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珈澜想说,他是权势滔天,但也不能颠倒黑白,但是将自己不想放开的东西,牢牢地抓在手里,还是能做到的。
对方那种带着破釜沉舟之怒的语气,和脑海里一闪而过的画面,却让他将这句话咽下了。
他微微停顿,才问道:“什么样的交代,才是你想要的”
这句话已经是程珈澜的妥协了,可听在薄妈妈的耳中,不是那么回事儿了。
这种犹如恩赐般的语气,让薄妈妈眼前一阵发黑
要不是她还记得薄荷说过的,程珈澜脑子摔坏了,失忆了,又念在这些年程珈澜对她的态度还算恭敬,她早撂下电话,将女儿弄回家了
无论程珈澜多么优秀,多么抢手,多么的有钱
这都不是薄妈妈所看重的,她想要的,从来都是女儿的幸福。
“结婚”
薄妈妈以斩钉截铁的语气道:“立刻履行你的承诺,跟薄荷结婚”
本来上次跟薄荷讨论过这个问题后,薄妈妈已经不想再提这事儿了,儿孙自有儿孙福,这种人生大事儿,还是让他们自己决定吧。
但是现在情况不同啊,对方的身边不但有了其他女人,看情况似乎还打算继续霸着她女儿不放,这让薄妈妈忍无可忍了,当然,这也是全天下真正女儿的母亲无法忍受的。
所以,薄妈妈提出让程珈澜娶薄荷,与其说是让女儿留在程珈澜身边的条件,不如说是一种对他的挑衅,一旦他做不到,他会失去薄荷
嘉禾的话,让以上的片段在程珈澜的脑海中闪过。
他也听到嘉禾了第二次重复刚才的话
让薄荷为你生孩子,不是很好吗
程珈澜狭长深邃的眼眸中一片晦暗,凝视了嘉禾半晌,他才勾起唇角,懒洋洋地回道:“我的孩子绝对不能用那种方式被制造出来。”
他又不是不能撒种子,何必用那种不人道的方式呢
而且嘉禾真的不在乎吗
真正他的女人,怎容他被别的女人惦记
闻言,嘉禾暗自咬牙,不过还是点头答应了。
薄荷跟了程珈澜四年,关系早发生过不知道多少次了,也不差在这一时。
反正她最后是打算去母留子的,薄荷跟程珈澜有过怎样的过往,都不重要,因为一切都将是过眼云烟,唯有她,才是能够留在程珈澜身边的女人。
“你答应”
“对,我答应。”
听到嘉禾的回答,程珈澜心中有些讶异,也有些疑惑,根据他对她的了解,她是绝对不会答应这种无理要求的
那个占据着他心尖尖的女人,看上去好像没有脾气,可真正发飙,简直比母老虎还可怕,连他也只有败退的份儿呢。
他还记得,当初他想要耍手段跟她突破最后一层男女关系的时候,被他覆在身下的她,曾冷淡地拽着他的衣领,“程珈澜,从这刻起,你是我的了你要是敢欺负我,我要了你的命你要是怕了,现在从我身上起来滚蛋,我当这事儿没发生过”
那一年,她才十九岁。
而他二十三岁,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又从未接触过别的女人,碰上她,可算是栽了。
他说:“我要是现在滚了,那才是真正要命的事儿。”
可是最后,他还是停下来了,不是她不愿意,而是他执意要给她一场更完美的仪式。
那时候,他觉得这事儿真要命,不仅要命,还差点憋死。
不过她的挑衅,也成功的激起了他骨子里的兽性,他是男人,却在牀上被女人威胁,哪怕这个女人是他到骨子里的,是他自己选择的。
所以,那次他还是狠狠地惩罚了她,而那次的经历,对他们来说都不算美妙。
但是那种让心的女人,为他达到巅峰的事儿,还是让他的心理异常满足。
那是犹如没有饱餐的野兽般饥饿的程珈澜,拥着因为疲倦而昏昏欲睡的她,承诺道:“我们永不分离”
此时此刻,嘉禾被程珈澜的眸光盯得浑身发寒。
她总觉得自己被看透了,难道她说错了什么话吗
嘉禾在心中自问,她仔细地回想着今天说过的话,理论上,她没有说错任何话才对啊
