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上，林浅带着暖暖进了客房。
她打开衣服，看了一下那些衣服，想必是姜小楠准备的。
只是，姜小楠肯定以为七岁的小女孩，应该长得有这么高。
可是暖暖看起来，根本就不像一个七岁的小女孩。
她在衣柜里翻了一下，找了一套尺寸小一些的。
眼下跟着女儿相处，林浅有一种无从入手的挫败感。
是她对不起这个孩子，把她生出来，却没有尽过母亲的责任，没能好好保护她。
让她出生没有多久，就被带走。
事实上，暖暖之所以这么瘦弱，是因为她从林浅身边带走的时候，照顾不当，一直生病。
如果不是当时觉得林浅和欧阳昊还有利用价值，巴特当时不会救她的命。
林浅将衣服拿了出来，领着她进了浴室，放了洗澡水。
“暖暖，自己把衣服脱了，然后进来洗澡。”
暖暖听到说要脱衣服，眉头拧了一下，但还是乖乖把衣服脱了。
在这里，至少要比在那里好很多。
她很怕这些人再把她送回去，所以她要听话，他们让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
她不想再回到那种暗无天日、挨饿的地方。
林浅放好洗澡水，转过身，看到暖暖已经把衣服脱了。
可是，当她看清楚暖暖身上的那些伤疤，她一直控制着的泪水，瞬间决堤了。
上面的伤疤，看起来已经上了年头。
她蹲下来，握着她的手。
暖暖明显缩了一下，但还是乖乖地让她握着手，虽然她心里很不愿意。
林浅看到上面的伤口，再将她转了过来，看到她的背上也一样。
这些伤口，估计就是刀伤和烫伤的。
有些伤口，一看就知道是用烟头烫的。
“暖暖，对不起，是妈妈对不起，妈妈没能保护好你，你打我吧。”
说完，林浅握着暖暖的手，往自己身上打。
暖暖看着她，有些莫明奇妙，不是很理解。
“我…我不疼…”
她是不会叫疼的，也不会哭，因为这两样东西是没有任何作用的。
在她开始记事的时候，她只知道，越叫、越哭，那些人就越得意，越想往她身上烫烟头。
她的脚底，还在铁板上烤过。
她只能站稳，如果倒下去，烫的就不止脚板底。
她亲眼看着其它的小孩子，一哭，整个人就掉进火堆里。
当时，活着撑下来的人，只有两个人，她就是其中一个。
林浅此刻无比恨自己，也恨欧阳昊。
他们作的孽，为什么要报应在他们的女儿身上。
林浅抹掉了眼泪，她也是不喜欢哭的人。
“暖暖，你放心，以后有妈妈在，没人再敢动你一根指头，妈妈会要了那个人的命。”
暖暖点了点头，迟疑了一下，“我会做很多事情，我会听你的话，请你不要把我送回去。”
这是暖暖从北欧回来这么久，跟林浅说过再长的一句话。
林浅听着，心里痛极了。
她也顾不着暖暖对她的防备，一把将她抱在怀里，紧紧地抱着她。
“对不起…女儿…对不起，你以后都会跟妈妈在一起生活，你再也不会再回去那种地方，妈妈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