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打字呢，马秀凤抢进来，正要继续抢白她，发现她打在小窗口那段话，一下子惊呆了，失声道“你升职了？”是她眼花，还是姜小鱼做梦？张云飞怎么会升一个前台为行政总监？这是三级跳啊。
“出去。”姜小鱼赶人了。业务员们大多在前台那张半圆形台子左侧复印、收打印件、传真件，台子内侧是姜小鱼的地盘，没有她允许，谁也不许进来。
“你成为S市分公司的行政总监？”马秀凤被雷得不轻，感觉这个世界很玄幻。
姜小鱼冷笑：“怎么，想不到吧？”
“怎么会？”行政总监这个职位，怎么会落在姜小鱼头上，她只是前台啊。马秀凤接受不能。
苏元康在复印机旁复印资料，听到姜小鱼和马秀凤的对话，浓眉倒竖，大声道：“姜小鱼，你说什么？”
上次竞聘，最后只有卓华锋脱颖而出，很多同事以为竞聘就此结束，苏元康却不相信公司搞这么一次活动，只为开一家分公司，张云飞在员工大会上说过，第一批计划开五家分公司。应该分别有五个行政总监和商务总监的名额才对。这不是刚兑现一个吗？
他对自己的方案很有信心。这份方案，是他请高人精心做的，花了一千元呢，另外请介绍人和高人吃饭，两顿饭一共花了三百多元。
方案没问题，面试的应答高人免费赠送，饭桌上和他试演了几次，他相信张云飞问的问题怎么也不会超出和高人试演的范围。现在倒好，他那么好的方案没通过，姜小鱼乱写一通，却通过了。
凭什么！
难道凭她和张云飞不清不楚的关系？
要不是强自克制，苏元康就爆了。
姜小鱼平静地看他，道：“我说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任命书很快会下。”
任命书是巴拉里里官方承认管理者身份的文件，任何传言都只是传言，能信的只有任命书。姜小鱼这话，犹如一击重锤狠狠击在苏元康心口，“啪”的一声，他丢下手里复印一半的资料，转身去找杨芳芳。
杨芳芳专心致志盯着电脑屏幕看，上面是商务二部这个月的业绩榜，她的视线停在吕家竖那一栏。
吕家竖这个月的业绩下降了，以前每个月都进二部业绩前三名，这个月降到第六名，相比以前，签单额少了三万八千元。
杨芳芳心知肚明，吕家竖这是把签的一张十年会费的大单给马秀凤了。男人哪，为了泡妞，不管不顾，连最要紧的业绩也不放在眼里。这样下去怎么行？白便宜李冰的商务一部了。
她决定找吕家竖谈谈，给这傻瓜分析分析，男人只有事业成功才有一切，没有事业一切免谈。
她抬眸望向吕家竖的位子，那里没有人，正要问别的同事，这傻瓜去哪了，苏元康急匆匆跑进来，道：“经理，行政总监的位子定下来了。”
“什么？”杨芳芳一脸茫然，行政总监定下来跟我们二部有什么关系吗？
业务员们投方案，除非自己到处嚷嚷，否则没人知道。张云飞收到谁的方案，连张一帆都不会说，何况商务经理们？能看到这些方案的，只有牛雷。
牛雷不是多嘴的人，也没必要到处说。
杨芳芳并不知道苏元康投了方案，再说行政总监的人选，跟商务部的关系并不大，倒是分公司商务总监一职和杨芳芳本人有些关系，人选极有可能从杨芳芳和李冰之中挑选。
苏元康道：“公司在人事任命上有徇私舞弊之嫌，凭什么姜小鱼能从前台一跃成为行政总监？经理，你应该向张总反响反响。”
“姜小鱼任行政总监？”杨芳芳的思维有些跟不上，道：“你听谁说的？啊，不是，她当行政总监，你让张总反响什么？”
谁当行政总监和张一帆有关系吗？这是什么逻辑？
“姜小鱼哪有资格当行政总监？怎么轮也轮不到她呀。”苏元康急了，杨经理今天没带脑子上班吗？这么简单的事怎么整不明白？
杨芳芳看他一副不耐烦的样子，气笑了，道：“你真是闲吃萝卜淡操心。谁当行政总监，公司有考核标准，轮不到你说话。赶紧的，忙你的正事去。”什么正事？当然是谈单了，赶紧约客户拜访是正经，别整这些有的没的。
这些人，没一个让我省心啊。杨芳芳头痛地抚了抚眉头，觉得再这样下去，自己非老十岁不可。
