌局,即便是今日,这城中的显贵,像那秦统领做药材生意的三舅西门厌,秦统领做青楼买卖的表兄赖冒星,还有望乡城最大的庄主黄什仁,都在那彼岸城的不死局常年定有包间!”于守卫一脸艳慕的道。
“那里可真是豪赌的天堂啊!”韩守卫砸吧砸吧嘴道,“若是在那里,能订上一个包房,可真的是没有白活!”
“这么说,这白骨坟场里面的白骨,都是彼岸城不死局中,抛过来的?”凌寒心中一寒,每一天都有赌局,那就意味着每一天都有人在彼岸城的不死局中丧命。
“正是,彼岸城每一天,都有永生门的弟子,赶着灵车,到这里抛尸,不过他们也是厉害,害怕哪些尸体腐烂后臭气熏天,再引发瘟疫,就训练了许多的血鸦,来吃那些死尸,还美其名曰:天葬!不过这么多年,真的没有在这里爆发过瘟疫!”叶平道。
凌寒这才想起,那一日自己与天宝躲在白骨坟场的崖下,亲眼看到那两个永生门的弟子抛尸,也见识到了那些食腐的血鸦,天宝还打死一只。
凌寒想到此处,胃中一阵翻腾,脸上尽是痛苦之色。
叶平说的起劲,丝毫没有注意到凌寒脸色的变化,依旧高声道:“凌兄弟,我有个师弟,也曾赶过灵车,还带我看过他们是如何抛尸!哪些倒霉的短命鬼,被他们砍下脑袋,一脚就踢得老远,然后比谁踢得远,谁踢得最近,晚上便会请客吃酒!”
凌寒想起那落下的无头死尸,心中不免升出一丝怜悯,人死为尊,只是那些斗士,即便是死了,也不得安生。最终都落到暴尸荒野,尸首分离的地步。
“那彼岸城的不死局怎么不安葬那些死者?”凌寒问道。
“嗨,那些失败者一定都给一些金主输了银子,哪些金主能不怪罪他们么?所以,除非是十分厉害的斗士,他的金主或许会留下他一条性命,大多数的斗士,只要是失败,不管有没有死,都会被金主处死!不过对于他们来说,死未必不是一件好事,可以得到解脱!”叶平道。
叶平谈起那不死局中的生死,便如谈论起斗鸡走犬斗蟋蟀一般,好像那死的不是人,而是动物虫子一般。
凌寒道:“这金主也够残忍的,难道他的斗士没有给他赚过银子么?”
叶平道:“即便是赚过钱,但失败就是失败,只要失败过的斗士,就没有资格参加整个不死域的大比,所以就没有留着的意义!何况这斗士比比皆是,找些新面孔,尤其是有些能力的新面孔,才能给那些金主赚银子!”
“那些斗士都是哪里来的?”凌寒问道。
“那些叛军的俘虏,还有一些死囚,在这不死域可是不缺,而且十分的便宜,所以那些金主也不会差点银子,弄些新人!
不死局中最厉害的就是那些永生门的斗士,他们大多隶属于‘不死局’,原本都是永生门的弟子,被指派到不死局,为了永生门多赚些银子。
他们大多生性好杀,而且不死局还会对他们额外的照顾,谁要是倒霉,遇到那些永生门的斗士,可是倒了八辈子的大霉了!”叶平道。
“除了那些永生门弟子,其余的囚犯就像我与天宝这样的么?”凌寒问道。
“是啊,有好多的斗士都是这样的,不过他们被安得奸细的罪名,大多数都是莫须有的。一年之中,得抓几十个风铃岛的奸细。
不过像你这样,真的从风铃岛来的,可是蝎子粑粑,独一份!那些金主为了弄到些厉害的斗士,不择手段,甚至不惜乱杀无辜,残害那些斗士的家人,强行将相中的人拉进不死局!”叶平道。
“有这等恶事,那‘生死判官’陆青菲不管么?”凌寒问道。
“那‘生死判官’才不会管呢,陆判官乐不得有金主不断的弄来些新人,他好多收银子!”叶平道。
“那些斗士,会不会报仇?”凌寒道,“这等血海深仇在身,他们怎么还能乖乖的听人摆布?”
“凌兄弟,你是不知道,一旦入了不死局,性命就交到了那些金主的手上,哪里还有机会报仇?能保住自己的小命就不错了!对了凌兄弟,你可见识过那血鸦吃那些短命鬼么?”叶平又想起了最血腥的画面,兴奋的问道。
凌寒想起那血鸦吃死人的场景,还想起了自己与天宝曾经吃了一个血鸦,顿时举得胃中翻腾的更加厉害,一口酸水涌进了口腔之中。只是在那叶平面前,凌寒不想让叶平见到自己呕吐,便强忍住吐意。
“那血鸦吃起来真是很快,一口就能将那短命鬼的眼珠子叼出来……”叶平依旧在滔滔不绝的讲着,凌寒只得用尽全力忍着。
终于,凌寒运用起“九转还阳功法”,才用真气将胃中涌出的东西压了下去。
“凌兄弟,改日我一定会带你去那白骨坟场,看看那血鸦是怎么吃人肉的!”叶平道。
凌寒强忍住吐意道:“叶将军,你还是不要说了!在下可没有什么兴趣听那血鸦什么的!”
就在此时,只听房门“哗”的一声,被猛地推开,随后只见天宝拄着白骨拐杖,踉踉跄跄的奔出,扶着墙角,一阵猛吐。
叶平等人见到天宝吐得一塌糊涂,一股难闻的气味飘了过来,都皱起了眉头。
凌寒急忙从石桌之上,拿起一壶石馍酒,递给了天宝。
天宝已经吐得脸色煞白,紧忙接过,大口的喝了几口,才缓了过来,朝着叶平道:“你奶奶的,再敢说什么血鸦,血鸟的,老子就再不理你!”
叶平听了,心中暗暗发笑,却不敢反驳,讨好的道:“天宝兄,我不说就是!”
那于韩二人道也识相,也跑到天宝身边帮忙,这个帮天宝抚背,那个给天宝端水,就像伺候老太爷一般。
他们心中明镜似的,若是得罪了天宝,就等于自毁长城,自断财路。
几人正忙得不亦乐乎,门外忽然传来了一阵急促马蹄声,随即一声马嘶,马蹄声止。
“叶将军可在?”一个洪亮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叶平一愣,随即朝着凌寒道:“凌公子,我说什么,一定的传话的军士到了!凌兄弟,若是你进来不死局,千万不要手下留情,你不把对手弄死,对手就会弄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