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呢,这家店本来就是祁家的产业,再借给我两个胆子我也不敢呀。”店老板忙赔着笑脸说道——钱是赚不完的,少做一趣÷阁生意损失再大也是有数的,得罪了祁家,那以后还怎么混呀。
“知道就好。那把我拉过来是什么意思?”祁福问道。
“呵呵,我就是想问一下儿,孙东他们去拜访祁二爷到底是怎么个情况?怎么祁二爷就那么看得起他们,居然还请他们到府里去住?”店老板赔着笑脸问道——好奇心得不到满足,他今天晚上肯定睡不好觉。
“具体的情况我也不太清楚,只是听丁香讲,本来二爷对那几个人态度很差,不过和他们中的一位下了一盘棋后,二爷的态度就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马上是奉若上宾。”祁福答道。
“什么?下了一盘棋就改变了态度?......那二爷是输了还是赢了?”店老板惊的差点儿下巴没掉下来,结巴着问道。
“二爷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要是赢了的话能这样吗?”祁福答道,语气中还带着几许不忿,大概也是对主子莫名其妙的输给一个莫名其妙的人而不服。
“呃.....,是那个年轻点儿的还是那个满身酒气的?”店老板连忙问道。
“......这我就不清楚了,不过听丁香讲,和二爷下棋的那个人样子挺落魄的,但口气却是非常大。”祁福想了想后答道。
“样子挺落魄,口气却非常大?.....这么说真的是那个酒鬼?......,天呀,这还有天理吗?”店老板完全石化了,这真是人活的久了,什么样的怪事儿都能遇上,他万也想不到那个怎么看怎么是个怪人的酒鬼居然还是位弈林高手,竟然连祁二爷都给赢了。
“谁说不是呢.....好了,不说了,刚才说的话是开玩笑,祁二爷不会占你那点儿小便宜,把账算清楚了,明天我再来找你结账。”正说话间,老魏收拾好行李出来了,祁福和店老板打了个招呼,带着几人离开了客店。
阅心斋里,祁安早把酒送来了,不愧是有着透瓶香之称的美酒,酒坛端进屋来,坛口的泥封尚末找开,沁人心脾的酒香便已经在屋内弥散开来。
“好酒!”酒坛刚刚端到门口,酒鬼的眼睛便已经亮了起来,不等酒坛放下,他便迫不及待的凑了过去,抽动着鼻子贪婪的嗅着。
“呵呵,狂兄还真是好酒之人呀,有没有兴趣试试?”见此情景,祁二爷哑然而笑,也来到酒坛边笑着问道。
“当然。”为了品尝美酒,他吃饭时祁家老店的酒都没喝,此刻绝世佳酿就在眼前,他怎么会放过。
“呵呵,阅心斋是下棋的地方,想要品尝美酒,还请狂兄移驾,祁安,带着酒去醉仙阁。”祁二爷笑着吩咐道——想要喝酒总需要酒具,总不成打开坛子趴在坛口学牛饮水吧?那样未免也太不雅观了些。
“是。”祁安答道。
于是,在酒鬼眼巴巴的注视下,那坛透瓶香又被搬了出去。
“呵呵,好酒还需好菜配,有酒无肴,岂不遗憾。狂兄,孙兄,还有天天,请。”祁二爷笑着,向几个人做出请的手式。
“啊?我也要去呀?不去不行吗?”谭晓天惊讶问道——大人喝酒又没他的事儿,他跟过去做什么?酒那东西他和田庆友又不是没有偷偷尝过,又辣又呛,他实在是想不明白那些大人为什么会甘之如怡。
“哦?呵呵,小家伙,到了酒仙阁又不是只能喝酒,那里有好多好吃的呢。”侍女丁香见小孩子可爱,笑着解释道。
“可是我现在不饿呀。”谭晓天歪着头想了想,似是在做艰难的选择,但最后还是毅然的摇了摇头,抗拒了美味的诱惑。
“不饿?”这个回答让大家都有点意外——来祁家拜访之前刚刚吃过饭,可时间过去了也有快一个时辰,饿虽然不至于饿,可再吃点儿什么也不是问题,一个小孩子能够抵抗美食的诱惑,实在是太奇怪了。
“嗯。”谭晓天点头,眼角余光却偷偷瞄向墙边竖着的高大书架。
“噢....,明白了,你是想留在这儿看书?”还是孙东对谭晓天认识的时间长,了解的情况多,看小孩子这付模样,马上就猜出了什么,笑着问道。
“嗯,可以吗?”谭晓天点头应道——祁二爷是棋界中人,不是刘老太爷那种一时心血来潮的围棋爱好者,他收藏的棋书的数量虽不如刘老太爷那么多,但书的内容质量却比刘老太爷的那些高出不止一个层次,更难得的是这些棋书的页脚空白处常常有祁二爷打谱研究时的想法心得,那可是世上独一无二的东西,有钱也买不着。
“当然可以,不过小朋友,这些书你看得懂吗?”祁二爷诧异道,他这里可没有那种普及启蒙的儿童读物,不要说小孩子,连有一定根基的成年人都未必读的通,刚才孙东有讲,这个小孩子是随他去扬州棋院学棋的,这么小的年纪,先不说有没有那个程度读懂自已那些棋书,认识多少字都是个问题呢!难不成要把这些自已精心搜集的书籍当做连环画儿看?
