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泽被我一把抓住了脚后跟,摔了个马趴,扭头看了一眼我的手臂,顿时吓得嗷嗷叫了起来。
“别特么喊了,快点把我拉上去!”
我感觉就这么短短几秒,我都快喘不过气来了,没想到这一说话,一口气卸掉,周围的土地一下子变得硬实起来,可怜我此时只有一只手臂和一个脑袋露在外面,大半个身子还在泥土,这是要被活埋的架势啊!
我抓紧松开了苏泽的脚腕,用手拨拉着面前还没有完全凝实的土地,趁这周围的土地还在松软的状态下多爬出来一点身子。
“宁哥?你,你没死?”
苏泽连滚带爬的爬到了我面前,伸手拉住我的手臂,使劲往上拽。
“别急,别急,别把我拉散架了,先给我松松土!”
我苦着脸一边用手扒着土一边说话。
大爷的,一说话,又泄了一口气,周围的土地又出现了凝固的变化。
我赶忙闭嘴不敢说话了。
周围的泥土此时跟沙子一般,挤压得我面红耳赤,苏泽也是拼了老命了,两只手不停的从里向外扒着泥土,十根手指都磨破了,血淋淋的,总算是把我胸前的土地都给翻出去了一大块。
可是周围的泥土此时已经停止了松软状态,完全是一种固态的状态,我感觉自己已经动不了了。
便在这时,我腰间的泥土突然变得松动起来。
那种松动是一圈圈的,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我的腰间盘旋一般,伴随着那那一圈圈的盘旋,我面前的土地上,明显的出现了一层层的涟漪,松动的泥土鼓荡出来,我整个人顿时无比轻松。
我双手撑地,拼命的向外爬,终于从松动的泥土把自己拔了出来。
在我整个人跳出来的时候,我的身下,一条蛇身也跟着我一起跳了出来。
是龙蛛!
龙蛛得意的在地面上转了一圈,示意刚刚是它帮我脱险的。
我摸了摸它的小脑袋,让它爬到了我的手臂上,然后起身有些喘息的看着苏泽。
苏泽惊喜的看着我:“宁哥,你真的没死,太好了。”
我苦笑了一下,是没死,也去了半条命了。
此时我想童楠再命令赑屃攻击我,我应该是没有太多的把握可以全身而退了。
童楠却没有再让赑屃攻击我,而是站在那里双手捂着自己的脸,满眼泪水的看着我。
我淡然的看了她一眼,然后拉起苏泽就走。
童楠的声音很颤抖:“不要走,求求你不要去,你,会死的!”
“死很可怕么?在云若灵魂还没有归来的时候我就已经不怕死了。”
说完,我再次拉起苏泽就走。
“你,不要走……”
童楠依然站在那里,试图做最后的挣扎。
可是我走的义无反顾,如果她再阻拦我,我真的会下狠心,至少那只赑屃,我会拼到让它消失。
“云韵在我这里!”
童楠最后大声的喊道。
云韵!
我一愣,接着转头:“云韵?在你这里?她在哪里?”
我看童楠不像是说假话,整个人顿时觉得很紧张的状态。
“是的,云韵在我这里,”
童楠咬着嘴唇道:“我们一共在越挝建立了十座收集香火的庙宇,像云韵这样天生的鬼婆,对我们的作用是很大的,所以……”
我眉毛一挑,言语间都已经发狠了:“她,在哪里?”
“你跟我来吧!”
童楠咬着嘴唇说道。
“你最好不要再想什么拖延我时间的法子,那样我会恨你一辈子的。”
说完,我看了苏泽一眼,犹豫了一下,苏泽显然看出了我不想带他去,立刻祈求道:“宁哥,你就带我去吧,我不怕死!”
我当然知道他不怕死,可是不怕死不代表可以轻易去死,万一我发生了什么事,苏泽也肯定避免不了遭毒手。
可是不带着他,他就安全了么?
这是一个很难理解的命题。
苏泽这小子是极其机灵的,看到我在迟疑,顿时明白了什么:“哥,你还是让我跟着你吧,你放心,我绝对不拖后腿,不行我自己就嗝屁了。”
说着,这小子从腰后摸了两把,苦着脸道:“我的手枪呢?”
我一捂脸:“你被那些狐狸精缠着的时候,自己拔出去当人情送人了。”
苏泽啊了一下,脸一下子就红了:“哥你都看到了?”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这不怪你,换成别人也是一样。”
苏泽抬起头:“那?”
他似乎有些悲观了,看这架势我是不会带他去了。
我笑了笑:“一起去吧,跟在我身边,我或许还安心一点。”
苏泽立刻笑了起来,抹了一把脸上的泥土,搞得脸上不时血印子就是泥印子,看着更难看了。
我低头看了一眼他满是血的手掌,手指都在颤抖,心不由感动:“疼么?”
苏泽把手放在了背后,摇头道:“不疼,咱是汉子,这点小伤算什么。”
我摸出了一包创伤药递给他:“撒上吧,立马就好的。”
苏泽将信将疑的看着而我,接过了那包药。
我再看着童楠:“走吧,带我去见云韵,虽然我知道你是为了拖延我的时间,可是云韵我必须救。”
童楠深深的看了我一眼,抬手一挥,她身旁那赑屃庞大的身躯瞬间消失,那座石碑也跟着赑屃一起消失,然后她扭头,慢腾腾的向山里走去。
我也不说话,就这样跟在她的身后,默默的向山里走去。
这条路很长,我甚至认为我们应该已经远离了斯瓦帕镇,走进了深山之。
在这个路途我一直没有提出任何异议,一方面不想跟童楠说话,一方面也在观察周围的环境,很显然,童楠领我们走的路很隐蔽,一路上都有草皮掩盖,只有走过的人才知道,这是一条路,而且是很多次被人走过的路。
我感谢自己在东北老林子里度过了一段时光,大老李教给了我很多东西,所以现在面对这种野外的生活状态,我能够应对自如。
穿过了大片的老林子,我们在一条极窄的路上走着,脚下的泥土渐渐湿润,我判断,这附近应该有大的水源了。
果不其然,又走了大概一里多地后,轰隆隆的流水声远远的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