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明天又是星期日了,离家近的大部分都回家渡周末去了,宋美男也去厂部她的老乡邱师傅家了。楼道里很静,只有屈指可数的几个房间亮着灯。吃完晚饭余心雨觉着干什么都没意思,一种孤独寂寞的感觉涌上她的心头。于是她决定去她的老乡唐姐家看电视,今天正好有综艺大观,她特别喜欢这个节目。
她拿了一件外衣走了出来,现在节气已快到十月份了,夜晚的气侯渐渐变凉了,微风中带着股丝丝凉意,心雨不禁打了个冷颤,她赶紧把外衣穿上。这时节道路两旁树木上的叶子有的已经开始变黄了,被风一吹纷纷落在了地上,地上已经有了少许落叶,让人在不知不觉中感觉到秋天的气息更加浓郁了。
从一栋栋楼房里和一排排平房里透出的点点灯光,给这静静的夜晚增加了几分生气。快到地方了,余心雨朝唐姐家看去见亮着灯光,家里肯定有人,于是她加快脚步朝她家走去。
来到三楼唐姐家门前,她敲了几下门,过一会儿门开了,心雨一看开门的不是唐姐也不是她的丈夫,心雨觉着这个人好像似曾相识。对面那位男士也在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她,他们俩都忍不住吃惊地睁大双眼注视对方。很快那位男士首先打破沉默惊喜地说:“余心雨,你还认识我吗?”
余心雨也认出了对方,她有点不相信地说:“林桐飞,真的是你吗,你怎么在这儿?”
林桐飞也顾不上回答他的问题,仍是抑制不住兴奋地说:“没想到我们俩又见面了。”
余心雨刚要说话林桐飞抢先说:“我们俩不要在门口站着了,有话咱们进屋再说。”说着话他把心雨拉进屋然后把门关上。余心雨跟着他进入客厅在沙发上坐了下来,余心雨注意到唐家一家不在,屋里只有他一个人。
林桐飞给心雨倒了杯热水,然后他也在沙发上坐了下来,看着心雨那充满疑问的目光他解释说:“我刚从天津出差回来,车在道上出了毛病所以回来晚了,没能赶上回家的交通车只好住下了。我和唐姐的丈夫是好朋友,我们的关系非常好,我经常来她家玩,赶上吃饭我也不客气就在他家吃。有时他们夫妻忙顾不上接孩子,我就帮他们接,所以她们给了我一把她们家门的钥匙。今天晚上回不了家,自己一个人在宿舍呆着又没意思,所以我就到她家来了。正好赶上他们家没人,我想准是到孩子的奶奶家去了,于是我就自己开门进来了。跑了一天又脏又累的正好在他家洗个澡,这不我刚洗完穿上衣服就听到有人敲门,我还以为是唐姐他们回来了呢,真没想到是你。”
余心雨这才注意到林桐飞的头发湿漉漉的,脚上还穿着拖鞋没穿袜子。林桐飞见余心雨看他的脚马上不好意思地说:“对不起,我进去一下。”说着话他急忙来到卫生间穿上袜子,换上自己原来的鞋。
过一会儿他才出来重新坐下说:“你来的太突然了,弄的我有点措手不及,不过我们这可是第三次见面了。那天在饭厅门口我就看着像你,可是我又不敢相信,天下哪有这么巧的事,油田这么大,你怎么会那么巧到这来。你当时慌慌张张的跑的那么快,我喊了半天你也不站住,我也忙着赶车去天津就把这事放下了。事情真是这么巧,我今天第一天回来就在这里遇到了你,难道是老天爷在冥冥之中给我们安排的吗?”
