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普通得不起眼的马车不徐不疾向京城西北面驶去。
夜芸慕悠闲地坐在马车上,嘴里塞满大把的糕点,津津有味地嚼着。
“小姐,慢点吃,就着些茶水。”青槐忙倒了一盅茶,端递过去。
“嗯嗯嗯,好好。”
放下茶盏,夜芸慕用绢巾擦擦嘴角碎沫,压低声音神秘地说道:“这一路会越来越冷,青槐你得保管好包袱和药丸。我专门在中衣里子缝了个暗袋,把银票都藏暗袋里了。”
青槐掩嘴莞尔一笑,她家小姐什么稀奇古怪的法子都能想出来。
她们偷跑出府已有五日,也不知道二少夫人有没有发现那封署名书信。按小姐的说法二少夫人第三日应该能看到,那老爷夫人应该会差人快马告知二少爷,真希望二少爷能快些派人把她们接去,她真担心路上出状况。
“青槐,你这脑瓜子又在担忧什么了?是不是希望二哥早些接到爹娘的书信把我们送回家去?”夜芸慕一手支案,水眸大眼轻眨着直盯青槐,一语道破她的心思。
“是,什么都瞒不过小姐。我只是担心小姐的安危啊。”
“不碍事的,我们现在是两个翩翩公子,不是小姐丫鬟。”夜芸慕全然不顾青槐的担心,兴奋地说道:“这样才更好玩,更刺激,是吧?”
青槐无语对车顶,只觉眼前无数蝇虫飞过。
没有任何停留又走了八日,距离边关越来越近,天气也越发得寒冷,过惯米虫生活的夜芸慕也偶有悔意,觉得自己过于任性贪玩了。
“青槐,才申时怎么这么冷啊?”夜芸慕双手抱臂颤着声音问道。
“嘘!”青槐左手点唇,用右手无声指指车外。
这时,一柄长剑直戳车帘而来,一中年男子略显沙哑的声音从车外传来:“识相的,放下钱物和马车,放你们一条生路。不然,你们就在这里等死吧。”
尚精武艺的青槐听闻正要拔腿出拳,被夜芸慕一把拉住,从暗袋掏出二百两银票塞进包袱:“咱们不能来硬的,要智取。”边说边挑帘下车。
“几位大哥,我们兄弟俩是去边关投亲的,人生地不熟的又没带多少东西。包袱里就一些换洗衣物和少许银票,您看,能不能把马车留给我们呀?”夜芸慕面露怯色,胆颤着开口,一幅可怜乞求模样。
“先把包袱交过来。”男子直盯着青槐背上的包袱。
夜芸慕手指轻戳青槐玉背,对冻得瑟瑟发抖的车夫递过一个眼色。
在青槐甩手朝男子丢去包袱时,车夫猛地狠狠抽了马匹一鞭,马匹吃痛,飞也似地朝前跑去。
“该死的。竟敢在老子面前使诈?不想活了是吧,老子成全你们。”中年男子大手一挥,剑鞘离手,运起轻功就和几名黑衣下属一起追了过去。
眼看黑衣人离得越来越近,青槐从腰间抽也一把软剑,另一手抱紧夜芸慕,毫不犹豫地对车夫说道:“赶紧解了车辕套绳。”边说边带着夜芸慕从车内飞出。
正在此时,中年男子的长剑也抵车厢顶面,不由分说就劈将下去,只听“扑拉”一声,车厢应声倒地,断成两半。
见夜芸慕她们已骑上马匹,黑衣人收起剑柄,又追了上去。
又行了了几丈远,突然马匹前蹄受阻倒地。青槐把夜芸慕护在一边,挥剑迎上去,但毕竟敌众我寡,渐渐招架不住。
黑衣人瞧出破绽,加大了进攻力度,眼见就要刺上夜芸慕。恰在此时,边上草丛中忽窜起一个高大的檀色身影,只见他双眸含血,一刀就软倒一个黑衣人。
中年男子见片刻之间兵损三名,不敢恋战,收紧那包袱,飞奔逃命而去。
“多谢公子出手相救。”夜芸慕缓过气来,拱手对檀衣男子道谢。
久未听男子回答,夜芸慕抬起头来,直面看去,却不见檀衣男子人影:“咦,人呢?”
“小姐,他晕倒在地上了。”青槐俯下身探了探他的气息,“好像还伤得挺重。”
“小姐,现在我们自身难保,赶紧走到边关要紧,别管他了。”车夫老方为难地说。
不得不说老方的话有一定道理。
不过,他方才救过我们,我们怎么可以把他丢下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