怎么跟我没关系？姜小鱼上任，我就少一个机会啊。没选中我那么好的方案，不就是因为她和张总不清不楚吗？苏元康急了，道：“经理，公司这样乱搞就等着倒闭吧。”
杨芳芳脸一沉，喝道：“胡说八道什么呢！怎么公司就等着倒闭了？如果姜小鱼真的成为分公司的行政总监，那么她必然有过人之处，这点不用你质疑。公司的人事任命轮不到你指手划脚。你这个月的业绩很有希望冲击二部第一名，还不争取多签几单回来？”
她不提业绩还好，一提业绩，苏元康一颗心都在滴血。他拼命签单，不就是想争取表现吗？怎么临了临了，机会落在姜小鱼这女人头上？果然女人不要脸，比什么都强啊。
“我应聘行政总监了。”激愤之下，他不想再瞒下去，哪怕杨芳芳觉得他背叛商务二部。
杨芳芳定定看他五秒，道：“没选中，所以质疑公司的决定？”
“嗯。”顶头上司没发火，很出乎他的意料。
张云飞鼓励员工们跨部门竞聘，苏元康应聘，杨芳芳并没有太意外，她道：“你应聘，公司就得任命你？没有任命你就搞暗箱操作？有这样的道理吗？”
“不是，关键是姜小鱼是前台。她一个前台懂什么！”苏元康满满的全是鄙视。
杨芳芳示意他拉椅子坐下，道：“公司任命她，自然有任命她的道理。你别自视太高，不把别人看在眼里。姜小鱼的努力我们有目共睹。哦，也不是说你不努力，不过，她努力的方向和你不同，她一直在看书学习。我觉得，你有谈单经验，应该朝商务经理这个职位冲刺，而不是这山望着那山高，去应聘行政总监。”
苏元康道：“商务经理哪有行政总监威风？”
“你看，你连行政总监的职责都没搞清楚，公司怎么会任命你？光想着威风，呵，威风就能管好分公司啦？”
我就想威风，像张总一样威风。苏元康在心里默默说了一句，总算他识相，没说出口。
杨芳芳道：“你先了解行政总监的日常工作是什么再说吧。人哪，得量力而为。”
“我的方案做得很好。”
“好不好，由张总说了算。自己想想吧。”杨芳芳再次头痛地抚了抚眉头，没想到这货还是官迷哪。
如果是别人，再如何不甘，最多找朋友喝喝酒也就过去了，可苏元康不，他对花钱请高人做的方案有信心得很，高人保证过的，这份方案必过。再说，他在巴拉里里大半年，学了很多东西，不像以前那样没见识，好坏看不出来。
以他的见识，方案确实不错，起码他挑不出一点错。
这么好的方案怎么可能通不过？肯定是张云飞色迷心窍，看上姜小鱼的迷色，才会升她的职。不过，姜小鱼这小妞儿长得还真不错。苏元康胡思乱想中来到张云飞办公室门口，总算他没忘记敲门。
商务部的事张一帆会解决，解决不了的，由他请示张云飞。李冰那次是特例，他是商务经理，越级报告，还挨张云飞批呢，何况苏元康？也就是说，从没有业务员敲张云飞办公室的门。
苏元康完全不了解这个情况，一心想当面质问张云飞，怎么能为一个女人置巴拉里里的发展而不顾，听到张云飞喊：“进来。”推门就进去了。
张云飞抬眸见是他，怔了一下，才道：“什么事？”
“张总，姜小鱼升分公司行政总监了？我不管你和她私底下什么关系，你怎么能因为她是女人又长得不错，就把这么重要的职位交给她？你这是假公济私啊，是不把公司当回事啊……”苏元康口唾横飞，说得飞快。
张云飞刚让杜丽文发布任命书，然后准备召小喵出来闲聊几句，它自己跳出来说姜小鱼合适这事，怎么看怎么奇怪，不想办法压榨一下怎么行呢？
可他还没和小喵说话，门就被敲响，苏元康进来，说个没完。
“等等，你说什么？”这货说的是人话吗？怎么他一句听不懂呢。
苏元康干脆利落道：“你不能让姜小鱼当行政总监。”
是的，他就是来提醒张云飞，别被姜小鱼迷得失了魂。
“为什么不能升姜小鱼为分公司的行政总监？公司自有一套考核标准，姜小鱼达到标准，公司任命她，得提前向你请示吗？”张云飞相当不爽，十分不客气道：“你以为你是谁？”
“我……我觉得我才是合适的人选，我的方案非常好。”苏元康看出张云飞不高兴，压迫感强烈得他额头出汗，脑子清醒不少，话也不敢乱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