“嗯,看得懂。”谭晓天再次点头。
“呵,真的吗?小朋友,小孩子可不能说大话的哟。”丁香笑着打趣道,显然连她也不认为谭晓天有那样程度。
“我没有说大话。”谭晓天急着辩解道——刚才趁着大人们聊天儿,他到书架旁悄悄翻了几本书看,要说全能看懂自是吹牛,但小孩子好强,这时候他怎么可能讲出来。
几个大人全都笑了,小孩子认真时的样子很让人喜爱。
“好了,既然不想去吃东西那就留下来看书吧。丁香,好好照顾。”摇了摇头,祁二爷笑着吩咐道,随后带着酒鬼和孙东走出了阅心斋。
离开阅心斋,几个人边走边聊,话题自然是在刚才谭晓天的表现上。
“孙老弟,这个小孩子是你的亲戚?为什么会和你一起去扬州棋院学棋?”祁二爷问道。
“呵,说起来话长,其实认真说起来,与其说是他和我一起去扬州棋院学棋,倒不如说是我沾了他的光。”孙东倒也不隐瞒,笑着答道。
“哦?怎么讲?”不单是祁二爷,一门心思走在前边急着赶去醉仙阁品酒去的酒鬼也放慢了脚步好奇问道。
“呵,事情是这样的......”,于是,孙东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讲了一遍,虽然中间有所删减,但大概过程还是听得明白。
“呃.....,那孩子真有那么聪明?”听完孙东讲的故事,祁二爷惊讶问道,他自问自已在棋上的天赋也算是不错了,但孙东所说若是为真,那么与之相比,自已简直就是榆木疙瘩了。
“呵,听我这么说您当然不会相信,等会儿你和他亲自下一盘棋就知道我是不是在信口开河了。”孙东笑笑答道——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他自是不会指望祁二爷听是了自已一番描述后就无条件的相信自已。
“嗯.....,那倒是要试试。”点了点头,祁二爷说道——酒鬼已经是很难想象的存在了,怎么又出来一个天赋如此之高的天才少年?酒鬼自称棋狂是因为他有够资格狂的棋力,那么他给谭晓天起的绰号‘棋霸’呢?以现在小孩子的实力那自然是一个笑话,但谁敢保证过个十几二十年,等小孩子长大成人以后,那个称号会不会名符其实,成为棋坛真正的霸者?
说话不觉路短,不知不觉,眼前就出现一座两层小楼,楼高三丈,飞檐画柱,精巧非常,楼内灯烛已经点上,另有仆役跑前跑后的紧张忙碍,显然是刚刚收到指示,主人要在这里摆宴请客,正忙着做准备工作。
“狂兄,孙老弟,请。”来到楼前,祁二爷举手邀请道。
“祁二爷,请。”两个人客气一番,三人一起上楼。
到了楼上,酒席果然还没有摆好,不过楼上的空间很大,若是寻常酒家,这样的面积最少也要摆五六张桌,但这里却只摆了一张桌子,所以趁着下人们还在忙碌,三个人就到楼外走廊观看景色,所谓‘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不要看仅仅是一层楼之差,祁家镇的全景便尽收眼低,青山环抱,绿水相绕,田园遍布,树木高耸,加之轻风拂面,空气清新,感觉就象是在画中一般,难怪祁二爷会把这座小楼称之为‘醉仙阁’,把酒临风,观景赏酒,当真是神仙才能得到的享受呀。
“呵呵,狂兄,觉得在这里品酒怎么样?”祁二爷笑着问道。
“好,好景致,美景美酒,相得益彰,也不枉走了这么半天的路了。”酒鬼赞道——上了醉仙阁远望,这才看出祁家院落之大,若是刚才没有祁安在前边领路,单只他和孙东,只怕早就在这如同迷宫般的宅院里找不着北了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