余心雨一想到那天的情景脸上就发烧,她说:“那天我可是要多么狼狈有多么狼狈,我当时羞的恨不得有个地缝钻时去,哪里还有心思想别的。”林桐飞似笑非笑地看着余心雨说:“还真凑巧那天你正好倒在我的怀里,否则换成别的男人日后想起来我非得吃醋不可。”
余心雨不满地瞪了一眼说:“你再胡说,我可走了。”说着话余心雨站起来就要走,他赶紧拦住她,把她又按回到沙发上说:“对不起,我不开玩笑了,说点正经的总可以了吧。”
林桐飞见余心雨不再生气了这才又问:“你怎么认识唐姐的。”
余心雨说:“是和我一个办公室的张医生介绍我们认识的,那天唐姐还拉着我到她家坐了一会儿。他们一家人对我挺好的,我在这没什么亲戚朋友,能认识他们一家人我真的很高兴。”
林桐飞听了以后点了点头说:“原来是这么回事。”余心雨接着又问:“你怎么到小车队去上班了,以前你不是在采油队上班吗?”
林桐飞说:“我大学毕业之后就要求调到小车队去了,我从小就喜欢开车,我这次到天津去就是为培训考驾驶本的。”说到这林桐飞停了一会儿,深深地看了心雨一眼然后说:“心雨,你知道吗?你们俩刚来后不久,我就听小车队那帮哥们说,卫生所新来了两位年轻漂亮的女医生,他们计划着都要去追你们呢。他们也逗我让我去卫生所偷着去看看你们俩,然后从中选一个最漂亮的做女朋友。”
余心雨听了他的话不满地看了他一眼说:“你想的挺美,那也得看人家愿意不愿意。想选个最漂亮的那好办,明天我就介绍你和宋美男认识,她长得最漂亮,整个大队也没人能赶上她,怎么样啊?”
林桐飞听心雨这么说反而觉着有些不好意思了,他赶紧告饶说:“我只不过开个玩笑,你还当真了。自从那次我们俩在车上相遇之后,我心里一直有所祈盼,所以我根本不会去做那些事情。不过如果我早知道其中一个是你,那么我早就去卫生所找你了。你还记得那次在车上临分手的时候,我说希望有机会我们再见面,想不到事隔几个月,上天在冥冥之中竟然安排你来到了燕湖大队,我们俩真的又见面了,我都有点不敢相信,我好高兴,你呢?”说完话他急切地看着心雨。
余心雨看着他那高兴的不知所措的样子,心里不禁涌起一股酸涩的滋味。她从沙发上站起来慢慢走到窗前,看着外面的万家灯火,心想我跟他这段感情将来会有结果吗?我现在还是临时工,随时有被辞退的危险。如果将来我转不了正,他还会对我好吗?如果将来有一天我回家了,相隔千里那会怎么样呢,心雨不敢再想下去。
林桐飞见余心雨半天不说话就着急地问:“心雨,难道你不高兴我们俩再次见面,还是我说错了什么话。”不知什么时候,他走到余心雨的背后,有些惴惴不安地问。
余心雨觉着两眼一热,早已涌满了泪水她赶忙说:“不是,我很高兴,我怎么能不高兴呢。”
林桐飞双手搬住她的双肩,让她面对着自己,突然看见心雨双眼涌满了泪水,他惊讶地说:“心雨,你掉泪了,到底怎么了和我说说,看我能不能给你帮上忙。”
余心雨抬头注视着他说:“桐飞,我只是觉得心里好难受,好烦,你并不完全了解我的情况。”
林桐飞掏出手帕给心雨擦去泪水然后说:“不要难过了,有什么事坐下来慢慢说。”
他把心雨扶回到沙发上坐下来之后余心雨说:“毕业那段时间,我对能留下来并不抱什么幻想,后来由于燕北油田很缺医务人员,所以我们班所有的同学都被留了下来,分别被分配到了各个采油厂。但是,由于没有干部指标,所以我们都是临时工,什么时候能转正还是个未知数。我们和一厂只签了一年的合同,如果在这一年之中转不了正,以后还不知怎么办呢?这个问题时时困绕着我,使我的心里得不到宁静,有些时候我甚至很悲观。”余心雨说完之后双方都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