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厌真君沉吟道:“应是这个缘故了。若如意柱被毁,不存于世了,卦象上是能够显现出来的。静舒莫急,你是天命之人,与这些信物之间本就有冥冥中的某种联系,或许不用刻意寻找反而会有柳暗花明之局。”
    慕萱躬身道:“师伯说的是,弟子记下了。只是我近来也无事,左右要出去寻找晋升圆满之境的机缘,顺便去江源陨落之地看看也无妨。”
    无厌真君点点头,忽又问道:“这几次小境界的晋升都没有出现心魔考验,如今你修为将要圆满,有什么变化也未可知,千万要一切小心。不如让惠清跟你一起去吧,他虽修为不及你,但神思敏捷果断见识过人,好歹有个照应。”
    不用无厌真君提,慕萱也知道叶无双是必定会与她一起出去的。关于心魔之事,叶无双向来比她自己还要忧心焦急,这次圆满之境这么关键,叶无双怎么可能放心让她一人度过。
    不过既然师伯关照了,慕萱便顺势应下,告辞后回去与叶无双相商。
    把此事与叶无双一说,叶无双果然道:“圆满之境是仅次于飞升前的实力巅峰,凶险万分,萱儿想好了要趁这个机会晋升吗?”
    她多年前的实力就已经到了元婴顶峰。所谓顶峰,与圆满之境毕竟还有一些差距,顶峰更多的是指灵力修炼上的巅峰,而圆满之境则涵盖了心境上的成熟。晋升圆满之境后,是随时可以引动飞升天劫的。
    慕萱笑道:‘我还有很长的寿命,即便现在达到圆满之境也能压制住不引发飞升天劫,况且所差的这一步未必就能一举达成,所以还是早做打算为好。‘
    叶无双感叹道:‘到了圆满之境,再把如意柱找回来。万事齐备,你便要飞升而去了吧……‘
    慕萱听出他话里的伤感和不舍,听他一语道破长久以来被两人刻意忽略不提的话题。也沉默下来。虽然一再告诉自己飞升之事必须成功,可到时究竟会怎样谁也不敢断言。万一出了什么差错。不仅她自己殒命道消,修仙界的希望也就此断绝。可是每每想到这样失败的结局,慕萱最先想的不是以后的修士们如何飞升,而是不舍与师门、与叶无双的情分就这样消散。
    叶无双轻笑一声以驱散负面情绪,道:‘是我不好,好端端的惹萱儿难过了。反正你我还可以相伴几十年,此时说这些丧气话做什么。‘
    慕萱摇摇头,道:‘师兄说的没错。此事早晚要面对的。几十年是原本估算的最长期限,可我们还必须考虑到无厌师伯和烈阳师伯的寿数问题,所以我们剩下的时间有可能不足二十年了。‘
    无厌真君已经活了一千三百多岁,这还是在他服过延寿灵丹的情况下。然而能够延长寿命的丹药可遇而不可求,增寿之年数也有限,他最多还能撑四十年。
    慕萱不可能赶到最后几年再尝试飞升,就算她自己顺利飞升天界了,尚不知天地通道是否立即就能畅通。万一有什么延迟,岂不是害了无厌师伯吗?
    叶无双握着她的手,力道猛然一紧。好像下一刻她就会消失一般。良久,他才轻轻道:“二十年就二十年吧,我再加把劲儿。争取我们能早日在天界相会。”
    因要下山,二人又赶去玄同洞府拜见了一番,聆听师尊教诲。然后叶无双还特意回了自己洞府一趟,考察了徒儿赵彧的修炼情况,叮嘱他一些事情,尽一尽为师者的本分。
    赵彧拜入圣门已有六十多年光景,早已从当年的筑基修士成长为金丹初期修士,已经能够独当一面了。他平日里与掌门梦机真人走得很近,两人交情匪浅。叶无双探听他的意思,得知他对门派事务也相当有兴趣。便有意无意地将他往管理俗务这方面引导,有空便教授他待人接物及管理御下的一些经验技巧。不管将来做不做掌门。赵彧终归能成为圣门处理外事的一大帮手。
    梦机真人是天韵真君一手带出来的,这些年他带领圣门弟子越来越低调,蛰伏潜藏,实为圣门的大功臣。只是他也总会有退下来的那一天,所以对赵彧这个爱学的同门师弟颇为照顾,本身也有意将来把掌门之位传至赵彧手中,
    梦机真人向天韵真君含蓄地透露了这个意思,询问恩师的意见。天韵真君与叶无双商议过后,觉得赵彧确实为可塑之材,便暗中留了意,考校察看,以待来日。
    对于徒儿的选择,叶无双很是支持,可惜他在掌管门派事务上并没有什么经验,只得把唯一的徒弟托付给天韵师兄。他自己又总忙着修炼,与赵彧相见的时间远不如赵彧跟天韵真君,以至于天韵真君有时候都笑着打趣他,说他白收了个弟子,结果却整日在别人面前尽孝心。
    这些都不是叶无双在乎的,反正赵彧是个明白事理的人,总不会因此与他生分。退一万步讲,即便师徒间没那么亲近了,可赵彧还是圣门的弟子,只要不做出危害圣门的事情就行了。
    安排好门派里的事务后,慕萱和叶无双便再次离开了天胥山。
    江源当年陨落的地方大约在西北荒漠之中,从路观图上看,距离白沙窟倒不算太远。他们打算去过那处之后再去白沙窟看看张云若,顺便拜访华鼎真君和扶风魔君。
    当年之事毕竟已经过去了几十年,就算留有痕迹也早已被风沙掩埋了。慕叶二人最初还能一路打听着前行,再后来就进入了荒无人烟之地,只得凭借自己的感觉。
    从天蜃珠那里得到的教训,慕萱知道若是参商仙玉靠近七件信物时肯定会出现反常的情况,所以她一直把参商玉拿在手上,当“磁铁”用。
    无奈寻找了几个月之后,附近所有的地方都找遍了,还是没有任何线索发现。算算日子,快要到张云若生产的时间了,慕萱和叶无双商定,决定先去白沙窟给他们夫妇道喜,然后再图以后。
    得知他们要来,张云若很是欢喜,挺着个大肚子还硬要出来迎接。聂流风满脸都是担心,小心翼翼地扶着媳妇儿,看向慕萱和叶无双的眼神极其幽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