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住在史桂花的旁边,两家关系还可以,他也时常的接济一下史桂花家里,刚才他就在自己的院子里听到了那母女两痛哭,那农村家户人修房,都不注重隔音效果,不要说是她们嚎啕大哭,很多人家晚上夫妻两高兴了,说几句疯话,到了第二天,很可能全村都知道他们说的什么了。
黄老厥先还没在意,这倒霉娘们经常哭哭啼啼的,但听听这母女两人,一边哭,一边在后悔的对话,他一下就明白什么事情了。
他的胸中就燃起了怒火,虽然他不是个挡员,但他一直都拿超过挡员的标准在严格要求自己,这事情他怎么可能不管,两会过去几个月了,上面老大也老是不来下乡抓个鸡什么的,他已经很客气,很稳重了这么长时间,今天这事情他是不能放过的。
他就转到了史桂花加的院子,这母女两人见来了外人,也就不好在大哭了,一面招呼黄老厥,一边就抽抽搭搭的暗暗抹眼泪。
这黄老厥也不绕弯子,直接就说:“那秀芳她娘啊,你们这么大声的,我都听到了,今天我老黄就要给你们做个主,我陪你们找到市里去,到去信办告他狗日的,你们不要怕,去信办我熟的很,去了他们还要给我泡茶呢。”
这母女两人本来也就是没多少主见的人,又在愤恨中,三言两语的,也就让黄老厥带上了金光灿灿的去信这条康庄大道。
三个人就到了市里,果然这黄老厥非比他人,去信办一见他老人家来,立马就是战鼓雷鸣,严阵以待,谝闲聊天的,收起了笑容,抽烟喝茶的,按灭了烟蒂,稍微是去信办里面管点事的头头,都掏出了电话:“奥,,是吗,好好,我就来,你们先稳住,嗯嗯叩仙门。”
打着电话,从他们眼前撤退了,这也就是欺负人家乡里人,奶奶的,电话都没响,他们接的哪门子电话。
那去信办下面的虾兵蟹将是不能上班随便跑的,也就只好硬着头皮,上来两个从小戏弄良家妇女,日白扯谎面不改色的高手,陪他们练了起来。
还没说到三句话,他们一听怎么是告徐乡长的,那谁接的住这案子,要知道,这徐乡长可是贾副市长的小舅子,不然他也不敢如此嚣张。
这陪他们的两人都不由的心中感叹,上了黑名单的人就是厉害,一出手就是绝活,看来自己是打发不了。
这两人就一合计,算了,出个主意打发了得了,不然今天下班都成问题,搞不好还的晚上给他们管饭,安排住的地方,其中一个就说了:“哎呀,你们是告徐乡长啊,你看,人家是老大,我们两个还是一般人员,也不敢去抓人家啊,干脆你们上明玉集团啊,也不用告了,他们单位招工,让他们在给你们加一个名额,是不是,多加你们闺女一个,那就是写两字的事。”
哎,你还别说,这招还真管用,史桂花他们母女两人舍身取义的闹这一摊子事,其实也就是为了一个名额,一听这话倒还可行,只是要见明玉集团的老总,心里就很有些负担了。
好在黄老厥是久在这条路上走的,见怪不怪了,说声:“走,我带你们找找。”
他带着这母女二人到了明玉集团,找到张小军的办公室,这三人很快就到了张小军的门口,三个人,你推我,我推你,都有点不敢敲门,最后还是黄老厥人老雄风在,敲响了张小军办公室的门……
张小军最近几天事情也多,忙的是不亦乐乎,刚刚回到了办公室,就听到了敲门声,他也没起来,也没喊进来,但门还是被推开了,张小军不得不抬头看看,又有什么事情来了。
这一看,就见到了这三个人,对这种不速之客,张小军就笑了一笑,招呼他们几个:“三位好啊,你们有什么事情吗?”.
