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荷又问了楚珏几句,有关萧景的事儿,确定没有其他,她不知道的了,这才跟楚珏分开,各回各家。
原本闺蜜之间的小聚,也这样不欢而散。
薄荷、楚珏、靳妙妙,她们三个人,每个人的心情都是沉甸甸的。
而另一边——
秦央的情况却刚好跟她们相反。
秦央这两天心情相当愉快,或者愉快也不能形容她现在的心情。
她心情愉快的原因很简单,那就是她肚子里悄然成长的宝宝,虽说现在还是一个胚胎,可是这个不在她计划中的小生命,不但让她顺利转移了对她心存怀疑的苏幕遮的注意力,还让他们之间的感觉又进了一步。
秦央的好心情,直接的受益人则是俞侬侬。
原本俞侬侬办砸了事儿,正忐忑不安的时候,秦央却没有责罚她,尽是给了她一个耳光,就算完事儿了。
不可思议,都不能够形容这事儿的诡异。
啪!
手掌与肌肤碰撞的声音响起,随之而来的是秦央不悦的声音,“俞侬侬,你眼睛瞎了?”
手背猛然受到了袭击,拿在手里,插着剥皮葡萄的银质牙签,直接掉落在地,发出了清脆的动静儿。
俞侬侬回过神,才发现,原来她走神的时候,直接将喂给秦央的葡萄,戳到了对方的脸颊上。
她的脸色霎时苍白,“对不起,秦小姐,我不是故意的……”
“对不起?”
秦央秀美竖起,想也不想的挥手,朝着俞侬侬的脸颊招呼,可是又想到了方才在育儿书上看到的话……
风声呼啸的巴掌生生地停在了俞侬侬的耳边。
秦央缓缓地收回了手,冷眼道:“算了。”
俞侬侬下意识地闭上眼睛,却没感觉到脸颊上传来应有的火辣辣疼痛。
这时候,秦央冷淡吩咐,“去给我拧块毛巾来。”
“是的。”俞侬侬起身进了浴室,用温水浸透了毛巾,拧成半干,才拿过去递给秦央。
秦央将毛巾覆在脸上,那种接近人体温度的热度,让她十分舒服,“小俞,你真是越发有心了。”
俞侬侬很想吐槽,任谁被一块毛巾应有怎样的温度,来回折腾到脚底磨起水泡,双腿浮肿,都会牢牢地记住这个教训。
可是她不敢吐槽,“是小姐教的好。”
“嗯。”
秦央满意颔首,将毛巾拿下来后,温度变凉正好用来擦手,她仔细地擦干净了每根手指,自个儿拽过放着葡萄的果盘,摘下一颗慢条斯理地剥起来,同时漫不经心道:“这些天气温高了,光脚踩着地板,一定很舒服。”
这间名为山涧别墅的爱巢,室内装修时铺的是纯木地板,在温度较高的天气里踩上去,的确十分舒服。
俞侬侬听懂了秦央话中透露出的意思,当即应道:“我就去打扫。”
“小俞果然机灵。”秦央娇声浅笑,夸奖的同时补充了句:“别忘了用毛巾。”
俞侬侬背脊僵硬,“我知道了。”
用毛巾擦拭地板的效果绝佳,可是对于做这项工作的人来说,却不是什么美妙的事儿。
因为她必须整个人跪在地板上,若是长时间维持这样的姿势,那绝对比跪搓衣板还要煎熬。
舒服的半躺在沙发上的秦央,懒散地眯着眼,看向已经将她所住的这间,足足将近百平米的卧室,一点点用毛巾擦干净,可自始至终未曾说过一句话,也没有休息过一秒钟的俞侬侬。
忽而开口,“小俞,你到底多爱苏幕遮啊?”
秦央当真好奇极了,要说这些年,苏幕遮对俞侬侬别说温情了,甚至连个好脸色都不曾给。
再加上她有意的,故意的,专门的,找俞侬侬的麻烦。
或许,俞侬侬觉得这是折磨,可是即使如此,她也没提过要离开。
要知道当初俞侬侬要求做她生活秘书的时候,她是说过的,只要俞侬侬想离开,她就放人。
可都四年了,俞侬侬提都没提。
这真的让她忍不住一再试探俞侬侬的底限到底在哪!
