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珈澜今日所乘坐的这辆法拉利,毫无疑问属于豪车。
车子内部的装饰除了豪华,空间也很可观,只不过空间再大也是有限,所以当苏幕遮的身子掉落在地毯上,滚了一圈后就直接撞在了车子的内壁上。
“程……珈澜!”
明明应该是中气十足,震耳欲聋的怒吼,却因为苏幕遮受伤,说出来时毫无力度,但总算是清楚的表达了自己的意思,他吸了口气,继续道:“你是男人,就放了薄荷!”
他跟程珈澜接触的时间并不长,这段时间,他虽然试图挑衅激怒程珈澜,但也能看出,程珈澜的脾气并不友善。
薄荷跟着程珈澜这样的男人,一定会吃亏,苏幕遮觉得,他不能眼睁睁看着悲剧发生!
如果不是程珈澜实在没有那方面爱好,他绝壁会身体力行的,告诉苏幕遮,什么才是真男人!
“程……珈澜,你听到没有?”
苏幕遮重伤未愈,又得不到很好的疗养,尽管现在的状况比之前好些,但流逝的精力却是很难补回来的。
经过了一早上炎热天气的等待,又挨了程珈澜毫不留情的那下子,苏幕遮身体里的力量早已用尽,不过他始终不肯放弃,是因为他还没有达成目的!
程珈澜俊美的容颜蓦地阴翳,心情也跟着不美丽,他抿唇,半晌开口,“阎烈。”
“在。”
“教他闭嘴。”
“是——”
听到程珈澜的命令,阎烈很快应下,坐在副驾驶位置的他忽然以坐着的姿势旋转身体,长臂一伸,直接拽住了苏幕遮的衣服,轻而易举的拎起了他。阎烈五指并拢,手掌如刃,倏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接劈在了苏幕遮的后颈!
苏幕遮甚至连闷哼都做不到,就晕了过去。
“扔出去。”
随着程珈澜的话音落下,车门被打开,一具男性身体紧跟着被踹出车子,在地上滚了几圈后,就落到了一旁的草坪之中。
四天时间飞逝而过。
已经四天了!
看着依旧从东方徐徐升起的夕阳,俞侬侬心中有着说不尽的恐慌。
到此时,她足足四天没见过苏幕遮了。
倒不是因为她骄傲的不肯去见苏幕遮,也不是苏幕遮不肯见她。
即使苏幕遮不愿意看到俞侬侬,俞侬侬也可以见到他。
这四天时间,除了第一天的上午,她有些私事儿耽搁了,也不排除有故意的成分在里面,她没有去医院。
但,她的坚持是个笑话,到了下午,她就忍不住了,她实在太担心苏幕遮,于是就任由自己的双腿,带着自己来到了医院。
可是,病牀上哪里有苏幕遮的身影?
一开始,俞侬侬以为苏幕遮自己去公园散心了,她听医生提及过,苏幕遮可以下牀了。
于是,俞侬侬等啊等,一直到了太阳落山,都还不见苏幕遮的踪迹。
这时候,俞侬侬才感觉到不对劲,她立刻找到了负责苏幕遮的护士,经过询问,才知道苏幕遮一大早就不见了。
护士们尝试过联系苏幕遮,可是却联系不到,她们也给俞侬侬打过电话,依旧没打通。
直到此时,俞侬侬心中分外悔恨——
她何必跟他闹脾气,这下好了,苏幕遮不见了!
从那时候,俞侬侬就像疯了一般的寻找苏幕遮。
她找遍了苏幕遮可能去的地方,问遍了认识苏幕遮的人!
结果没有,哪里都没有,苏幕遮像是完全消失一般!
俞侬侬不是没想过薄荷,苏幕遮离开后最有可能的就是去找薄荷。
但,她很快就否定了这个想法,之前她佯装成绿化公司的员工溜进去时,就已经了解到,陌生的脸孔想要进入帝景豪庭,是根本不可能的。
怎么办?