她明明每个字每句话都是委屈到极致,都是为程珈澜着想的,除非他能钻进她的脑子里,得知她的内心想法,否则应该感激涕零才对啊
在嘉禾几乎承受不住程珈澜凌冽的眸光时,程珈澜忽然移开了视线,重新看向办公桌上摊开的文件。
“这事儿我会考虑,你先回去。”
嘉禾听到程珈澜这么说,总算松了一口气,虽然没有得到确定的回答,但是目前的情况来看,程珈澜这么说,无疑已经代表了他的心动。
面对这种结果,嘉禾简直不知道怎么用语言来形容她此刻的心情,可偏偏这都是她自己要求的。
满心复杂,难以言喻的嘉禾,又望着程珈澜好一会儿,才道:“好,我先回去,你自己多注意身体。”
然后,又贴心的叮嘱了几句,这才转身离开。
程珈澜听到办公室的房门被关上,然后伸手按下了桌子上的内线,沉声吩咐道:“好好查查嘉禾的底细。”
啪
毫无疑问,这是巴掌触碰到皮肉时发出的动人声音。
这股子突兀的力道带着女人直接跌倒在地,被牙齿咬破的伤口,在口腔中弥漫出一股子血腥的味道,一缕殷红的血丝直接从唇角溢出,她眼前阵阵发黑,耳朵里更是嗡鸣一片。
种种生理表现,一一证明了这巴掌有多么狠,可作为施暴者的男人,却并不觉得解气。
心里燃烧的火焰让他忍不住又上前,重重地踹了女人两脚。
尖锐的疼痛让她控制不住的发出接连的闷哼。
“行了。”
眼见男人还没有停手的打算,坐在沙发上的人出声阻止,“她还有用,别打坏了。”
“坏了坏了。”男人语气里的狠辣让女人的身子忍不住抖得更加厉害,“这样的蠢货,是死了,也没什么要紧的。”
这会过于恐惧的她,别说求情了,甚至连开口似乎都做不到,细细的听来,似乎还有上下牙齿打架的声音。
“瞧你把她吓得。”
沙发上的人嗔怪地瞪了男人一眼,“反正事情已经这样了,你算把她打死也不能挽回,倒不如想办法,挽救。”
“事情被这个蠢货搞成这样,还挽救什么”
男人的神十分暴躁,那模样简直恨不得再暴揍女人一顿,不过他还是按耐下来,抑制住心底的暴戾,虽然这么说着,他想着这个蠢货还有点用,也没有继续动手了。
靠在沙发上的也是一个女人,她听到男人的问话,并未立即回答,而是直接弯下腰,用牙齿咬住了杯子的边缘,轻巧地向下一压,杯子里温度正好的水,直接流进了她的口中。
解决了口渴后,她并没有理会男人满含催促的眸光,而是蠕动着身子,为自己找了一个更为舒适的姿势,这才笑道:“其实事情到了这一步,并不算糟糕。”
“嗯”男人轻哼。
沙发上的女人扬起眉梢,勾着红唇笑道:“难道你不觉得吗,那样的人,确实要有个血脉相连的孩子,一旦孩子没了,他会痛彻心扉的。”
“他怎么会被一个孩子牵绊住。”男人不以为意。
女人摇了摇头,“你不懂。”
当孩子只是个空洞词语时,自然没什么了不起的,可是当他期待过,亲自抱过,喂养过,再去割舍不是疼痛二字能够形容的了。
如果这个孩子是他在这个世界上仅存的亲人,那效果简直绝佳。
男人注意到女人脸上笃定的神情,也安了心。
这些年,她的算无遗策,已经足够让他相信她的判断了。
他抬脚,踢了踢蜷缩着身子的女人,这次没有用力,“看来这个蠢货,倒是做了正确的事儿。”
“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愚者千虑必有一得。”
“你都这样说了,那么今天先放过她吧。”
“谢主人”蜷缩在地上的女人,听到这话,才松了一口气,连忙叠声道谢。
“谢谢你的教官吧,要不是她,你今儿活罪难逃”
男人不紧不慢,甚至略带笑意的温和话语,却让女人滴溜溜地打了个寒颤,她的脸也因此越发苍白,“是。”
