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的月光下,毛宝穿着一袭黑色的劲装,身躯趣÷阁挺的拦住了高飞和李阿福的去路,手中的长剑在月光的映照下折射出一道白芒,在黑暗中尤为明显,让人看了都会觉得有一股冷森森的寒意。
毛宝的突然出现,让高飞和李阿福都吃了一惊,但当他们定睛一看站在那里的人就是县尉毛宝时,这才松了一口气。
高飞的反应最为强烈,看见毛宝像是看见了救星一样,虽然他已经成功的说服了李阿福,但此人反复无常,见利忘义,并不能让他不可能完全相信。万一他又反水了,自己肯定是最大的受害人。
“毛县尉,你怎么会在这里?”高飞快步的走到了毛宝的身边,一边走着,一边说着。
李阿福也想跟过去,可刚移动了两步,看到毛宝的双眼里射出咄咄逼人的两道凶恶的眼神,他便止住了步子,停在原地,等着高飞介绍自己。
毛宝等到高飞跑到身边,蹲下身子长臂一伸,直接将高飞给抱了起来,但是手中紧握的长剑却没有放下,而是一直对着不远处的李阿福。
“你怎么会和他在一起?”毛宝的眼神里充满了敌意,小声对抱在自己臂弯里面的高飞说道。
高飞道:“说来话长。毛县尉,你把剑放下吧,我已经成功的把他说服了,现在他和我们是一路的了。”
毛宝一脸的惊讶,用不敢相信的目光望着高飞,问道:“你开什么玩笑?他是李诚的人,跟着李诚没少办坏事,怎么可能会跟我们是一路的人?还有,你忘记是他踹的你娘了?”
“我没忘!但是此一时,彼一时,事情的来龙去脉我会慢慢跟你讲清楚的,请你相信我就是了。”高飞道。
毛宝皱着眉头,凝神望了望李阿福,把剑缓缓的给放了下来,冲李阿福喊道:“喂,你过来!”
李阿福没敢动弹,对毛宝多少有些忌惮,他转而向高飞那里望了一眼,似乎在问:“我过去不会有什么事情吧?”
高飞看出了李阿福的担心,对李阿福喊道:“你放心过来吧,不会有事的!”
李阿福这才一瘸一拐的向毛宝这边走了过来,脸上却显得十分尴尬。
毛宝看着李阿福这一瘸一拐的模样,又仔细的打量了一下李阿福身上的衣着,但见他身上破破烂烂的,没有一点好的地方,脸上也脏兮兮的,可以说是蓬头垢面,衣不蔽体,他好奇的道:“你在李府向来不是耀武扬威的吗?现在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唉!别提了!都是泪啊!”李阿福拖着身体吃力的走到了毛宝的身边,一脸沮丧的道,“什么叫世态炎凉,我算是领教了!有用的时候好吃好喝的伺候着,没用的时候就一脚踢开,想我为他做了这么多事情,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如今我现在变成这个样子了,却落得如此下场,真是太薄情寡义了!”
毛宝从李阿福的这句话中不难听出来其中的意思来,问道:“是不是李诚把你赶出来了?”
“唉!”李阿福心情低落的叹了一口气。
不用高飞解释,毛宝也能猜出个八九不离十来,之前高飞曾经刺伤了毛宝,那伤口刚好在大腿根子上,几寸长的匕首刃端全部没入了大腿里,估计是伤到骨头了,就算以后治好了,说不定也会成为残废,李诚一听这话,干脆也不治了,直接将李阿福扫地出门了。
毛宝见李阿福行走缓慢,每走一步,都挺艰难的,便问道:“我能看看你的伤吗?”
李阿福点了点头,将缠在腿上的那根已经被鲜血染的猩红的绷带给解开了,伤口逐渐露了出来,亮在了毛宝的眼前。
光线并不是很好,但映着清冷的月光,毛宝只是看到个大概,并不是很清楚。这时,只听见“啪嗒”一声脆响,一团微弱的火光在高飞的指尖冒出,贴近李阿福受伤的大腿,将周围的黑暗全部驱散,李阿福伤口上的伤清晰的展现在了众人面前。
只看了一眼,毛宝、高飞都倒吸了一口气,李阿福腿上的伤口居然已经溃脓了,伤口周围也都红肿了,皮开肉绽,他们能够清晰的看见外翻出来的烂肉。
“呕!”
高飞一个没忍住,身体立刻做出了干呕的反应,一股污秽之物便从口中吐了出来。
毛宝急忙将绷带又给缠上了,李阿福的伤势足以说明一切,受伤之后,只是做了简单的包扎,却并未进行救治,由于这几天李阿福活动频繁,伤口根本无法愈合,已经开始溃脓腐烂了,如果再不进行救治的话,只怕这条腿都要废了!
