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九、(1 / 1)

沈扶月没有直接往周家走,而是凭借着一口外乡的口音一路问路。她明显是干熟了这事,问完之后总会装成不经意的翘一下唇角。

霎时冰化花开,春光潋滟。

这一笑不知道迷惑了多少指路人,许多人纷纷主动和沈扶月聊起周家的事。

于是等沈扶月走到了周家门口,也听了一路似是而非的故事。

周家正门,敕造的朱门清幽,门上不止何时多了两张封条。

应当是昌郡的官府介入了此事。

沈扶月抬眸看那两只威风凛凛的石狮,一开始时她并没有仔细查看这两只守门石狮,今天再用灵力探查一番,果然在上面发现了大型阵法遗留下的痕迹。

不止阵法。

沈扶月一手摸索地摁上狮子的眼珠,一手快速的结了一个印。她现在灵力太弱,已经无法一眼看穿“真假”,只能暂时借着结印开开天眼。

天眼之下,那陈旧的灵力痕迹断断续续的蜿蜒到周府之中。沈扶月犹豫半晌,还是没碰那封条,翻的墙。

人族的皇帝怎么说也是和天帝同样的地位,这面子沈扶月还是会给他的。再说……

她也不想给灵山招惹来什么不必要的麻烦。

沈扶月整站在墙上,脚还没碰地,便听身侧有人冷笑:“你什么时候会考虑别人了?”

沈扶月侧眸,有一人长身玉立,眉舒目朗,一身玄色衣袍绣着大朵的水云纹。

“你怎么在这?”沈扶月皱眉,道:“是来查周家还是来找谢律的?”

“都不是,吾来看热闹的。”男子低眉抬手,灌了一口烈酒:“司命上天请了休沐,是为你做事?”

“你一条快死的龙,天庭还有人愿意当你的眼线啊。”沈扶月看到他袍子地下的手腕瘦的异常,冷淡道:“去冥界,我在火照路上丢了一颗丹果,能续你命。”

君墨嗤笑一声:“还是留给你自己吧。”

说完,他上下扫量了一眼沈扶月,注意到了她头顶上的木簪,皱眉道:“那是扶桑木?”

沈扶月默认。

“四海八荒,找不出来比你更会寻死的了。”君墨摇头啧叹:“我们的赌约还作数吗?”

“当然。”沈扶月垂眸道:“不过我有事问你。”

“你居然会有什么事是不知道的?来,说给我听听。”君墨说完,笑:“我看情况回答你。”

“秦祁的神格是化成大封印,他那时候几乎魂飞魄散。”沈扶月抬眸:“可他的神骨呢?”

君墨一愣:“你难道不知道?”

沈扶月勾唇,但是四周空气一下冷冽了起来:“我身体里的神格所剩不多,所以我提醒你,没有神格的束缚,我脾气肯定没以前那么好。”

君墨被逼地后退两步,声音也冷了下来:“除了鸿鹄,秦祁对你最为特殊,他的事你不是最清楚?再说他贵为天君,原湛那家伙就是为了秦祁飞升的。天庭之上,除了你,谁还敢动他的神骨?”

沈扶月定定看着他,似乎在思考他话里的真假,又似乎在怀疑到底是不是自己动了秦祁遗骸而不自知。那边曲然拿到了符篆,也没有立刻回去,蹲在船队的队尾,等到了昌郡,她才慢悠悠的回到船上。

秦祁和沈扶月话说开了,沈扶月显得轻松了许多。看到曲然也没有那么厌了,难得开口对她道:“劳烦,让让。”

曲然觉得沈扶月十足的绝情,分明半个月不到还能拉着她在所有人面前把自己变成骨折。可不过几天时间,她就这番冷淡。

落差之下,曲然也起了脾气。她想起那晚造访的不速之客的话,亦趋亦步的跟着秦祁。

既然沈扶月这一边无法求证,那证明秦祁如那人所说也是一样。

可是曲然想的,沈扶月自然能料到。沈扶月不动声色的隔在秦祁和曲然之间,还没下船就一边冷淡着脸色支使曲然,一边又不落什么把柄。

秦祁浑然不觉,只是留意到了沈扶月话似乎多了。

看上去还挺高兴。

秦祁面无表情的把面前的茶糟蹋完,就听外面船夫长长一声:“道长们,昌郡到了。”

秦祁率先下船。曲然正想跟上去,沈扶月就从背后跟了上去,擦肩而过时候还淡淡瞅了她一眼。

挑衅又嘲讽。

曲然恨恨的在船上跺了一脚,才缓下脸色。

昌郡地如名,繁荣昌盛,底下是水路,上面架着各式的画桥拱桥石桥,两边黛瓦白墙,青砖铺地。

一行人下船刚走两步,天青色的天空飘了几滴雨丝。路人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从容的拿出油纸伞,没带伞的人也不慌,躲到路边瓦檐下。

沈扶月摊手接了几滴雨丝,道:“这雨下不大。”

秦祁刚要给她撑开灵力的指一顿,收了下去,道:“下都下不酣畅,烦人。”

“有这种雨的地方是好地方。”沈扶月撤手:“鱼肥米多,是福泽恩惠。”

说着,几人转过青砖的拐角,只见前面一扇朱门清幽。雀替门钉铜环金铺首,两方石狮惟妙惟肖。朱门上还有一块金匾:“敕造周宅”。

秦祁意味不明的哼笑一声:“鱼肥米盛?是啊,不知道这民脂民膏养了多少蛀虫。”

沈扶月自然摇头,目光扫了一眼不小的后庭院,几乎每一处都散着碎肉和骨渣。她忽的皱眉道:“师父,这里有魔气的残留吗?”

秦祁疑惑:“魔?那到没有,反正我看这里妖气和魔气都没有。有什么想法?”

沈扶月掩着鼻,沿庭院走了一圈:“这里应该死了很多人,这些肉也都很碎,可以排除那些体型大或者力量弱的东西。”

说着,她捡起一块骨头,也不知道原来是什么上面的,只见上面全是尖利的牙印:“我觉得约莫是魔族搞的鬼。但是魔气……如果是魔族的话,就算他们走了,半个月之内我都能感觉得到。”

秦祁皱眉看她手里的骨头:“那你觉得是什么?”

“不好说,还是今晚去信鸟传来的地方夜探一下。周家的事容易造成恐慌,得快点。”沈扶月起身,扬手:“恩赐汝等解脱,轮回去罢。”

长风平地气,隐隐约约的哭号声随风而逝。树影婆娑间,一个虚影踟蹰不前,遥遥指了一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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