那黄老厥看看这母女两人,见他们涅勾勾的,大气都不敢出,知道只有自己来说话了,他就上前一步,掏出了身上那压的皱皱巴巴的烟盒,取出一根张小军一辈子都没抽过的,几毛钱一包的,叫不上名字的烟,给上张小军递了过来。
张小军本能的要客气拒绝,但一看是这烟,似乎拒绝不好,就笑着接了过来,也拿起桌上自己的的华国烟,取出一根递给了黄老厥。
黄老厥有点惶恐,虽然他也是经常闹腾着要找市长,省长,毛爷爷的,但真正每次见到的,也就是那些一般的小喽啰,像张小军这样的大老板,他真的没近距离接触过。
倒是有一年,一个副县长,也不知道是谁了,反正是一个副县长让他撞到了,他就喊着要告状,但离人家还有几十米的距离就被几个乡干部抱住了,那副县长就很亲切的看着他,对他招着手,一边对旁边的干部说:看看人家农民,多朴实啊,见个我们这样的老大都会激动。
到底最后黄老厥还是没靠到人家身边去。
现在这卓老板亲自给自己发了一根硬烟盒的烟,他那舍得抽,赶忙夹在了耳朵上。
他小心翼翼的问:“你是桌老板吧?”他看到张小军点点头,黄老厥就指指这母女两人说:“我想求你点事。”
张小军“哦”了一声,再次点点头,听他继续说。
黄老厥看张小军很亲切,也没什么架子,让他心里有了很多底气,他就说:“我们是南坝乡的,她叫史桂花,她是她女儿,叫秀芳……。”
张小军一直在认真听他的话,黄老厥越俎代庖的,给张小军来了个竹筒到豆子稀里哗啦一点没保留说了出来。
张小军起初还是很平静的在听,但听到后来已经是眼射怒火,面挂寒霜了,他很阴沉,很冷酷的表情到底还是让黄老厥看到了,黄老厥没有见过一个刚才还和蔼可亲,慈眉善目的人,怎么还会有这样一副表情,黄老厥有些神色不安了,说的声音也渐渐小了下来,最后就呆呆的不敢说话了。
张小军在愤怒中没有觉察到黄老厥已经停止了叙述,他虽然一直没有看这对母女,但他的心里已经决定要为她们出这一口恶气了,不管用什么方法,也一定要给这个人渣留下一个深刻的教训。
终于,过了很长时间,张小军阴狠的问道:“你们有什么打算,到法院或者纪检委告他吗?我可以送你们过去,一定给你们一个公道。”
然而,他失望了,因为他看到了史桂花和她女儿秀芳惊恐和羞愧的表情,史桂花第一次开口说话了:“桌老板,我们不告,我闺女还没结婚,我们以后还要在南坝乡过活,这传出去丢死人了,我们就没法做人了,那也就只有死路一条了。”说完,史桂花就呜呜的哭了起来。
那黄老厥也连忙说:“卓老板,她们家很困难,闺女也就是想要一个务工指标,要是可以的话,卓老板看能不能把闺女加上。”
张小军就感到了一种悲哀,一种说不清是因为什么,也说不清是为谁,而产生的悲哀。
他静静的坐在椅子上,好久都没说话,是的,也许他们说的对,他们以后不能生活在乡亲们的鄙视和辱骂中,而且,就这件事情来说,告徐万勇一个什么罪呢?强尖肯定不成立,诈骗?但不是为钱啊,也不知道法律有没有这条。
张小军犹豫了好久才说:“加个名额是肯定没问题,我可以答应,你们还有什么要求。”
这三人一听,可以加个名额,竟然都面露喜悦之情,张小军一看如此,也只好心中叹口气,取出了一张表格,让秀芳现场填写了。
送走他们三人,张小军一直脸上都没有一点笑容,他不时的感觉到自己的心里在疼,也一直在咬着牙齿。
但这样的坚持并没有持续多久,他突然一下站了起来,快步离开了办公室。
他几乎是怒气冲冲的赶到了南坝乡地方。
徐万勇一点都没有觉察到危险的降临,所以当张小军一脚踢开他办公室的时候,他还很嚣张的骂了一句:“他娘的,你……奥,是张老板,你懂礼貌吗?”
张小军冷冷的看着他:“对你这样的禽.兽还需要讲礼貌?”
徐万勇这才发觉张小军来者不善。
“你干什么?你小子疯了,敢到我这里也撒野?不要以为有两个臭钱就了不起。”
张小军眼中寒光一闪,手一抬,“啪”的一个大嘴巴就扇过去,徐万勇‘哎吆’一声,两颗大牙从嘴里‘呼’的飞了出来,掉在地上叮当着响,嘴里也是鲜血长流,他捂着嘴嚎叫起来,另一只手指着张小军,却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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