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荷如此坚信了一秒,就发现她错了,谁说承认毫无压力的,她当真错的离谱!
归根结底,还是程珈澜那句惊悚的话语!
之所以将薄荷的小心肝吓得乱颤,是因为程珈澜说,“原来你打算饼干传情,诱我入瓮。”
不是,真的不是啊!
薄荷当真不明白,程珈澜是怎么解读出如此不可思议的信息的。
先不说那饼干,是在女仆的高压之下做出来的,单是那个卖相,怎么都不能担负传情重任好不好?
于是,薄荷再次摇头,企图告诉程珈澜——
亲,你真的误会了亲!
程珈澜会相信薄荷?当然不可能!
认定了自己被诱入瓮的程珈澜,决定给薄荷一个表现的机会。
他松开一直紧搂着薄荷腰肢的手臂,低头望着她,狭长深邃的眼眸里含着星星点点的笑意,“来吧。”
来什么呀?
哦,是想吃曲奇饼干,虽然样子丑陋,但以女仆的手艺,味道定是不差的。
自我催眠的薄荷果断反应道:“我马上去拿!”
“装傻还是敷衍我?”
程珈澜瞧着薄荷居然一副转身离开的样子,顿时沉了脸,声音里也透露着咬牙切齿的意味。
他真的不信,她会不明白他的意思——
所以咯,她一定是在装傻!
薄荷承认,她装傻。
尽管今天的事儿错在她,赔罪虽然不是必须,好歹也是她应该做的。
但让她坐实‘饼干传情,诱他入瓮’,这种不存在的事儿,那是万万不能的。
所以,装傻实在安全不过。
沉默半晌,程珈澜直接抬手,抬起了薄荷的下巴,不给她逃避的机会。
黝黯的眸光盯着薄荷,薄唇开阖,略显低沉磁性的嗓音,便响起了,“吻我。”
主动吻程珈澜?
如此羊入虎口的愚蠢行径,薄荷坚信自己是一定不做的。
尽管心神如此坚定,然而当薄荷抬起头的那瞬间,竟在程珈澜的眼中捕捉到类似温柔的光泽。
那一抹类似温柔,很快便一闪而过。
程珈澜的容貌在薄荷这些年见到的对象中,是数一数二的。
他要是转行当明星,不用拼演技歌喉,直接刷脸就成,再加上那身高贵冷艳的气质,一定秒杀上到八十,下到八岁的女人和女孩。
但是,薄荷不在其中。
这并非薄荷抵御地住程珈澜的美色。
而是不止一次尝过他的狠辣手段后,还能对着他花痴,这个挑战有点愁人。
尽管,他们很多晚上都是以最亲密的姿势相拥而眠。
但薄荷心底,对程珈澜的敬畏却一直不曾减少。
此时,冷漠冷傲的程珈澜,在散发着柔和的橘色灯光下,那种足以令无数女人着迷的俊颜,并不曾如从前紧绷,放松的脸部线条,让他整个人的气质都变得柔软醇香。
这般鲜少见到的一面,摆出来无意充斥着巨大的杀伤力。
站在薄荷面前的程珈澜,好似引诱亚当夏娃,吃下禁忌之果的恶魔。
薄荷傻傻地被蛊惑。
她眼中,只剩下色泽丰润的薄唇。
像无意识的,踮起脚尖,吻上程珈澜。
触感软柔,温度微凉,气息纯澈,好似口感绝佳的果冻。
从贴合处传来的触感,着实美妙的不可思议。
薄荷跟着程珈澜的时间并没有多久,也就一个半月左右。
如此平静地,让她有心思感受对方,这还是第一次。
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冲动,薄荷竟伸出了舌尖,舔了舔程珈澜的唇瓣。
几乎同一时间,程珈澜那双本就比常人黝黯的眼眸,立时暗沉如墨。
腰间一紧,薄荷整个人再度重回程珈澜的怀中。
回过神来,薄荷想起先前干了什么蠢事儿,只恨不能一头撞死!
什么叫做作死,这就是呀!
“是你先开始的。”
程珈澜的嗓音无疑比先前更为沙哑,流露出的磁性,却是成倍增加。
薄荷很想表示,她是无辜的,冤枉的。
然不等开口,或推开程珈澜,就见眼前一暗!
