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神医看到这黑白无常兄弟一拱手道:“二位……”
没等车神医说完,马神医立刻没有好气的道:“本来这几日过得还不错,只是见到你们这二个阎王的小鬼,心情就如同上坟一般!”
那黑无常听到马神医说的难听,袖子一抬,便要发作,但立刻被那白无常拦下。
白无常笑道:“有道是‘阎王好见,小鬼难缠’,二位神医定是气恼咱们兄弟了!我老白在这里给二位神医赔罪了!”说罢,当真施了一个大礼。
那黑无常见白无常恭敬的行了个礼,似乎想起了什么,只是他向来直来直去,不善伪装,粗声粗气道:“我老黑也给二位赔礼了!有得罪的地方,还请见谅!”说罢,也行了个礼,上半身直直的,下半身也是直直的,就如木偶人一般。
马神医一见这黑白无常的态度竟然来了个一百八十八度的大转弯,心里不由得一乐,打趣道:“我说二位,这太阳依旧要下那西山,你们今天这是唱得哪一出啊?先前的威风哪里去了?”
车神医不似马神医那么得势不饶人,见黑白无常客客气气,不由也是以礼相待。便道:“钱子,不可无理!大家既然已是熟络,是友非敌,就不要逞那一时口舌之快!”
黑无常一听车神医给自己台阶,也随声附和道:“还是车神医厚道!”
车神医摆了摆手问道:“二位仁兄,你们这一路飞骑传信,我已知道你家小姐已经到家,只是明天到底让不让我们去医你家小姐的病啊?”
白无常道:“要去,而且一定要去!不过我家小姐回来嘱咐,说她一路劳顿,需要休息半晌,便请二位神医在明日午后前往!所以,又派我们两个闲人跑趟腿,到这里通知二位一声!”
“就为这事?”马神医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瞪着眼睛,撇着胡子道。
“只为这事!”那白无常道,“对了,我家小姐还说,定要让凌公子与露琼姑娘一起前往!”说罢,那白无常朝着凌寒与露琼一拱手。
凌寒不由一愣道:“我与你家小姐并不相识,我又不会医病,为何要我前往?”
白无常道:“凌公子乃是沈庄第一高足,而且侠名远播,我家小姐就喜欢结识些青年俊彦,所以相邀同去!对了,我见凌公子所穿的衣衫怕是将就的吧!这一路秋凉,不要染了风寒,我这里刚好有件锦袍,只是不知大小如何,不如就赠与凌公子!”说罢,那白无常从身后解下一个亮银色的锦缎包裹,从包裹里拿出一件叠的整整齐齐的白色长袍,便要递与凌寒。
凌寒的那件长袍在那香妃墓中,被那僵尸划破,又在那深潭之下,被那鲛人撕碎,只是剩下了蛛丝软甲与一件纨裤,那时心里犹在想:这与吴衣冠相遇后,上次是臀无裤,这次又是体无衣,真是染了一身的晦气,直到回了客栈才找了身小二的衣服换上,只是粗布棉衫,显得有些寒酸。但凌寒从小就是这样的简朴打扮,也并没有介意。直到那白无常说起,才看了看自己的身上的粗陋衣服,竟然还有几个没有洗掉的油花。
凌寒并没有去接,一拱手道:“谢白前辈厚爱,只是小子无功不受禄,这衣袍却是不能收!”
这黑白无常神神秘秘,修为又是奇高,凌寒曾询问师尊沈潮这二人的来路,就连沈潮都不知这黑白无常的底细,只是叮嘱凌寒不要轻易的吃罪这二位高人,另外也要谨防这二位是那邪道中人,不要不明不白的中人恶人的圈套。
那黑无常见凌寒推脱,便道:“凌小子,叫你收你就收着,可别辜负了人家的一番心意!来,我来帮你看看大小。”说罢,那黑无常脚未见抬,身未见动,众人只觉得一阵风似的吹过,那黑无常竟然倒坐在凌寒的马颈之上。
凌寒也不由一惊道:“前辈,快下来,小心摔到!”
凌寒所骑的骏马感觉脖颈上有人压住,立刻上下左右摇晃,只是那黑无常竟然如同咬定青山的一株山竹,任而东西南北风,就是甩之不掉。
黑无常艺高人胆大,自然不闻凌寒的提醒,拿着那件长袍,隔空比量着,喃喃道:“若是那裁缝裁的多一寸,我便将他的脖子按短一寸,若是裁的长一寸,我便将他的脖子拉长一寸。”
凌寒听他要为难那裁缝,便道:“若是我不穿,岂不是就不知是长还是短了么?”
