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小年夜的到來,凤悦宫每个人精神都紧绷,当差的侍卫眼睛不敢眨一下,当差的宫女和太监们有条不紊做好自己的事情,杜鹃和纸鸢更是一刻不离皇后娘娘平哥儿和安姐儿,而徐小白本人精神倒也还好,看着九娘和秀娥把两个孩子喂得渐渐有长开趋势,心里也是十分欢喜。
快到午饭时,内监禀报湘贵人來请安,一般请安都赶早,赶着饭点來请安算是怎么回事?更何况她本就不待见湘贵人,“你告诉湘贵人,就说本宫身子不舒服,还在睡觉,让她过几天來请安吧。”
这一过就过到除夕这天了,大清早徐小白睁开眼就听杜鹃道:“皇后娘娘,湘贵人在外殿候着,准备请安。”
她一直感觉过大年是不好意思说拒绝别人,便本着欢欢喜喜过大年的原则让人去把湘贵人请进來,因湘贵人有“前科”,她让杜鹃和纸鸢去外面巡逻,九娘和秀娥加上四个宫女带着平哥儿和安姐儿在卧房内。
湘贵人穿的很喜庆,上着大红色遍地绣祥云织锦褙子,下着同色不绣花棕裙,头上正梳坠马髻,发间插着一朵刚盛开的红芍药,斜簪一个芍药金步摇,耳朵上戴着绿**眼石耳坠子,项上挂着琉璃璎珞圈,真是少有的盛装喜庆打扮。跟來的凭幽穿着密合色绣花褙子,倒也好看。
湘贵人屈身福了又福,道:“妾身见过姐姐,恭喜姐姐喜得平哥儿和安姐儿。”
“來人,搬个锦杌给湘贵人坐。”一宫女搬來锦杌,湘贵人坐在锦杌上,眼神却看着九娘和秀娥怀里抱着的平哥儿和安姐儿,十分羡慕道:“姐姐真好,有了平哥儿和安姐儿。妾身瞧着平哥儿和安姐儿是极好的,不哭不闹,以后定是个长相好又孝顺的孩子。”
对于湘贵人所言平哥儿和安姐儿不哭不闹这一点,她倒是很认同。大概平哥儿和安姐儿打从娘胎里就特别懂事,特别会体谅娘亲,沒让她像很多孕妇那样孕吐,只有在孕后期时身子实在是太重,不得已卧床休息了一段日子。两个孩子生出來,也比较健康,吃饱了奶就会睡会,哭泣要么是饿了想吃奶要么是要拉粑粑,她怀疑上辈子她拯救了太阳系才得了这两个懂事小宝贝。
她半坐在床上,看着两个奶娘抱着孩子在一旁,平哥儿比较贪睡在睡觉,安姐儿黑溜溜的眼珠子不断的转着,像是想摸清楚大人们到底在讲什么。她笑着道:“本宫也希望平哥儿和安姐儿能长得男俊女美又孝顺。”
湘贵人道:“姐姐,妹妹特意差人打了两个如意金锁片,另外给平哥儿和安姐儿做了四身夏装四身冬装,妹妹知道平哥儿和安姐儿什么都不缺,还请姐姐不要嫌弃。”
如意金锁片是很多小孩子都会戴的,但她觉得孩子还太小,脖子细着呢,如意金锁片会转动,要是磕到皮肤就不好,是以沒给平哥儿和安姐儿带任何如意金锁片或者如意荷包。待孩子大了些,要是孩子们喜欢再给带上也不迟。至于衣服,现在平哥儿和安姐儿还在襁褓中,根本不必穿衣服。
不过湘贵人一片好心,她也不好意思推了,并命人接了凭幽递过來的小箱子,“谢谢妹妹一片心意,本宫暂且替平哥儿和安姐儿收下了,待他们大了些再带上。”
湘贵人起身笑道:“姐姐太客气了,快到午饭点了,妹妹就不打扰姐姐了,姐姐好好休息,待明日妹妹來给姐姐拜年。”
“妹妹慢走。”
送走湘贵人,她总觉得湘贵人禁闭了一段时间,现在出來始终带着难以揣摩的笑容,更加让人捉摸不透了。如果真是赵湘湘以前的样子,别说來恭喜了,就是在潇湘宫也气得半死,凭什么什么好事都被徐小白占尽?徐小白觉得这才是符合赵湘湘性格的想法,此番趁着大年特意送來金锁片和衣服,说实话孩子的衣服早有尚衣局做好了,布料质地极佳花样也多,针线又很细密,穿在身上很是贴合又不伤皮肤。
杜鹃和纸鸢进來了,她让九娘和秀娥把孩子抱去外间睡觉,又命四个宫女出去待命,道:“杜鹃纸鸢,你们把这箱子里的如意金锁片和衣服都拿出來,拿到那边圆桌上去,摆开來,摸一摸每一件衣服每一处,看有沒有刮手的感觉?”
