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也身上有淡淡的香味儿，不经意间散发着男性魅力。
“跟别人走了。”罗三妹晕晕乎乎地说。
“是走了？还是被你卖了？”
沉默了两秒，老实回答：“卖了。”
果不其然！她离开蔡桂花家时带走了那个不到三岁的二儿子，可这间出租屋中却全然没有一件属于孩子的东西，看来这个小的也已不在身边。这女人连自己都卖，何况是价格更高市场更大的孩子？
“卖给谁了？”
“不卖也活不了。瘫子他妈老看他不顺眼，以前没孩子也就养了，后来有了他们家的种就嫌他吃饭费钱，非让我弄死。”
罗三妹所问非所答，于也不急，顺便投过去一个鼓励的眼神，静静听着她说。
“瘫子他妈给我塞绳子，我不干，要弄她自己弄去，干嘛让我搞。然后他看见了，想跑，被村里人抓到送回来了。我想着弄死不如卖点儿钱，可是问了好多人都不要，嫌他太大，懂事儿了看不住。”
罗三妹的语调像条停止跳动的心电图般毫无波动，仿佛她的所有情绪都被现实这团魔火灼发了，干巴巴的像根枯草。
“但最后还是卖出去了。”于也耐心引导。
“有个来采山货的时髦女人看上了，给了3000块钱领走了。”
“有那女人的联系方式么？”
罗三妹不摇头也不点头。顾渊看得出来，她并非抗拒问话，只是思维涣散，根本没法将注意力集中在问题上，一根筋地沉浸在自己的思路里。
“八九岁了还能卖三千，就是种好。瘫子家的种就不中用，生出来的娃丑，一岁多才卖了一千多块钱。还是得找漂亮种，好卖。”
说话间贪婪地盯着于也道：“你的种肯定好，怎么也值四五千。”
听到这话，顾渊鼻翼猛张，她是受过专业训练的，一般不会笑，除非忍不住。她甚至清晰地听到了压抑在于也身体里喷薄咆哮的那句“操！”
于也紧攥着拳头拼命忍住挥出去的冲动，幸好有顾渊适时救场：
“还能联系到那个女人么？”
罗三妹摇摇头。
“那个女人什么样儿？”
罗三妹挤了半天就想出一个形容词：“挺漂亮的.....没你漂亮，但比你时髦。”
得！这俩人在罗三妹眼中一个是值四五千的种，一个比人贩子更土，双双翻车。
顾渊沉吟片刻，从手机里找出一张照片：
“是她么？”
罗三妹觑着眼睛看了半天：“像。记不清了。”
于也皱眉，不知道顾渊给她看了什么。顾渊平静的表情下波涛涌动，再开口时已恢复冷静：
“看看这里面有没有你儿子。”
顾渊一张一张划着照片，罗三妹毫无反应，眼看就要划到尽头....
“这个。”
“你确定？？？”
罗三妹重新看到已死的儿子毫无反应，冷漠地说：“没咋变。就是干净了。”
顾渊收回手机的手在微微颤抖，似乎在竭力压抑着什么，语调也难得的冷到了冰点：
“毒死你丈夫的药是哪儿来的？”
罗三妹扭扭身子，别过脸去看墙。
“毒死你丈夫的药是哪儿来的？！”顾渊加重语气，几乎是在疾言厉色的质问。
“那女人给的。她说我怀了孕，杀人也没事儿。”
！！！！
串起来了！一切都串起来了！
顾渊满脸厌恶，狠狠剜了一眼床上那个愚昧且残忍的女人，大步跨过满地污糟甩头离开。
于也追出来时顾渊正扶着车身低头出神。
“怎么回事？”于也问。
顾渊慢慢抬起头，缓缓道：
“还记得城南城中村的那个小院么？你第二次救我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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