“李诚是什么样的人,我想你应该比我们更清楚,桓县令一直想把李诚绳之以法,你若是肯站在我们这一边,指证李诚所犯下的罪证的话,我可以让人对你进行救治。”毛宝开门见山的说道。
李阿福道:“关于这点,我已经和高飞谈过了,我愿意指证李诚,而且还可以帮助你们收集他所有的犯罪证据。不过,我也有我的要求,事成之后,我不想再当奴籍,而且我还要一座属于我自己的庄院,还要一趣÷阁很多很多的钱,足够我过完这一生。”
毛宝冷笑了一声,说道:“你的要求还真不少,不过我也不敢贸然答应,一切都要桓县令做出定夺才行。”
话一说完,毛宝便对高飞说道:“你送的信我收到了,桓县令也看了,幸好在这里遇见你,否则的话,我就要翻墙去李府找你了。既然你已经出来了,可否愿意跟我去县衙一趟,桓县令想见你!”
和县令桓彝相见,这正是高飞所期待的,便点了点头,说道:“我可以去见桓县令,但必须要快去快回,我可是趁着人家熟睡偷偷跑出来的!”
“你放心,绝对会很快的。”
毛宝说完这句话,便将插入剑鞘的长剑放在了地上,他抬起手放在了嘴边,用力一吹,便发出了一声尖锐的哨声。
哨声响起没有多久,树林周围立刻出现了一阵骚动,一群和毛宝穿着同样黑色劲装的人纷纷向毛宝这里靠了过来,然后齐刷刷的站在了毛宝的面前,毕恭毕敬的抱拳道:“有何吩咐?”
毛宝随手指了两个人,朗声说道:“你们两个跟我走,回一趟县衙,其余人继续守在这里,有什么风吹草动的,立刻通知我!”
“喏!”
话音一落,众人便立刻散开,片刻之间,无声无迹,但毛宝的身边却多了两个人。
毛宝继续吩咐道:“我先走一步,你们两个去砍些树干回来,做个架子,把他抬到县衙里。”
“喏!”
大约十几分钟后,两个黑衣人便回来了,此时他们的手里多了几根粗壮的树干,用树藤将这几根树干给捆绑了起来,中间的缝隙全部用树藤给结实的捆绑住了,看上去好似一个担架。
黑衣人一回来便放在了地上,对李阿福道:“你躺上去。”
李阿福行动不便,在黑衣人的搀扶下,躺到了担架上,两个黑衣人一前一后,直接将担架抬起,抬着李阿福便超县衙走去。
此时此刻,毛宝早已经离开了这片树林,他让高飞骑在他的脖子上,脚下生风,健步如飞,用了没多少时间就跑到了县衙的大门口,居然连气都不带喘一下的。
毛宝将高飞放了下来,对高飞道:“这里就是县衙了。”
“我知道,给你送信的时候来过一次!”高飞道。
毛宝怔了一下,脑海中忽然想到了什么,急忙问道:“送信的那个小孩就是你?”
“不然你以为是谁?这种事情,我怎么可能假手别人呢!”高飞道。
毛宝哈哈大笑了起来,俄而又一脸严肃的问道:“信如果是你送的,那么你白天的时候就偷偷的溜出了李府吗?”
“是啊。”
毛宝纳闷的道:“奇怪,李府怎么可能会让你随意进出呢?”
“因为我发现了李府里有一条可以通向外面的密道。”
“密道?在哪里?”
“就在刚才我们见面的树林里啊。”
毛宝恍然大悟,只怪自己太笨,没想到这茬,他当初见到高飞出现在那里,还以为是被李阿福给掳去的,一点都没有往这方面想。
县衙的大门在夜晚是紧闭的,毛宝和高飞说话间的功夫便来到了大门口,毛宝抬起手便敲了敲门。
很快,大门边上有一个小窗口,“吱呀”一声便打开了,一个衙役从里面探出头来,睁开了朦胧的睡眼,赫然看到毛宝站在大门口,登时浑身上下一个激灵,困意全无,急忙打开了大门。
大门闪开了一个缝隙,毛宝直接挤了进去,火急火燎的对门里面另外一个衙役喊道:“快去把桓县令叫醒,就说他想见的那个小神童被我带过来了!”
“喏!”
衙役慌里慌张的朝县衙的后院跑去,此时已经接近丑时,正是人熟睡的时候,桓县令忙了一天的公务,早早的就睡下了,衙役只能去他的房间叫他了。
毛宝带着高飞来到了县衙的议事厅,让衙役点燃了蜡烛,顿时灯火通明,他和高飞则静静的等候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