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近乎疯狂的狞笑,我有些心痛的说出心中最后一丝挣扎,这是给他,也是给我最后的一次机会:“姬默然,你真的打算这样一辈子吗?我们真的只能以这种方式互相对立着是吗?”
姬默然却似乎铁定了心,他又轻轻坐回沙发上,眼中闪过一丝残酷与决绝:“到了这一步,我们还有更好的相处方法吗?现在就只有像两条路,要么你乖乖回来,做你的董事长夫人,要么你就等着许晨坐牢吧。”
他的狂妄终于将我彻底激怒,我无望的看着姬默然,看着这张我曾经多次为之感动,甚至想要与其共度余生的脸,如今的这张脸,温柔不再,儒雅不再,有的,只是冷漠,只是残酷。
“好,很好,既然这样,那大家不如鱼死网破,谁也别好过!”我手上突然摸起一把冰凉的水果刀,然后脑袋一热,便不顾一切的向姬默然刺去,我要让他知道,每个人都有底线,都有急了的时候,就像当初我会刺伤许晨一样,惹到我,我同样会让他去死。
如果硬要在许晨与姬默然之间做一个选择的话,我只能选择许晨,因为他是因为我才坐的牢,因为他是无辜的,因为只有他是这世界上对我最好,好到无私地步的人。
姬默然整个人倚靠在沙发上却是冷冷的看着我的动作,身体却是动也不动,看着他不躲不避的样子,本来想要与他同归于尽的决心突然便动摇了一下,但是因为太愤怒,也没有打算收手,所以我还是义无返顾的刺了下去,不过,因为动了恻隐之心,所以我只刺到了他胸口以下的位置。
伤口不深,但是却血流如注,看见血的瞬间我脑袋又一片空白,险些晕过去,但是最终我还是强迫自己稳住神,然后清醒了过来。
姬默然看着那血,却并不急于包扎:“甄矽,你要是真的想把我杀死,那么就趁现在,不然我不会再给你一次机会。”
或许是最近见的血太多了,我终于也开始有免疫力了,我看着姬默然眼中弥漫的悲伤,心中终是不忍:“为什么不躲?你知道我真的可能会杀死你。”
我下手有多重姬默然不是不知道,当初刺伤许晨时都没有手下留情,现如今对他更是不会留余地。
或许是血流的太多,或许是情绪有些激动,姬默然面色开始惨白,他的眼神哀伤,言语皆是恨:“甄矽,你知道吗?每当我看到大街上一家三口开心幸福的样子,我就会想起我们的孩子,想到孩子我就心疼,我就恨,恨你,恨所有人,为什么我姬默然就是不能得到这世间最简单的幸福呢?为什么一定要是我这么倒霉呢?诚然,我的确是骗了你,可是那也是迫不得已,难道我爱你,想要留住你有错吗?”
他的确没有错,错就错在这变态的禁锢我受不起,其实有很多次,我都想好好的和他谈一谈,可是最终都被他错过了,现如今到了如斯地步,我却也终究是累了,也厌了,我不想谈了,因为他太固执,再谈什么都是徒劳。
“好吧,姬默然,要怎样你才肯放过许晨?”
见我如是说,姬默然以为我终于屈服,他露出胜利的笑容:“很简单,旧伤就要新爱填,你给我再生一个孩子,我就放了许晨,这一次什么时候孩子出生,许晨什么时候才能出来。”
我几乎要崩溃:“姬默然,既然你这么喜欢小孩,随便满大街的人都愿意给你正宇集团董事长生孩子,干嘛一定要是我?为什么一定要纠缠我不放?”
姬默然也是言辞凿凿:“为什么?你说为什么?因为你是我的妻子,因为你是我唯一喜欢的女人,所以只有你有权利给我生孩子,那些别人生的孩子我不会承认!”
他的话终于让我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为什么他一定要我做他的妻子,为什么一定要我给他生的孩子,当年他父亲就是因为背叛了他和他母亲,所以他心中一直耿耿于怀,一直有阴影,一直都怨恨婚后不忠的人以及那些私生子,就像他明明知道姬筱妤和他是有血浓于水的妹妹,但是他却视她为仇敌一样。
可是,我现在是那样恨他,恨到希望自己永远不要与他有丝毫牵扯,所以我又怎么肯屈服,怎么肯给他生孩子?
况且,孩子在这样诡异的家庭里成长,难道将来不会比他更变态吗?
