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话不是这样说,您听听,那算是什么条件?不过是在京城找一个落脚处,他郑家能办到的事情,咱们董家就办不到吗?”董良忿然道——董家在京城的实力并不比郑家小,不要说孙东是八品棋士,好歹也算是有一技之长,就算他四肢不全,五体不勤,除喝睡觉全都不灵的废人,董家养他十几二十位也算不了什么。
听了这话,孙东的头垂的更低了,一方面是的确理亏,另一方面也是后悔自已阅厉经验太少,怎么之前就没想过先和董永见一面,问问他们这么能开出什么条件,两相比较,就能得到更多的好处。
“好啦好啦,气大伤肝,喝杯酒,先顺顺气。”那边先把表弟先安抚下来,董永又转回身来朝向孙东,“董校监性子冲,说话直,孙老弟多包涵,不过话糙理不糙,他说的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你来扬州以后,真应该先和我们见一面,不管最后是否进入扬州棋院,至少也要让我们知道你的想法,能办到的,我们自然就会答应,办不到的,那也是你情无愿,不伤和气,你说是吧?”
“......董院长,您不要再说了,我知道这件事儿是我做的有欠考虑,我自罚三杯,向您还有董校监请罪。”事情已经做了,再怎么辩解也改变不了事实,孙东自觉无话可说,举杯连干三杯,算是表达自已的愧疚之心。
“哼,三杯酒就能换一个天才棋童,这生意也太划算了,要是我,不要说三杯,就算是三十杯我也乐意!”董良又是冷哼一声,表情非常的不屑——三十杯酒,大不了就是大醉一场,在床上躺一天外带头疼三两天,以这样的代价得到一位千中选一的天才,还有比这更便宜的事儿吗?董家在扬州开办棋院,赚钱只是次要,真正的目的是发掘培养人材,为董家扩张实力,所以发现了好苗子,就是倒赔钱也愿意干!
董永桌子底下踢了表弟一脚,用目光示意对方没必要说这种于事无补的酸话,他心里有数。董良又是轻哼一声,将脸扭向一边,干脆来个眼不见,心不烦。
“唉,董院长,您不用拦着董校监,本来就是我的错,我应该被骂。”孙东虽然喝的有点儿多了,却也不至于发觉不了桌子底下的小动作,叹了口气,大着舌头对董永说道。
“呵呵,人生在世,哪儿有不犯错误的?年轻人阅世不深,做事思考不够周全也在情理之中,做错了,重要的是从中吸取教训,得到经验,变得成熟起来,而不是自怨自艾,自暴自弃。”董永笑着安慰道。
听了董永的这番话,孙东非常的感动,他不自觉的抓住了董永的手,声音也变得哽咽起来,“董院长,您真是一个好人,说实话,就连我自已的亲哥都没有象您这样对待我。”说到这里,鼻子一酸,眼泪止不住的就顺着鼻窝滑落下来。
“呃.....,不要这样,常言道,‘男儿有泪不轻弹’,男人大丈夫,动不动就掉眼泪会让人笑话的。”董永也是吓了一跳,他已经看出孙东的性格很情绪化,但没有想到对方的心理其实非常脆弱,只是几句温暖窝心的话就能惹得掉下泪来,说到底这还是一个未经世事磨炼的年轻人,有一些小聪明,小算计,小自私,却算不上什么坏人。
“呵呵,男儿有泪不轻弹,只缘未到伤心处,孙老弟掉泪,可见是真心后悔呀。要我说,这次这件事儿真的只能说是天意,如果不是前天刚到扬州时误入江都棋院,如果天天没和李秋生下那盘棋,如果不是恰好碰到林大老板在场,事情可能变得完全不一样。”崔掌柜也笑着插话道,就他的立场而言,双方和平收场就是最好的结果,只要董永不追究,刘文雄那边就不会有太大反应。
“崔掌柜说的对,其实四大世家中,我对董家的好感最多,当年之所以下决心学棋,究其根本还是小时代见到董家耀先生在青云城以一敌六,力战数位棋坛高手全胜而归的风采的原因,故此央求父亲带我去长沙拜在钱德益先生门下学棋,希望有朝一日可以去京城参加董家外门弟子的选拔,然则天不遂人愿,父亲身染恶疾早逝,不久后母亲也随之而去,家道中落,学业自是也无可能,年前从刘大老板那里听到董家要在扬州开设棋院的消息,心里便非常激动,虽知绝无可能成为董家弟子,但能在董家开办的棋院里做事儿也是好的......,真不知道那时是怎么想的,不知怎么的答应了郑院长的条件......,唉。”再叹了一口气,孙东将一杯酒又灌了下去。
“呃.....,原来还有这事儿?呵呵,三哥是董家我们这一辈子弟中棋力最强者,年轻时游历天下,遍访各地名家高手,胜多负少,风头一时无二,即便是我们这些董家子弟也是羡慕非常,以之视为榜样,孙老弟因亲眼见到他与青云围棋名家对弈的情景而心生习弈之心再正常不过了。以后如有机会,我可以请三哥和你见上一面。”孙东提到董家这一辈中名气最大的董家耀,董永心里非常高兴,就算是对孙东很不满的董良也觉得舒服了一些,人都喜欢听好听的,更何况象他们这些世家子弟对于家族的名誉甚于自已的性命,董永如此表态虽有逢场作戏的嫌疑,倒也不全是敷衍。
“真的?......,您该不是骗我吧?”孙东眼睛一亮,连忙追问道——儿时的偶像是一辈子的印象,就算长大已后,知道那个人并非是天下无敌,比其实力更强的棋士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但心里的那个影像还是不会磨灭,别人说说也就罢了,但董永显然是具有这种能力的人,他叫董家耀三哥,不管是亲的还是表的,总之关系很近,是能够说得上话的,所以乍听之下,他的心情怎么会不激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