杜鹃和纸鸢把木箱里的东西一样一样拿出來后把箱子放在一旁,伸手拿起一件衣服,细细摸着每一处,纸鸢倒觉得这衣服做的不错,“皇后娘娘这料子是不错的,夏装是真丝做的,极为柔滑不会伤小孩子皮肤,冬装有些厚,倒也是为了保暖起见。绣的花样也不错,平哥儿是祥云,安姐儿是各种花。”
徐小白听着也觉得舒心,只要湘贵人不存心害她和两个孩子,她绝不会对湘贵人怎么样。
杜鹃啊的一声,只见杜鹃的手像是触到了什么东西赶忙缩了回來,徐小白大声问:“杜鹃,怎么回事?”
杜鹃的小指已经出血了,“皇后娘娘,这件衣服上好像有一根针。”
“拿过來我看看。”
纸鸢把这件衣服拿过去,杜鹃在捏着手指止血,徐小白一看,衣服是冬装,比较厚,面料里大概是缝了棉花之类的,比较暖和样式也好看,但白晃晃的针头还沾着一点血。
湘贵人究竟是故意把针留在衣服上还是抽线时不小心忘在上面忘记拿走了呢?就算当面质问湘贵人,哪怕是故意的,湘贵人也只会胆颤心惊说是不小心还好沒伤到平哥儿,不然万死难辞其咎。
杜鹃见手指上的血止住,对她道:“皇后娘娘,此事不能姑息。还好是皇后娘娘吩咐奴婢们检查衣服有沒有什么不妥当,这才发现了。要是给平哥儿穿上了,平哥儿皮肤那么娇嫩,肯定会被刺出血,其他后果更是想都不敢想。”
她沉着脸道:“杜鹃,这件事不要声张。”如果在这里有可以拍照录像的手机就好了,可沒有,万一湘贵人反咬一口说她血口喷人呢。
杜鹃很是不解,“皇后娘娘,箱子里的衣服是湘贵人送來的,奴婢查到有针,这还不足以让湘贵人认错吗?”
纸鸢有些无奈道:“杜鹃姐姐,话虽如此,可谁能说得清楚呢?就算是湘贵人故意放的针,湘贵人可能说是皇后容不下人故意把针放在衣服上,毕竟衣服是湘贵人送的,只要有任何猫腻第一个就会怀疑到她身上,一般人不会冒这个风险。杜鹃姐姐,你明白吗?我们虽有证据,但这个证据模凌两可。”
她长叹一声气,“怪就怪当时沒有开箱让你们检查,不然湘贵人就是存心想赖掉也赖不掉了。”已经不止一次是这样,因为沒有确切把柄握在手上,也不是当面发生当面对质,就算有心想解决也难了。
杜鹃郁闷,“皇后娘娘,纸鸢妹妹,难道就让湘贵人逍遥法外吗?”湘贵人从第一次见面就对皇后不好,杜鹃是一直知道的,沒入宫前赵湘湘就不待见皇后,入宫后也曾做过手脚想害皇后,不是被识破但碍于情面只是让去反思而沒有闹大吗?为什么湘贵人一而再再而三的得寸进尺?真当凤悦宫一个个是瞎子是傻子不敢闹吗?
徐小白知道杜鹃是担心湘贵人目中无人这样一次次退步以后只会助长湘贵人志气,对她和平哥儿安姐儿都不利。“这样吧,下次不管湘贵人送什么來,你们当面看,到时候真有什么事情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本宫绝不姑息。这次就算了,把那些衣服拿去折起來压箱底吧?”
杜鹃觉得皇后娘娘说的也在理,但实在是不解气,便道:“皇后娘娘,让我烧几件吧,不然实在是不解气。”
徐小白道:“罢了,你拿六件去烧吧,刚才有针的那件先把针拿下來包了吧,以免再扎着什么人了。切记拿去烧时不要被其他人撞见,就在凤悦宫偏殿外支个炉子烧吧。”
杜鹃并未立刻拿衣服烧,先把针拿出來放进针线盒后,伺候徐小白吃饭,又看九娘和秀娥吃饱了,才去小厨房找了何妈妈道:“何妈妈,今儿个是大年夜,皇后娘娘特意吩咐來告知则个,小年夜大家都辛苦了,今晚是大年夜,大家晚上聚一聚。大家在宫里当差也辛苦了,就按照昨儿个何妈妈递上去的菜单做吧,一共是十六桌,每桌四个冷菜八个热菜一道汤。”
何妈妈回道:“那烦请杜鹃姑娘去回皇后娘娘,菜单上东西已经准备齐全了,本想去御膳房借几个厨子來帮忙,但御膳房也是忙得不可开交,今晚开宴只怕会晚点。”
这个杜鹃是知道的,小厨房人手不少,往常做菜烧水都是够的,但十六桌饭菜可不是闹着玩,人手是少了点,在御膳房借不到人,那就只能小厨房的这些人努力了。杜鹃便道:“何妈妈你看着安排吧,个人建议是可以下午就炖肉煎鱼,再把菜全部洗干净切好,晚上动手也会比较快。”
“老身也是这么想的,就请杜鹃姑娘先去回皇后娘娘吧,老身已有计划,请皇后娘娘不必担心。”毕竟是那么多人吃,何妈妈早就想好了,上午就洗好了一部分菜,下午要把剩下的菜切好,煎鱼炖肉外加处理食材,还要给皇后准备月子餐,两个奶娘也要另外做东西也要把花的时间计划上,傍晚开宴是不太可能,一更天开宴应该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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