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安安压着鸭舌帽的帽檐松了一口气,她刚刚与佟嘉坤的车子擦肩而过,好吧,不是擦过,当时她和车横向距离就有四五十米呢,夜色又暗,果然被自己成功躲过去了。八▲■▼?一 ?
她看看自己这几乎和夜色混为一体的一身了,心里就止不住地高兴,脚下也快起来。
快一点,再快一点,啊,看到码头的灯光了,只要坐上快艇,就可以远远离开了……
想法还没完,身后远远传来一声极度刺耳的摩擦声,是车轮在柏油路面急刹车或者急转弯才能出的,紧接着隐约的行驶声越靠越近。
她心头惊跳不止,不需要犹豫立即拔腿狂奔起来。
该死!她露馅了吗?
前面码头边本来有几个人正在将船和艇之类的停靠好,其中一个接了个电话,往岸上一瞧,然后招呼一声,三个大男人都往岸上跳。
遭了!
左安安再不怀疑是自己被抓个正着了,而身后那辆车……
车头灯光刺破夜色,由远及近从后面照射过来,仿佛妖怪两只眼洞里爆射出的妖光,将左安安整个笼罩。
却也为左安安照清了眼前扑来的三个男人。★八?▲一中▼文网 ?
她黑包带一松,背上的包眨眼换到了手上,兜头砸在一个男人脸上,粗糙的链条抹掉他鼻梁一层皮,右手水果刀弹出,照着另一个男人的头脸划下,逼得对方往后一跳。左安安停也不停直接冲向第三个男人,手往腰后一摸,做出拔枪的姿势来,这个男人果然反射性地就地一滚。
左安安冷嗤,这些人表面上是良好公民,但她很清楚他们私底下干着什么勾当,自然对枪支十分敏感。
她几步跑到码头边边上,隔着两米多的距离就往最近的一艘快艇上扑去。
砰!
姿势很优美到位,无奈体力掉了链子。
她半截身体摔在水里,手紧紧扒住了快艇,四肢并用爬上去,又跟着跳到另一艘木船上,摇摇晃晃地向佟家宝那艘快艇赶去。
一个男人追上来,叫她一脚踹进了水里。
好在佟家宝的快艇停得不远,那艘染得猩红,造型风骚,连信号灯都是个幽绿幽绿一闪一闪的鬼头的快艇,哪怕是在夜色中依然醒目,而且就停在最外沿,可以畅通无阻地开出去,左安安很快爬了上去。
“左安安你敢!”一声爆吼叫她吓了个哆嗦,钥匙摸到一半掉到脚边。?中▼文??网.ww. ■
她转头一看,佟嘉坤从岸上跳下来,稳稳地落在刚才那艘她硬扒才扒住的快艇上,动作潇洒敏捷无比,显示出极好的身手。
不可否认,佟嘉坤是很英俊的,尤其还未经受末世的打磨,如今还是一副贵公子的模样,皮肤不算白,但绝对也不是暴晒后的颜色,因为用着昂贵的保养品而比女孩子的肌肤还要光滑,身上喷着不俗的香水,型做得极雍容,通身名牌,讲究得一塌糊涂。
如果忽略他的本质,如果他肯好好收敛,这个二十八岁的男人举手投足皆是令人心折的魅力。
可是经过前世的不堪,见识过这个男人的凶残无情,左安安对他只有无法遏制的厌恶与憎恨。
不能逃离他,她宁可死!
她转回身拣起钥匙,插入孔里,动了引擎,水波顿时向四周荡开。
前世为了逃亡和生存,她学了很多东西,其中驾驶能力是很重要的一环,天上开的、水里游的、地上跑的,几乎学了个遍,小小一艘快艇自然不在话下。
砰!
火花一闪,面前的挡风玻璃骤然碎开,左安安猝然回头,果然佟嘉坤一手前举,正扣着一把手枪,眼里满是暴怒和疯狂。
左安安胸口起伏了下,凄厉一笑,抓紧方向盘,义无反顾地按下手动油门。
砰!
又是一枪,在左安安左臂飙过一道血光,射进仪表盘里。
左安安整个人被带得几乎摔倒,左臂先是失去知觉,然后剧痛,热血喷涌而出。她知道这是严重警告,如果她再不听话,恐怕下一枪就是朝着她的心脏。
这个人就是这样,你听话的话,他就把你当成宠物猫骄纵地养起来,如果不听话?
呵呵,对不起,不听话就打到你听话,再不听话就狠狠把你碾进尘埃粪土里,等着你什么时候狼狈不堪毫无尊严地爬到他脚下求饶,他才会觉得痛快。
左安安疼得满身冷汗,却冷笑起来,咬碎了牙齿还是将快艇开了出去。
身后却是不依不挠几步急冲,而后艇身一沉,她将将回身一个人影就俯冲下来,将她重重扑在操作台上,一只大手掐住她的脖子:“左安安,你竟敢!就这么迫不及待要逃开?看来我真是太放纵你了!”
佟嘉坤狞笑着,另一只手抓住她的领子,撕拉一下,厚实的运动服和里面的t恤裂开巨大的口子,他俯身狠狠一口咬在她肩头。
“啊!”左安安瞳孔骤缩,两道金芒骤然掠过,忽然不知哪里生出一股力量,狂叫着把他推到船舷边,他猝不及防翻身落水,却还紧拽住她,她捡起水果刀狠狠扎进他的手背,一下不够就两下,两下不够就三下。
她扎红了眼,鲜血越溅越多的面容厉鬼似凄厉,佟嘉坤另一只手抓住她的刀子,她就抬起脚踩着他的脸把他弄进水里。
左安安跌倒在船舱里,大口喘息两下,手脚并用地爬去驾驶快艇,把度提到最大,眨眼间逃逸出了几十米远,留下一道翻滚不息的水波。
后面一条快艇这才赶上来,三个男人七手八脚地把佟嘉坤弄上去,他浑身**的,左手掌心被一把水果刀扎透,而且手臂上还有几个血窟窿,都在冒血,看上去可怕极了,最可怕的是他的脸色。
三个大汉不敢说话,彼此相视后,其中一个硬着头皮问:“佟少,要不要追上去?”
佟嘉坤面无表情地拔出刀子,带出了血肉却表情纹丝不动,仿佛受伤的不是自己。他将刀子拿在手里把玩着,不知在想什么,神色阴郁到极点,水沿着梢一滴一滴落下,却好像榔头般砸在三个大汉的心里。
正紧绷着,突然他低低笑出来,然后慢慢大声,最后几乎是狂笑。三个大汉面面相觑,脸色更白了,只听他一字一顿咬牙切齿地说:“派人跟着,我倒要看她能逃到哪里去。”
如果他知道再过两天就是世界末日,恐怕就不会这么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