她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却并没有站起来,而是犹如动物般四肢着地,朝着沙发的方向爬过去,最后停留在沙发上的女人,也是男人口中的教官面前。
她小心地捧起教官跟常人比起来消瘦干枯的手,放在了自己的头。
然后微微低下头,那模样要多恭敬有多么恭敬
教官使劲儿动着她的手指
说是使劲儿,也不过是勉强让放在女人头的手指微微一动,她轻笑道:“下次不要这么莽撞了,我也不是每次都能救你的。”
“是,下次我绝对不敢自作主张。”
“那好。”教官面容笑容的颔首,忽而道:“你可要好好保护你这双眼睛。”
这句看似不着边际的话,却让女人的脸又是苍白,这其中所蕴含的威胁,让她浑身都跟着颤栗起来,可是她不敢怠慢,连忙应道:“请您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地保护。”
“真是乖巧,不枉我花费如此多的心思。”
教官又一连问了几个问题,她的回答显然令人满意,教官脸上的笑容越发璀璨。
站在大树下抽烟的阎烈,瞧见嘉禾的身影从商场出来后,这才将烟蒂扔在地上,然后用脚尖捻灭,朝着嘉禾的方向迎上去,走近后,他发现嘉禾的脸并不是很好,于是十分担心的问道:“嘉禾姐,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嘉禾摇头,“我没事。”
“你的脸很糟糕”
阎烈本来还想说是不是有点中暑,毕竟今天的气温猛地窜高了很多。
结果没等他这话说出口,眼尖的他发现了不寻常的地方,“你的脸怎么了”
他下意识地伸手,想要掀开嘉禾脸上的发丝,看个明白,却没想到,抬手的那刻,被打偏在一旁。
那响亮的声音,还有手背上火辣辣的疼痛,让阎烈满脸错愕,他几乎是怔怔地望着嘉禾,沉静的眼眸中掠过了一抹受伤。
“阿烈,不好意思。”
嘉禾也觉得她的反应过于激烈,她满脸歉意地向阎烈道歉,“我没想到你会忽然抬手。”
“没关系。”
阎烈将手收起来,放到了背后,讷讷道:“是我太唐突了。”
气氛到了这儿,一时间有些尴尬。
不过阎烈到底还是牵挂嘉禾,故而再次问道:“你的脸到底怎么回事儿”
他虽然没撩起嘉禾的头发,但是在她没控制自己动作的那刻,随着手臂带起来的风,还是扬起了她的发丝,让他看见了
她脸上有个鲜红的巴掌印
薄荷很想说,这是什么情况呀
如果要用一个场景来形容现在的情况,那是
新欢vs旧之谈判。
可是其中有个问题必须搞清楚,谁是新欢,谁是旧
从跟程珈澜在一起的时间上来说,薄荷无疑是新欢,可是现在被程珈澜认定的女朋友,却是嘉禾这个身份不明的女人
用楚珏的话来形容是
这绝对是鸡蛋加鸭蛋,再加上鹅蛋,混合在一起以后的关系混乱
薄荷对此直接翻了个白眼,她的情况哪怕是傻子都能感觉到,用不着这家伙多说。
楚珏不甘心被鄙视,挺着自个儿不算丰满的小胸脯,横扫了薄荷一眼,很犀利道:“你这智商啊,还是小心点的好,别做出被人家卖掉还帮人数钱的事儿,要是到了那地步呀,你可千万别说认识我,丢不起人”
薄荷每每想到这儿一阵郁闷,她真的那么蠢
“薄小姐,我这人向来直接,有话直接说”
开口打破沉默的人,是嘉禾。
薄荷回过神,虽然她并没有什么倾听的心思,但她不觉得嘉禾找上门,是上赶着被她拒绝的。
既然已经知道自己的拒绝不能让对方放弃,那如对方所愿
让她说个尽兴。
思及此,薄荷耸肩,示意嘉禾继续,“说吧。”
“是这样的。”虽然说自己喜欢有话直接说的人是嘉禾,但是事实上,这会开口的人并不是她,而是一个薄荷从未见过的女人,这个女人刚才见面的时候有过自我介绍,薄荷记得她说自己是律师,姓陈。