那黑无常一听,竟道:“若是不穿,我只好将这衣服连同那裁缝一起撕碎了!谁叫他空有好手艺,做出的衣袍人家却不穿!”
凌寒一见黑无常那阴郁的脸,知道他定是心狠手辣的角色,只好道:“好吧!衣服我穿就是,还请前辈不要为难那裁缝!”说罢接过那件长袍,将那件脏兮兮的粗布衣服脱掉,特意捏了捏那长袍的袖口,发现并没有异状,就换上了新袍。
新袍大小刚好合适,衬托得凌寒格外的英俊。
那黑无常一见,也是“啧啧”两声道:“好小子!竟然很像当年的我!”
一句话,差点没让周围的他人笑喷。这黑无常本来就黑,面貌又无突出之处,即便是当年也定是黑炭一块,竟然大言不惭的说凌寒与他相像,众人怎能不笑。
露琼听了抿着嘴道:“黑先生说的对,我想您当年定是面如冠玉,俊若潘安!我那寒哥却是不及!”
那黑无常不知露琼说得乃是反话,还道露琼真的赞美,不由道:“兄长,当年咱娘说我长得难看,定是灯下黑,看走了眼!”
众人一想,若是在灯下黑,还能看到么?不由又是一阵哄笑。
露琼一看凌寒穿了新袍,更显挺拔,心里也是有些欣喜,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那黑无常见凌寒换上新装,也不理众人嬉笑,一翻身,又是一闪,便回到了自己的马上。
白无常道:“既然话已传达,我们兄弟二人就先告退!明日午时,定去接诸位贵客!”
车神医道:“有劳二位!”
黑白无常也不多说,调转马头,便一骑红尘而去。
众人见那几人走远,便继续缓缓而行。
马神医道:“这凌小子倒有几分女人缘,也不知他家的小姐长得如何,若是和他二位一个模样,可就吓死个人了!”
露琼一听,猛然想起,定是黑白无常家小姐吩咐给凌寒的长袍,一时间醋意顿生,道:“寒哥,不知你何时见过人家的小姐?”
凌寒心里一惊道:“琼妹,我真的没有见过他家的小姐!”
露琼道:“没有见过,人家怎么会平白无故的送衣服给你?并且还知道尺寸!说明你们还很熟悉啊!”
众人似乎闻到空气中弥漫着打翻了的醋坛子的味道,便纷纷趋马快行,就连五味也扬鞭抽了两下马臀,那马车登时朝前疾驰而去,超过了凌寒与露琼。
凌寒见众人将自己与露琼落在了后面,便要打马追赶,那露琼忽然道:“凌寒!别的女人给你做的衣服,不许穿!”
凌寒一愣,道:“琼妹,都穿上了,若是脱了,会冷的!”
露琼道:“我不管,反正我就不许你穿别的女的给你做的衣服!你若是不脱,我就给你扒下来!”
说罢,露琼一拍马首,便向凌寒靠去!
凌寒急忙道:“琼妹,我脱,我脱!”说罢,几下将那长袍脱下,搭在了马臀处。
那露琼看着凌寒只有一件贴身的蛛丝软甲,“噗嗤”一笑道:“就凭你这舒筋的修为,别说这一点风寒,就是寒冬腊月也冻你不得!对了,我们这里没有冬天,现在就是最凉的季节!”
凌寒苦着脸道:“方才那件小二哥的衣服不扔好了,还有一件衣物,现在只能赤膊了!”
露琼见凌寒可怜兮兮的样子道:“不然我这件披肩借你!”说罢就要将自己的披肩摘下。
凌寒连忙道:“琼妹不可,我并不冷!”
露琼眨巴眨巴眼睛道:“寒哥,你当真不冷?”
凌寒道:“你放心,琼妹,我真的不冷!”
“不冷便好!”露琼笑道,说罢,一挥马鞭,竟将那凌寒马臀上的长袍卷下,同时又在马臀上“啪”的抽了一鞭子,凌寒那匹马立刻奔了出去,而那件长袍被露琼一甩,便落在了路中央。
“寒哥!等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