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姜年龄再小总也是个大家娘子,更何况几个人还是客居的身份,到时候丫头仆妇们三传两传,没影子的事也成了真的;再往深了说,雪姬不仅想逼几个人离开王宅,更要毁了谢姜的名声。???中?文网.ww. ★
理顺当这些,韩嬷嬷阴下眉眼问:“依娘子的意思······”
谢姜忍不住咯咯笑道:“嬷嬷怎么忘了新来的那位,九公子既然送来这样的妙人,不用用怎么对得起他一番心思”
眼看谢姜两眼几乎笑出了泪花,韩嬷嬷有些转不过弯,不由跟着笑道:“娘子想出什么好计策,赶紧吩咐了老奴去办”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谢姜揉揉脸颊,慢声细语开了口“她借丫头仆妇的嘴造谣,本娘子就可以借丫头仆妇的眼睛给她做成铁证”
说来说去韩嬷嬷还是糊涂,当下干脆起身裣衽施礼:“请娘子吩咐”
谢姜眯起眸子,细声细气道:“我已知会过阿至姐姐,今晚她会找粗壮的仆妇,装做男子模样去西侧院。仆妇到的当口,一定要让她看见新月在雪姬寑房里”
这下子韩嬷嬷明白过来,王馥找仆妇假扮男子去栽赃,可要是真得在雪姬房里见了男子······去栽赃的人转瞬便成了铁杠杠的人证,这种做法比起特意安排人去捉奸,更来得不着痕迹,更来得巧妙。八▲一★中?■文网.ww. ?既便以后王伉与崔氏两人,查出了王馥找人假扮,也只能是“曾经想假扮,因为真的就在眼前,而失去了假扮的必要而已”
终究是眼见为实。
想透了其中的过程用意,韩嬷嬷后背上不由出了层冷汗,忙低声道:“是,娘子先歇息片刻,老奴这就下去安排”顿了一瞬,眼见谢姜已低下头去翻书册,便轻手轻脚出了屋。
屋外冷风瑟瑟,走到廊下,韩嬷嬷不由回过头去,淡黄的烛光从帘子里透出来,隐约可听到里面的人正悠哉惬意啍了小调,仿佛刚才环环相扣的计谋,杀伐不留情面的手段,于这人不过是拈朵花喝口茶的小事儿。
跟了个强势的主子,韩嬷嬷也觉得有了底气,当下挺直了腰板,低声吩咐寒塘:“今儿个该北斗值夜罢,你先服侍娘子歇息,我去后院叫她”说了这话,不等小丫头进屋便匆匆往后院走。
窗户一扇扇暗了下来。
寒风呼啸而过,架子上最后几串子藤花终于落到了墙角儿,远处隐隐传来三更鼓响。?▲?■.ww. ■
鼓响不过一刻,原本一片沉寂的宅子里突然响起几声尖叫,继而有丫头仆妇打了火把奔去正院。
紫藤院的正房里依然亮着灯。北斗一手端了茶,一手掀起珠帘:“二娘子,喝口茶??,天这样冷,不如明天奴婢生个碳盆儿···”说到这里,北斗忽然住了口,凝神听了听声响,半晌才捧了茶走到榻边,压下嗓音道:“二娘子,外边儿有动静了”
接过茶捧在手里,谢姜抬眼看了窗外问:“嬷嬷走了有两个时辰罢,想必快回了”
两个人在屋子里嘀咕,这边韩嬷嬷已到了寝房门口,掀起帘子接话道:“娘子能掐会算,知道老奴这会儿不会上去凑热闹”
事情安排妥当又亲眼看到了结果,韩嬷嬷自然不会在雪姬住的院子里露脸,何况主子觉都不睡等消息,得赶紧回来禀报详情。
“嬷嬷坐下说”谢姜抬手拿了件青玉色的小袄披上,扭过脸吩咐北斗“将灯烛剪暗些,再去给嬷嬷倒杯热茶来”
听话听音儿,北斗剪了灯芯便轻手轻脚去了屋外,韩嬷嬷这才在榻边鼓凳上坐下,小声道:“大娘子派的仆妇刚摸进院子,新月正正好从窗子里窜出来,雪姬在内屋还反应不过来是怎么回事,这丫头就回过头撂下一句···美人儿,等某家闲了再来······”
说到这里韩嬷嬷忍不住吃吃笑道:“外面的仆妇吓了一跳,忙喊了人去撵···老奴便领了新月悄悄回来了”
这人往常不苟言笑,这时候却兴奋的像是,偷到鸡崽吃的老狐狸一样。谢姜心里思忖这事演变下去会有几种结果,嘴里却问:“嬷嬷是怎么同新月说的?”
韩嬷嬷收了笑,低声答话:“老奴正要与娘子说这事儿,从这里出去后老奴便先去找了新月,刚提个话头,这丫头便道···奴婢知道嬷嬷的意思了,旁的事不必说,只给奴婢个名字就成,老奴便说了雪姬······”
听个话头就明白了意思,表示新月不仅做惯了这种事,更透出这人不问原因,只问人名是养成了习惯,谢姜垂眸插话道:“她怎么去的西侧院,又是怎么进的雪姬居处,嬷嬷看到了么?”
韩嬷嬷顿了一瞬才反应过来:“是老奴与她一起去的西侧院,看到大娘子派的仆妇进了院门,老奴便给她打了手势”说到这里两手一摊,啧啧咂了两下嘴巴“一溜三个窗户,新月从这个窗户进去,转瞬便从另扇窗户翻了出来,末了对着窗内喊了一句······”
如果动作够快,跳进去的时候仆妇们不会注意,出来时停一瞬慢一步,故意弄出些声响,等人看到了再撂下话,这中间时间分寸要拿捏的不差分亳,看韩嬷嬷的意思,显然新月做的正正妥当。
谢姜垂下眼睫,吩咐道:“不管姨丈查不查,先不要叫新月出院子,再有,这人既然来了咱这儿,做事说话也毋需瞒她太紧,该知道的让她知道,不该她知道的···”长腔一拖,呵欠里悠悠夹了句“恐怕你说她都不愿听”
过来的时候是子时过两刻,说了这么长时间,怎么着也得有个把时長,韩嬷嬷站了起来,施礼道:“娘子歇息罢,这些事儿明天再说”
“西侧院的事儿以后不用提了”谢姜低声吩咐“不管最后姨丈怎么处置雪姬,我们绝对不能再插手”
韩嬷嬷点头应下:“是,老奴知道”答应了这些,忽然压下嗓音问道“照这般情形,后巷里那个癞子是不能往院子里领了,只是娘子此时出去合适么?”
后宛里才闹了这样一出大戏,别说前前后后守的严实,就连满院子的丫头仆妇,此时也瞪着两眼等着逮“奸夫”。p;亲,要是看着书还不错,请收藏一下呗,纳兰旋礼拜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