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星辰带着雪儿、凌风、沁痕、冷瞳等人乔装成平民,搭在一条商船向晋州的方向驶进了。
墨刑呆在墨府中,已数月未出,荆鲁两州的公文还是定时的进出墨府。有人敲了敲门,“侯爷,石都尹送来歌姬十人,道是侯爷不要太悲伤。”墨刑粗糙的声音从屋里传了出来,“给他,送回去吧,就说谢谢他的关心,我没事的。”过了好久,门外还是没有离开的脚步声,“怎么,没听明白我说的话吗?”门外突然有人跪下的声音,“不是的侯爷,属下只是看着侯爷对于瑾琪的思念痛不欲生,属下......”“好了~送回去吧,我墨刑自己能处理好自己的事情,鲁北四万将士是我墨刑让他们送的命,我墨刑会负这个责任,我不会让他们白白送命,即使不能挽回,我也会尽最大的努力去弥补,而绝不会逃避。我不会有事的,你带她们下去吧,好好招待一下再让她们走吧,辛辛苦苦来了一趟。”“属下明白了。”门外一阵悉悉窣窣的脚步声,带来的歌姬全都离开了。
墨刑内急,出去匆匆忙忙地上了个厕所,回来时正瞧见墨府的管家在给来的歌姬们发送墨府的甜点酥,歌姬们正争抢吵闹着,一个歌姬在一只淡绿色树花的旁边,很轻柔、很典雅地用纤纤的、洁白细嫩的手指压下树枝,萌萌地嗅着花的香,像是一个孩子。而在一旁偷看的墨刑竟看傻了眼,瞳孔急剧聚焦,像是见到了仙人,那歌姬太像瑾琪了,墨刑不自禁地走了过去,“这是玉兰花。”歌姬回头看了墨刑一眼,“奥~这花好漂亮。”歌姬腼腆地笑了笑。这时在一旁分酥的管家看到了墨刑,急忙赶过来,跪拜道:“侯爷。”歌姬们集体作揖道:“见过侯爷。”玉兰花旁的歌姬显得不知所措,也轻声道了声“见过侯爷”,声音中夹着一丝焦虑又带有一丝害怕,墨刑从管家那里取来一块酥,递给了那歌姬,歌姬一下子放松了下来,“你叫什么名字?”“寄菊。”歌姬柔柔地回答道,墨刑心想:寄菊,难道是瑾琪在天边为我寄来的一束菊,几月未见笑容的墨刑嘴角咧开了,像是久久冰封的冰川出现的裂缝,墨刑明明说要打发走这些歌姬可现在却在这里和她们调情,管家疑惑地看着墨刑,墨刑微微一笑,“好好看看她。”说完墨刑转身走了,管家细细看了看那歌姬,忽然激动地喊道:“像!太像了!”
歌姬来到墨刑的书房,用琴奏了一曲《子夜舞》,婉约至极,十分动听,与瑾琪的琴艺不相上下,眉角间都跟瑾琪那么地像,墨刑越来越喜欢这个叫寄菊的歌姬了。
清晨,墨刑像往常一样已经开始批阅事务了,寄菊轻敲了一下门,送进一杯清茶,墨刑微抿一口,那淡淡的清新宛如当时,勾起墨刑那甜甜的回忆,墨刑闭上眼睛品了好一会,微笑着说:“这杯茶泡地好,是你泡的吗?”寄菊听到墨刑的赞扬含笑地点了点头,墨刑瞪了一下眼睛,“不错,好像,将茶的味道展现到极致却又不将茶味调浓以致茶味过苦,我很喜欢。”“谢侯爷夸奖。”“今天天气不错,能陪我出去走走吗?”
桃李下用青石板铺设的小路,墨刑开始为寄菊讲述瑾琪在这里练习走路时的情景,从此,寄菊便一直跟在墨刑的身边,把墨刑的坏心情几乎全部扫干净,她的一举一动都学地特别像瑾琪,但又在细微之处又无处不体现寄菊本身独特的善良,纯真的美好品质。二人骑马游走于原野,说实话,寄菊原本是不会骑马的,是管家告诉她,墨刑与瑾琪过去经常做过的事,寄菊完全是靠现学现卖,还好寄菊天资聪颖,勉强可以过关。细微之处,墨刑还是会停下独品自己的苦楚与悲伤。
深夜里,墨刑经常会想起瑾琪,瑾琪的笑容似乎就在面前,水灵灵的眼睛就在他的眼前,可是美梦的结尾总会想起瑾琪离别时的场景,像是过眼的烟云,一瞬间消散,每次惊醒,寄菊都会急忙起身,为墨刑准备一条蘸着温水的毛巾,帮墨刑擦拭额头上的虚汗,墨刑深呼几口气,寄菊傻傻地坐在一旁,一句话不说,静静地等着墨刑的呼声再次响起,寄菊是知道的,墨刑对瑾琪的爱没有人能替代,那种爱深到不可隐埋,表现在墨刑将军生活的每一处,那绝不是佯装可以做到的,虽然寄菊是嫉妒着这位对于她来说很神秘的瑾琪姑娘的,但寄菊真的很为墨刑将军的痴情而感动,这种感动绝不是来源于压迫,这样,寄菊在墨刑将军的身边生活两年。
一天,墨刑在书房中批阅公文,寄菊在一旁学着瑾琪的样子弹奏古琴,琴声的悲怆又勾起了墨刑对瑾琪的思念,寄菊急忙从座位上站起,跪拜道:“侯爷不要伤心,都是寄菊的错。”墨刑缓缓从书桌的下面拿出了一只玉箫,细细地看了又看,然后想要递给寄菊,“你会吹箫吗?”寄菊焦虑起来,墨刑皱起了眉,“侯爷,息怒,寄菊知错了。”墨刑盯着玉箫看了好长一段时间,猛地将玉箫摔倒了地上,寄菊本能的吓倒了一边,提眉瞪眼的墨刑慢慢收起了愤怒,缓缓闭上了眼,眉间逐渐平缓起来,跪在前面的寄菊的双手撑着地,正瑟瑟地发着抖,看都不敢看墨刑一眼,墨刑叹了一口气,“你终究不是她,无论你怎么学,都不可能变成她,我也不能残忍地将一个人强行地变成另一个人。”寄菊的泪水已经不住地往下流,墨刑突然从书桌上站了起来,走到台阶下,拉起寄菊的手,“我喜欢瑾琪,她是我一生无法忘却的人,但同时,我现在也喜欢你,不是因为你像她,以后你不要再学她了,其实我都知道,要明白,你也是我喜欢的,我不许你再去学谁?”寄菊脸上的泪水还没有流干,又忍不住地笑了起来,过了许久道了声“谢侯爷”,墨刑丢下一只手绢给寄菊,然后离开书房,
几个月后,墨刑过了禁足期,广阔的荆鲁大陆上,威震一方的镇元侯又出现在世人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