在她腿软到几乎站不住时,对自己造成的影响,格外满意的程珈澜,直接抱起她,脚步挪移间,把人扔到了牀上。
“你别着急!”
薄荷扯过薄被,连滚带爬,缩到了牀角,满是戒备的睨着这个随时化身为狼的家伙。
“我急吗?”
程珈澜冷淡反问,同时抬起修长的手指,放到衬衣的蓝宝石纽扣上……
瞪着姿态优雅,从容不迫,慢条斯理褪下一件件衣服的程珈澜,薄荷一双狗眼,都要被闪瞎了。
眼前美景无限好,可为什么,她总觉得,有人在诱她入局?
到底谁诱谁啊?
这个答案不重要。
重要的是坚定认为自己被传情,被诱入局的程珈澜,拉着薄荷尽情燃烧了一晚。
直到天色蒙蒙,方才餍足休憩。
即使这段时间,薄荷致力养成传说中的生物钟,并配以手机闹铃监督,但到了翌日早上,她别说按时清醒,甚至连程珈澜起身离开,女仆悄悄来了两次,都没发现。
好不容易睡了个饱的薄荷,瞪着房间里的落地钟,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她想肯定是这个钟表年久失修坏掉了。
她是有手机闹钟的人呀,怎么会睡到大中午,十一点半?
拉开窗帘,薄荷默默地望着高高悬挂在天空中,明晃晃到刺眼的太阳,没忍住咬了咬牙。
今天,太阳大爷太勤快了吧。
但是,不管薄荷如何不承认,她都是帝景豪庭里起牀最晚的人。
这一点不容置疑。
若是换做平日,晚就晚了,可是今天……
满心憋屈的薄荷又磨蹭了会,一直到了午餐时间,女仆安排了女儿来查看她情况时,才摸着一本书跟着少女下了楼。
薄荷拿在手里的书,被赋予了重任。
薄荷希望大家以为她在努力学习,以至于忘了时间,所以才会这么晚下来的。
尽管她知道,女仆对她在房间里睡觉看书打滚,还是跟程珈澜做喜欢做的事儿都没兴趣,能在帝景豪庭一直工作的,哪个不是业界精英,这点事还不至于让她失态。
薄荷之所以别扭,是因为刚收到靳妙妙的短信,昨晚没聊完的她们决定今天继续。
听说靳妙妙和萧景相敬如宾……
薄荷觉得把如此明显的那啥过度的一面展现在靳妙妙的面前,好似再次将她和程珈澜的关系,摊在了阳光下。
简单来说,就是她别扭了,始终过不了心里那道坎。
还好,薄荷下楼时,靳妙妙还没来。
不过当女仆招呼女儿端上午餐时,薄荷又忍不住道:“靳妙妙怎么还不来!”
女仆提醒道:“别急,靳小姐昨天说,她下午才会过来。”
薄荷点了点头,刚要认真用餐,就听女仆突然道:“午餐过后,咱们继续做曲奇。”
“哦,今天的午餐味道不错。”
薄荷果断的拙劣的转移话题。
女仆睨着薄荷那副‘我没听见,我什么都听不见’的鸵鸟样儿,眼中不自觉流露出一抹笑意。
餐后,薄荷仍然被抓进厨房。
这次女仆心平气和,哪怕薄荷的曲奇依旧丑陋无比。
先前女仆会做那么多的安排,归根结底,是为薄荷跟程珈澜之间僵硬的状态心急。
睿智如她,岂能看不出,薄荷其实一直都惧怕着程珈澜?
虽说程珈澜曾对薄荷做过很不好的事儿,她怕他是正常的。
但女仆没法安心,以程珈澜的身份地位,环绕在他身边的潘多拉魔盒实在太多。
至少稍稍不注意,就会放出那些虎视眈眈的玩意儿。
哪怕她现在逼迫着薄荷,薄荷也不情不愿,可是女仆却清楚,薄荷现在只能紧紧地抱住程珈澜,这唯一的浮木。
现实太残酷了。
但现在,她的观念改变了,而改变的原因,却是因为程珈澜。
清晨时,她送财经日报来,程珈澜叫住了她,体贴道:“别让人上去吵她。”
这句话换人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事儿。
但说这句话的人却是程珈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