到底怎么办啊?
俞侬侬用力咬着自己的手臂,神情憔悴地望着公路上,人来人往的车流……
喃喃自语,苏幕遮啊,你到底在哪里?
与此同时——
回家养病的薄荷,也在找人。
薄荷从楼上下来,转了一圈都没有看到女仆的身影,不由蹙眉,心想,女仆是出门采购了吗?
可是也不用她亲自出门啊!
程珈澜别墅里的日用品,包括食物都由专人负责,或是指定公司送货上门。
正巧,女仆的女儿还未离开。
薄荷找到少女,问道:“你妈妈去哪里了?”
“薄小姐,我妈妈说要去书店一趟。”
听到少女这么说,薄荷的眸中划过了一抹暖色,不必问了,她知道,女仆去书店,一定是为了她。
她记得昨日,她无意中说到了一个知名设计师的作品,没想到女仆记在了心里,今日就去帮她买了。
“对了,薄小姐,您的墨鱼羹……请问,您要在哪里享用?”
毫无疑问,这也是女仆安排好的。
薄荷心下越发感激,“就放在小花园的藤桌上吧。”
“好。”少女照办。
俞侬侬扶着受伤的女仆走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幕——
欧式宫廷风的别墅前,各色蔷薇花儿搭成的花架下,身穿白色欧根纱长裙的薄荷,坐在树藤编制的藤椅上,手里捧着一本厚重的书,看的津津有味。
落日的余晖从天际倾泻而出,为薄荷镀上了一层璀璨的光芒。
忽而,一阵清风袭来,扬起了她披散在肩膀上的乌黑发丝,和极地的白色裙摆。
这一幕近乎梦幻,霎时间让人感觉美到不可思议。
只是如此梦幻的一幕,很快就被打破——
“妈!”从别墅里走出来的少女看到被搀扶着,形象狼狈的女仆,忍不住惊叫出声。
闻声,薄荷跟着抬起头,视力颇好的她,轻易就看到女仆的腿上,膝盖上,还有手臂上,都绑上了白色的绷带,而露在外面的皮肤上,也有不少被擦伤的痕迹。
“发生什么了!”薄荷立刻放下书,小跑过来,语气急切的询问,“怎么弄成了这样?”
薄荷面含薄怒,眼神微冷。
跟着女仆一起出去的司机立刻回答,“薄小姐,都是我没有好好照顾好……”
“薄小姐,不怪他的,都是我不小心。”
“到底怎么回事儿?”
在薄荷的追问下,女仆才将事情说出来——
原来,在她采购好生活必需品后,就要求司机开车来到了A市最大的书店。
到达目的地后,她吩咐司机等在车上,自己下车,打算去帮薄荷买需要的书籍,而意外,就在此时发生——
一辆不知从何而来的车子,忽而冲出,直接将毫无防备的女仆撞倒在地!
许是知道撞了人,对方心虚,一溜烟的跑掉了。
怎么会发生这种事?
虽然女仆说的轻描淡写,可薄荷知道,这次女仆一定受伤颇重,要不然骄傲如她,怎么会允许别人搀扶她?
想到此,她抬手扶住女仆,女仆的左手边是司机,而右手边……
当薄荷的视线触及到那张熟悉的脸庞时,不由蹙眉,原来是她。
女仆以为薄荷是在好奇对方身份,不由笑道:“薄小姐,你还记得吗?上次绿化公司来整理庭院时,就是她一不小心走错了房间呢。”
薄荷不眨眼地盯着俞侬侬,“我当然记得。”
女仆并未发现薄荷的神色微冷,紧接着解释道:“我被车撞后,就是这位小姐第一时间赶到了我身边,为我忙前忙后,后来她认出了我,又坚持送我回来,真是……”
最后那句,真是难得的好姑娘,在女仆的视线触及薄荷眼底的冰冷时,戛然而止。
薄荷笑意不达眼底道:“这样啊,真是太感谢了。”
她的语气中并无任何诚意。
望着浅笑淡然的俞侬侬,薄荷心底泛起一丝疑虑,先不说俞侬侬到底有没有这份好心,单是在下午五六点钟,她恰好出现在女仆前往的那家书店,本身就有些奇怪。
下午五点左右,不是俞侬侬忙着熬汤,做饭,准备送给苏幕遮的时间?