“你总说是我们亏欠了你,可是谁又亏欠了我们呢?若是当初没有你的出现,没有你自私的隐瞒与欺骗,我和许晨或许现在已经过上幸福而简单的生活,你为了自己所爱,不惜一切夺取兄弟的女朋友,为了让我死心塌地的和你在一起,就违心编造谎言说我有精神病,是,当初孩子的流产我和许晨的确需要负一定责任,但是归根结底,需要负主要责任的是你不是吗?且不说你当初的背叛与欺骗终于遭到了报应,单就说那一天,我曾经警告过你我怀孕了,可是你却偏执的以为是许晨的,我从和许晨认识到现在,他从来没有碰过我,可是你呢?你却为了报复我而狠心将我强暴,你扪心自问,假如你不那样对我,我们的孩子会流产吗?”
一口气说完我心中压抑多时的郁结,姬默然面对我痛心的指责,终是变得沉默不语,见他面露悔意,我也心平气和了一些,看到姬默然的伤口依然在流血,想了想,我终于还是按下了楼下陈阿姨的电话:“陈阿姨吗?麻烦您上来一下,先生受了点伤,需要包扎一下。”
姬默然见我终究还是不忍心看着他血流而死,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你还是关心我的……”
我深深的吐出一口气,然后决然的转身打算离开:“我只是不想在没救出许晨之前就背上故意杀人的罪名而已,姬默然你等着吧,这一次我不会再屈服在你的淫威之下,我早晚会想到办法救许晨出来,我要让你知道,你虽然有钱有势,但是左右不了我甄矽的命运!”
其实我能求的人,也唯有魏宇成而已,姬默然被我的冷漠彻底打败,他眼中的惊喜终于被受伤后的残忍所代替:“好啊,我等着你的好消息。”
见我依然无所留恋,甚至是头也不回的走到门口,他又“好心”提醒道:“不过我劝你最好不要去求魏宇成,不然你会后悔的。”
我正欲开门出去,陈阿姨却开门进来,她看到眼前血腥的场面先是吓了一跳,继而反应过来,赶忙对姬默然说道:“先生,要不要叫救护车?”
姬默然却摆摆手,示意她让我离开:“不用,你下去找人帮我包扎一下就行,还有,以后夫人的行动自由,她想去哪里都可以。”
我扭头看了姬默然一眼,发觉他正用异常自信的神色睥睨着我,为了还以颜色,我也斜睨他一眼:“谢谢你的好心提醒,我知道该怎么做。”
事实上到后来我真的后悔了,因为魏宇成并没有我所认为的那样正直,他再怎么看起来极富正义,可他依然是一个商人,他会为了自己的利益放弃很多东西,例如兄弟情义。
我给魏宇成打了电话,他听说许晨出事后马上就赶了过来。我提议找律师上诉,魏宇成考虑了一下后却劝我先不要这样做,因为他觉得姬默然一定早有防备,b城里有些名气的律师他一定早就打过招呼了。
我不信邪,就执拗的一家一家问,可是对方在听到我的名字后全部回答的是,不受理!
后来实在没办法,我突然想到那个撞我们的司机,心想着或许能从他嘴里撬到一些有用的东西,于是百般打听下,终于找到了他,他住的房子环境很差,我见到他的时候他正在收拾东西,看样子打算搬家。
当我说出自己的想法时,他却是脸色大变,一开始还狡辩着说不认识姬默然,直到我告诉他其实我就是姬默然的妻子,并且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大致说了一遍,我还告诉他其实姬默然早就承认了的时候,他才终于为难的叹一口气,然后对我们抱歉道:“要我去自首那是不可能的,且不说我上有老下有小,就说当初姬先生给我一大笔钱,要我找机会将那个叫许晨的男生撞残废的时候,他就严重警告过我,只要我口风够紧,他可以保我平安无事还有钱拿,但是假如我不小心泄露秘密,那么他一定会让我全家都不得安宁,再说这件事本来也没给姬先生办好,姬先生肯不计前嫌的帮我开罪我已经很感激涕零了,哪里还有出卖他的道理?”
我见他好赖不分,也急了:“说得那么道貌岸然,你不过也是为了钱而已,假如你需要钱,只要你改口翻供,要多少我照样也能给你!”
那个司机刚想摇头,一旁一直处于沉默状态的魏宇成也赶忙帮腔:“你需要多少尽管开价就是,我保证会比姬默然给的更多。”
可是那个司机却不为所动的摇了摇头,然后露出一丝苦笑与无奈:“根本不是这样的,你们想的太简单了,当初我录完假口供后,姬先生才告诉我,其实我诬陷的那个叫许晨的男生,正是当初曾经举报过我的许俊志的儿子,你们可能不知道,我当年曾经因为一时贪念,所以贪污了一些公款,后来被许俊志发现,便举报了我,为此,他还升了官。其实对于当年的恩怨,我早已经看破了,毕竟当初是我不对,是我一时贪念,可是姬先生如今却警告我,要我务必一口咬死最初的口供,不然,他就会让警察认定是我想要报复而故意去撞的许晨,从而误伤了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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