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靠近地下城,虎人居住区的走廊中,白风一行虎人正在返回的路上。
“殿下,您回来了。”
看守通道的两名虎人卫士十分恭敬的向白风行礼。
“嗯,战牙你们俩先回去吧。”
现在已经到了自己的地盘,白风在人类附近紧绷的神经顿时放松多了。
“是!”
战牙、战芒两兄弟在一同鞠躬行礼后,不敢逗留就直接离开了。
白风见四下无再无人,就向身边的老人提出了之前一直压在心中的质疑。
“黑叔,你为何要说那些多余的事情?”
早有预料的黑煞笑了笑,语重心长地说道:“孩子我们做事要讲究回报,这次向一个人类送出‘白虎从云丹’已经破了族里的规矩,不求些回报怎行?”
既然已经到了私底下,白风在自己叔叔面前也没了架子,她背靠在墙壁上说道:“黑叔,你知道我最讨厌欠谁东西,这一次我只想把欠他的全部还清,那些丹药本就足够了,现在我并不想再牵扯些什么了。何况他又能给我什么回报?”
黑煞眯着眼睛思索着说道:
“那个人类若真如你所言,会多种失传已久的秘术,而且年纪尚轻,未来定不可限量。与其多些联系总没有错。”
“我可不需要和一个人类拉近感情!”
白风的声音很大,语气很坚决,简短话语里还含有许些恼怒。
黑煞摇了摇头,不以为意地说道:“可你求我去练那些丹药时,并不是这个态度。”
白风明白自己不该在自己的叔叔面前无礼,她努力将心情平复下来说道:
“那时和现在不一样,现在我已经不欠他什么了,没必要再做什么多余的事情。”
黑煞明白现在的氛围有些僵硬,所以他换了个话题。
“白风,你应该是知道‘黑色恶魔’的预言吧?”
“你想说他或许就是?”
黑煞话里的意思,白风当然是知道的。
那个源自数百年前一位大萨满的临终预言,是吊在所有兽人心头的一把匕首,从那时起就一直吊着,从未落地。
“嗯,准确的说,我觉得他就是。”
“为何这样肯定?”
白风清楚自己的叔叔不会妄下判断,但他现在说的事情太过重大了。只不过黑发黑瞳的人类虽然少见,但在人类庞大人口的基数中,拥有这种特征的人,怎么着也有千八百了。根本不能光凭相貌特征就确定其是否为预言之人。
“你还记得战芒那个毛头小子对他无礼的那一会儿吗?”
黑煞杵着拐杖转过身去,望着墙上的油灯回忆着。
“嗯,记得,我就不应该让他们两个跟来,这种时候尽会添乱。”
白风叹了口气,她知道那两兄弟对自己要将这些药丸送给一个人类很有意见,但耐不住被他们苦求,最终还是答应让他们随行。虽说那两兄弟按照先前的约定并未闹出什么大事,但还是弄出了些不必要的事端来。
尽管看起来当时白风并没有什么表示,实际上她也在为此事头疼。
原本以白风直率的性子,在那时她就会亲自去给战芒一些教训。
但由于这事情牵扯到了外人和族人,白风清楚自己不管是处罚战芒或者观望都是有失公允的,好在有稳重些的战牙圆场,她在才未犯难。
黑煞在火光中偏过脸来,仰头看着白风说道:“重点不是这个,孩子。那个时候,你有注意看那个少年的眼睛吗?”
“嗯?这倒是没”
白风微皱着眉头努力回想,只是有关当时少年的表现,她还真没有怎么注意。
“我看到了,看得很清楚。”
黑煞看着白风的双眼,似在透过她的眼睛回忆当时的情景
“他那漆黑的双瞳中,有一个魔鬼在冷笑。”
“!!”
此言令白风杏眼圆睁,难道那个人类少年真是预言之人?
“哈哈,或许是我老眼昏花了吧,总之白风,和他拉好关系不会有错。”
黑煞见白风惊愕的模样笑了出来,他很少见到自己的侄女脸上有这样的表情。其实黑煞并不相信那个预言,毕竟偌大的兽人族群绝不是一两只“恶魔”就可以灭绝的,所以他想模棱两可的将话题掩过。
但白风就不这么想了,她神情严肃的说道:
“如果他真是那个预言之人,那我们不该和他结好,而是应该想办法趁他还未成长,早些灭杀了他。”
白风不知不觉紧握的双拳已将指甲嵌入肉里。若事实真是如此,趁其羽翼尚未丰满将其抹除,才是她应该去做的事情。
黑煞叹息道:“白风,你应该没有忘记我们的立场。我们和那些败类已经是不死不休的关系了,可光凭我们现在的能力,要报此仇,还是太远了。”
“为此却要借助禁忌的预言之人?”
一想到那血海深仇白风内心一阵绞痛,但她还是咬牙反驳道:
“先不论他现在并没有那个能耐,就算他以后真有那能耐,我们引火烧身又该怎么办?”
“他和我们同样身陷囹囵,此时患难与共,以后有福必有厚报。”
“所以你才要和他说那些事吗?”
听了黑煞的说辞后,白风确实有些理解了,不过她的心中还是有许些不甘。
为什么一定得是他呢?
为什么就一定要和那个人类扯上关系呢?
为什么就不能让我的思绪离那个人类远一些呢?
白风松开双拳,指甲已经在手心留下了许些通红的印痕。
“没错,就是如此。且不管他是不是预言中的那个恶魔,现在的他能胜过你,哪怕那个结果只是许些侥幸,他也值得我们交好。”
黑煞年事已高,他所见过的、听过的,远远比初出茅庐的白风要多得多。
“更何况,他可是你这个心高气傲的孩子那么多年来,第一个中意的人。”
所以很多事,包括白风自己藏的并不深心思,黑煞都比她看的要透彻的多。
“呃!”
懵懂的心思被老人点破,白风两颊一红,她想出言解释什么,然而面前这位佝偻老人已经杵着拐杖慢慢离开了。
“我可是兽人。”
白风垂下眼帘,后背依靠着冰冷而粗糙的墙壁,只敢在嘴中低微嘟囔的话语充满无奈。
“他个人类不会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