俞侬侬迎上薄荷泛着感激的目光,不好意思的笑道:“薄小姐,不用客气的,我只是刚好碰见了。”
薄荷眨眨眼,听俞侬侬这么说,她更不信了怎么办?
然而,她这副目不转睛的模样,却让女仆误以为她难得遇见同龄人,心里正高兴。
“薄小姐,既然这样,就麻烦你代为招待了。”
“好。”薄荷不会拒绝,她想知道,俞侬侬前来,到底有什么目的。
眼见薄荷答应,女仆伸手招来自己的女儿,让女儿扶着她进了别墅。
大约十分钟后,一壶色泽艳丽的花茶,被少女送上来,“请慢用。”
待少女离开后,薄荷开口打破了两人之间的沉默,“那场车祸是你干的吧。”
“是!”俞侬侬干脆利落的点头,“是我做的!”
啪!
心底的猜测被证实,想到女仆对她的好……
薄荷无法控制心里的愤怒,直接挥手,一巴掌甩在俞侬侬的脸上。
“为什么要这么做?”
脸上火辣辣的感觉,让俞侬侬怔住。
望着不掩愤怒的薄荷,她毫不在意的甩甩头发,嗤笑道:“一个不相干的人,你何必这么在意?”
“不相干的人?”如果不是顾忌着她们身处帝景豪庭,薄荷怕是要大声吼出来了,她压低了声音,冷漠道:“你知道那样多危险吗?”
如果车速快些,刹车又踩得晚了,女仆恐怕就不是受这样的伤了!
“哦,司机是俞家开车最好的人。”
啪!
薄荷忍不住,又给了俞侬侬一巴掌,“你混蛋,丧心病狂!”
薄荷的力道并不小,两巴掌下来,俞侬侬顿觉嘴里多了些咸味儿,但她不在意,扯了扯嘴角,笑道:“对啊,我是混蛋,我丧心病狂,可这也是被你逼的!”
她逼的?
薄荷不敢置信地挑眉,她对俞侬侬做过什么吗?
“就是你!”俞侬侬毫不犹豫地点头。
要不是为了再次进入帝景豪庭见薄荷,她是说什么,都不会用这个方法的。
“呵!”薄荷冷笑,神情覆上阴霾,望着俞侬侬的眼神,也沾染了莫名的寒霜。
“第一,你自己走。第二,我找保安把你扔出去。”
“只要你告诉我,苏幕遮在哪里,我就走!”
“哦……”薄荷杏眸瞪圆,故意拉长声音,“原来是苏幕遮不理你了。”
这句话中含着幸灾乐祸的意味,不过薄荷发誓,她不是故意的,她只是没忍住!
薄荷最近喜欢在人的伤口上撒盐。
但俞侬侬顾不得疼,她猛地抓住了薄荷的手,“你知道苏幕遮在哪里,对不对,你快告诉我!”
手上传来的巨大力道,直让薄荷蹙眉,睨着俞侬侬癫狂的模样,她隐隐觉得不对劲。
“我不知道苏幕遮在哪里。”
“你不知?”俞侬侬拔高声音,语气中慢慢的不信任。
薄荷光棍的耸肩,“不知道。”
这会子,她再迟钝,也觉得事情不对劲了,她挑眉望着俞侬侬,“发生什么事儿了?”
俞侬侬犀利的视线紧紧地锁住薄荷,待确定薄荷真的毫不知情后,才松开了自己的手,颓然地坐回了藤椅上,轻声叹息,缓缓说道:“苏幕遮已经消失四天了……”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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