她对苏幕遮的爱意,还需要多长时间才会磨灭到一丝不剩?
秦央突如其来的问题,让俞侬侬的身子跟着僵硬了一下。
可也仅是一下。
她用平静到毫无波澜的语气道:“小姐,不管我对苏总什么心思,我都记得,他是小姐您的男人,所以您不用在意我的存在。”
秦央旋即浅笑出声,“我当然不在意,因为——”
她故意停顿了下,声音语气里皆染上了恶意,“幕遮可是你亲自送到我牀上的。”
刹那间——
俞侬侬几乎忘记了呼吸,她的两排牙齿骤然咬紧,或许因为太过用力,她甚至尝到了一丝血腥的味道,脸部肌肉更是纠结在一起,露出一个痛彻心扉的表情。
没错!
苏幕遮是她下药,亲自送到秦央牀上的!
俞侬侬闭了闭眼,任由那股子蚀骨的疼痛在心底蔓延。
等再睁开眼时,她的神情已然恢复平静,“秦小姐,这儿收拾完了,如果您没有别的吩咐,那我就去打扫外面了。”
“收拾完了?地面上明明很脏!”
秦央说罢,直接扬手将果盘打翻,价值不菲的水晶果盘摔在地面上,立刻四分五裂,被她一个个摘下来,放在盘子里的葡萄,顿时滚地到处都是。
原本干净到一尘不染的地板上,蓦地一片狼藉!
秦央挑衅地睨着俞侬侬,她不是能忍吗,那好,就让她看看,她的底限在哪里!
与此同时,薄荷将电话挂断,结束了跟靳妙妙之间的通话。
她长长地叹了口气,哎……
刚才她在电话里委婉地对靳妙妙说,她希望靳妙妙过的幸福。
“薄荷啊,我很幸福的,你看,我有钱有工作,还有爱人,很美好不是吗?”
“是这样。”薄荷承认靳妙妙说得对,“可是萧妈妈看起来好难相处的。”
靳妙妙沉默许久,“我嫁给的人是萧景,要过一辈子的人也是他,又不是他妈妈,再说了,他妈妈这个人就是嘴贱了点,心肠倒是还好。”
薄荷这会不知道该怎么跟靳妙妙说了。
昨天之前,她也觉得生活是两个人的,可那个想法,只维持到她得知真相之前!
但是她又不能将楚珏告诉她的事儿,直接跟靳妙妙说。
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反驳靳妙妙的话,薄荷只能道:“我希望你好好考虑下跟萧景的未来,我觉得他不太适合你。”
靳妙妙很直接的应了。
但是薄荷却知道,她根本不会去考虑。
“薄小姐,你的心情好像不太好。”
给薄荷送来早餐的女仆听到她的叹息,忍不住询问,“发生什么事儿了吗?”
“因为妙妙的事儿。”
“我听说他们现在的感情不错啊。”
“就是感情不错才着急。”
薄荷眼见女仆仍然一脸疑惑,就没忍住,将昨天见到的事儿,还有听到的事儿,都跟女仆讲了一遍。
“啊,真没看出来,萧景竟然是那种人!”
女仆听罢,脸上浮现出怒色,当初靳妙妙经常来帝景豪庭,因为薄荷的原因不时见面,她对那个沉静又聪明的女孩,还是很有好感的。
“您说我应该怎么办呀?”薄荷蹙眉,“妙妙真的不能跟萧景过下去了,否则这辈子就毁了。”
“薄小姐,这不在于妙妙要不要离婚。”
女仆瞧着薄荷急切的不行,连忙道:“这在于妙妙她能不能接受那些虚假,如果不能接受,无论逃脱与否,她都不会幸福。”
“可是——”
女仆说的这些道理,薄荷也明白,她知道这些年,靳妙妙表面看起来一切正常,但内心却从来没有轻松过。
只是薄荷不知道的是,靳妙妙不是没想过放手,她也为之努力了——
她将心底的疑问抛出来,让萧景给予她答案,就是她尝试着迈出的第一步。
她,是知道萧景的取向的。
若是萧景愿意坦诚,毫无疑问,靳妙妙会很快走出阴霾,或许曾经的伤害永远是她心头的一块疤,但却可以坦然面对。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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