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走出来了,就没有退缩的道理,褚良尽量的摇着折扇,让自己显得不那么局促:“我褚家出价八百贯…”
莫知州笑了,邢老也笑了,都有意无意的抚摸起自己的胡须,褚家,整个宁州的大家族里这两个地头精搬着指头都能数得出来,宁州根本就没有什么褚家。
东明不满意了,摇着邢老的胳膊:“老爷,您耍赖,耍赖,这局不作数…”
邢老没有理他,而是一直眯着眼睛看着高台上的乔月,以他的经验判断,乔月绝对不会是简单的妇人,府里的探子不会骗人,叶家老夫人和老爷早已经逃了,而这个早已经快散架的叶家落到乔月手里却是奇迹般的活了过来。
她钓鱼钓活了一个府的人,难道从她踏进叶府的时候就知道会有今天吗?全宁州城的人都以为要冷场的义捐,场面已经异常火热,司徒信到底在搞什么鬼,难道是因为这个女子的原因,不仅放弃了叶家这块肥肉,还要尽力讨好。
吕梦楼和叶君生到底是逃走了,还是被这个所谓的叶家新夫人给杀了?这个想法突兀的出现在他脑海里,吓得邢老都下意识的避开高台上正向他看过来的乔月的目光。
她究竟是谁?这个世界从来就没有平白无故的事情,他不相信乔月真的就如传言的那样,乔月就只是一个简简单单的卖唱女。
老得驼背的仆人拼了老命从大厅的人群里爬出来,喘着大气爬上二楼,都来不及请安,就凑到邢老耳边说:“老爷,大少爷回来了!”
“什么?”邢老转身看着他:“正儿在哪里,行事尽然这般鲁莽,这些年都活狗肚子里去了,让他速来见我。”
他说着,一脸的威严,和平时有些老顽童的样子截然不同,久居高位的威压稍稍释放一点点,就吓得面前得老仆双腿一阵打颤。
老仆道:“大少爷随后就到,正陪着户部尚书的义子朝这边赶…”
“司徒信的义子?”邢老疑惑:“可是今年的新科状元?”
“正是…正是…”老仆左右看了看,拉着邢老往房间里面走,关上了门才急着又说道:“随行的还有御史大人…”
“卫征?他来做什么?京城距此千里之遥,也不怕把他一身老骨头给颠散架了,他跟着来凑什么热闹,可是京城里又出了什么大事?”
邢老眉头都挤到了一堆,卫征和他都是同一时间告老还乡的老臣,都是去年武德皇帝一张圣旨给重新昭回来的。
“铛…”的一声惊响,这个时候高台上的响锣终于是敲响了,乔月清脆的声音隔着门窗传了过来:“叶家二十三号铺子就归褚公子所有,接下来进行第二件物品的义卖…”
老仆下意识的扭头朝外面看一眼,接着又小心的说道:“大少爷还说了,让咱们今天站在叶家夫人这边…”
又是“铛”的一声,邢老刚刚端起的一个茶杯尽然不小心的掉在了地上,不过脸上却是笑意浓密:“她果然不是一般的卖唱女…”
哈哈大笑起来,就连再继续追问他的大儿子邢正和卫征那个老不死的为什么要到宁州都不问了。
关于乔月,好像一瞬间就拨云见日了,自己这几天的忧思没有白费,最起码没有像黄家那样傻傻的去得罪乔月,就连卫征那个老不死的都要傻傻的千里而来,可想而知,这个乔月肯定背景不浅。
他吱呀一声推开房门,精神矍铄,好像一下子就年轻了十几岁一样,皱纹覆盖着的眼睛都在冒光,都不知道乔月这一次要卖的什么,张嘴就喊:“二百贯…”
声音很大,身份不同,自然一瞬间又吸引了全场的目光,死寂一样的场面他甚至都能听见脖子扭动的咔咔声。
乔月抬头看去,脸上憋着笑,好像是真的很好笑,她看向邢老,施了个蹲礼,说道:“叶家发明的形式马桶,邢老出价二百贯…”
二百贯,什么概念,宁州城周围的良田沃土最少能买上五十亩,差一点的,买一百亩都不是问题。
“什么,尽然是个马桶?”
脸色一瞬间就黑了下来,花两百贯买个马桶,这可真是滑天下之大稽,再看一眼好似仙女一样的乔月正笑着看向自己,他尽然又哈哈笑了起来。
不管怎么说,这一次乔月就是卖的是一坨狗屎,他也要出个天价,不是讨好乔月,而是相信自己儿子的那句“这一次咱们站在叶家夫人这边”的这句话。
趁着下面的人都还没回过味来,还没开始嘲笑之前,他硬着脖子又喊道:“叶夫人的神奇老夫是见识过的,出口成诗,伸手捉鱼,能将马桶拿到这里来卖,老夫相信不是凡品,老夫出价两百贯,今日兴致所致,要是叶夫人还能应时应景再赋诗一首,老夫再加两百贯…”
很明显,这是在给自己脸上贴金,太傅就是太傅,可不是一般人能比,虽然自己闹了笑话,不过经他这么一补救,气氛瞬间就不一样了,下面憋着正想笑的人都不觉得好笑了,说不定还真是一个宝物,叶家还不至于穷得要卖马桶的地步,既然拿出来了,就像邢老所言,必定不是凡品。
乔月环视众人一眼,今日她是主,既然邢老提出了要求,自然没有矫情的道理,轻声道:“那么民妇就献丑了,此次义卖的是马桶,以马桶为诗有些不雅,古人云凤非梧不栖,此物又由梧桐所造,那么民妇就以梧桐为诗,不知邢老以为如何?”
面子是相互给的,很明显乔月这是在给他台阶下,邢老心中对乔月又是一阵赞赏,更有了一丝期待,乔月敢应,那就说明她肯定能作出诗来,而且诗还不能差,不然就是自己赶着丢人。
想着老仆人带来的消息,邢老是越看乔月越觉得有意思了,说道:“树为梧,凤之栖也,桶为木,凤之栖也,哈哈…只这一句,叶夫人造的马桶就是卖出天价也是应该。”
才高八斗的邢老一说话就是不一样,马桶变成了梧桐,坐马桶的人自然就成了凤凰,此物有了寓意,不雅之物摇身一变,土鸡成了凤凰,众人心里一亮,心中都憋着一句话:“这个马桶果然不凡啊…”
乔月脑子一转,她哪里会作什么诗,只不过是黑石头里的诗背了很多而已,关于梧桐的诗还真有不少,都不用思考,张嘴就来,吟道:“庭除一古桐,耸干入云中。枝迎南北鸟,叶送往来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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