陈律师眼见自己的话成功的吸引了薄荷的注意力,这才继续道:“嘉禾小姐是想请薄小姐为其先生,生下一个孩子,只要孩子健康,不论男女,嘉禾小姐都愿意付出酬劳,这是合约,您可以看看。”
陈律师说着,将一份合同推到了薄荷面前。
而薄荷连看都不看,直接扔到了一边儿,拜当初程珈澜强迫所赐,这些年薄荷最讨厌的是这些合同之类的玩意儿。
还有对方的话
为其先生
这几个字听在耳朵里,绝对不是刺耳能形容的,而是虐心的级别。
“你先生”薄荷抬头望着嘉禾,忽然笑起来,虽然笑着,可杏眸里凝聚的火焰,却是冰冷的,嘉禾还真当她是软柿子,想捏捏啊。
可算是软柿子,在捏的时候,也得担心力道过大,会不会糊一手黏腻的果酱吧。
嘉禾被薄荷的眸光看的不自在极了,当然以她的经历这是绝对不应该出现的情况,不过到底是有些心虚,忍不住的避开了那道锋利的视线。
当她察觉到自己的反应后,立刻将视线重新放到薄荷身上,微微挺直了腰杆,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更加盛气凌人
“如果你对酬劳方面不满意,或者有其他要求,都可以提出来。”
薄荷懒得搭理嘉禾,想说不用了,无论什么条件,她都不会答应。
可嘉禾这种语气,这种犹如正室,大妇般的语气,却让她很是不爽
或许是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儿实在太多,每一件都在不断地挑战着她的底线,使得她最近的情绪很容易被影响,还总是容易火大
于是,火大的薄荷直接将到了嘴边的拒绝咽下去了。
“答应你也是可以的,不过”
生孩子嘛,没什么了不起,况且生的还是程珈澜的孩子,“我还有个条件。”
闻言,嘉禾精神一震,“你说。”
本来她还以为说服薄荷需要很多时间和力气呢,但是没想到,这么轻而易举。
与此同时,她心里对薄荷也产生了诸多不屑,心想,到底是小家小户出来的,目光短浅,不过这样也好,省却了她很多麻烦。
嘉禾的神情因为薄荷的话变得放松下来。
可是不过短短的一瞬间,她整个人都变得僵硬起来。
因为薄荷冷笑着肆意道:“我答应给他生孩子,条件是嫁给他”
说罢,她挑衅地睨着嘉禾,她不是以程珈澜的妻子自居吗不是想逼迫她代孕吗不是又跑过来对她利诱,让她给程珈澜生孩子吗
很好。
她答应了
能不能进行下一步,看对方的诚意了
想了想,薄荷又加了句,“其实你还年轻,完全没到不能生的地步,难道程珈澜不愿意让你生”
之所以这么说,也是试探,试探嘉禾的底线在哪里
“这位小姐,请你不要太过分”
还不等嘉禾说话,跟她一起来撑场的律师忍不住了
在嘉禾的有意误导下,在律师的心里,薄荷是个上位的三儿,要不然她可不相信,以薄荷的年纪,能够住得起这般豪华的跃层公寓。
她对这种仗着自己年轻,来蛊惑男人,为自己换来更好生活的女人,异常反感
不过鉴于自己职业的特殊,年轻时听到这种事儿还会愤青一把的律师,早已经被社会这个大熔炉,打磨地世俗通透了,其实三儿三儿吧,反正这种职业是从古至今的。
如今的社会,虽然没有三儿的合法地位,但是这种现象却是屡禁不止,更何况以她的职业当真见过太多了,处理过的也不在少数。
可是不管她处理过多少类似的纠纷,像薄荷这样嚣张的,她却是第一次见到。
尤其是无意间稍微联想下最近对她异常冷淡的丈夫,憋在心理的那点火气,登时因此引爆。百度一下“娇养萌妻,总裁老公好威武”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百度一下或者好搜一下‘书荒啦’即可找到本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