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怎么可能呢？”
他失声道。
“这种地方居然这样虐待人，还有那些小孩，像摆商品一样明着出售，这不违法吗？”
“法？”
宗立辉轻轻一笑。
“特殊时期，不同国家制定法律的标准和态度都不一样，缅甸现在在军政府管辖之下，很多细化的法律，并没有特别地完善。”
“贩卖人……”
“呵，确实是违反缅甸法律的。”
“但那又如何呢？”
“这些人。”宗立辉指着被关在囚笼里的人，“他们可能都不是这个国家的人，可能是老挝的、越南的、柬埔寨的，甚至还有可能来自欧洲。”
“曼德勒充其量就是个交易市场。”
“即便这里被关闭了。”
他两手一摊，“那也无法阻止人贩子倒卖他们，无非就是换一个地方，没什么两样。”
“况且。”
“这些事官方都是知根知底的。”
“他们知道？”
宗南呼吸一阵急促，声音显然大了起来，“他们知道为什么不管呢？像这样罪恶、黑暗的地方，有什么理由存在于这个世界上吗？”
周围的人目光都聚集在他身上。
这时，他才发觉动静太大。
“你以后就知道了。”
宗立辉话音刚落，就动身离开这一片区域，两个助手也相继跟在他身后，默默无言。
“走吧……”
江夜白拍拍他的肩膀。
他理解宗南。
以前在他这个年纪的时候，江夜白同样对世间的不平与黑暗感到愤慨，似乎肮脏的东西就应该彻底消失在视野中，消失在这个理想的世界里。
但那终究是理想。
事实呢？
有人的地方，一定有江湖。
这才是不变的真理。
现实生活中有黑市这种灰色产业，在虚拟世界里，同样有类似的暗网存在，同样邪恶。
因为人本质是恶。
有些性格，它是刻在人基因上。
贪婪、凶狠、自私、懒惰。
每个人都有这些性格，而区别只在于程度的大小罢了，它们大多并不是来自于后天，和或者，环境只起到催化的作用，激发它们滋生。
人性本恶。
欲望，才是人类文明延续的基石。
它们能鞭策人们不断向前。
甚至不少人认为，人类最引以为傲的科技，它最底层的逻辑，似乎并不是为了单纯探索。
科技。
它是为了方便人类。
通俗点说，就是解放人类劳动力，解放人们赖以创作生产资料的四肢，让人类步入真正的“享乐”时代，最终人类甚至还要让大脑“休息”！
这就是AI的诞生了。
很简单。
但也非常地现实、符合逻辑。
试想一下，如果最终文明的科技力量让欲望得到无限地满足，进而促生更大的欲望，最后呢？
谁也不知道。
就像身后的黑市一样。
黑市诞生，它就是为了满足人们的欲望，它阴暗、邪恶，但对人内心最最深处的需求是完美复合的，尤其在规则约束下，许多人逃离。
他们称之为“自由。”
或者，Freedom.
自由就是欲望的最大体现。
……
黑市并不大。
但是这里几乎能看到任何平常难以看见的东西，它们都被明码标价地摆在地摊上。
“叔。”
“我们还在这边逛什么？”
宗南开口问道。
“等人。”
“等人？”
他点点头，说道，“我这会过来，是要和他们做点生意，等会你们看看就好，别多嘴。”
“哦……”
宗立辉脸色有点凝重，不像玩笑话。
几人又等了会。
夜色渐浓，现在已经到9点了，隔壁不远处的夜市几乎都没什么人，很多吃完就走，那些商贩眼见着没生意，也纷纷开始收拾摊位准备离开。
但是……
黑市反而越来越热闹。
人也变多了。
不仅仅是“顾客”，原以为黑市就这么大，没想到后面涌入的人越来越多，不少人才开始摆摊。
很安静。
按道理说，人越多确实越热闹。
但黑市显然不是这样。
相反，人越多，现场依然非常地安静，只有人们窃窃私语交流的声音，稍微隔远一点就听不到了，每个人仿佛是一个个呆滞而沉默的木偶。
“江哥……”
“嘘！”
江夜白示意他安静点。
他们跟着宗立辉。
宗立辉并没有那么着急去找别人，也没有很盲目，反倒是很有目的性地，去某一个隐蔽的区域。
“hey！”
“辉，咱们好久不见了！”
那是一个亚洲人。
说的是国语，但口音相当奇怪，不像是国人，倒像是隔壁的扶桑人。
“长谷君。”
“好久不见……”
宗立辉面带笑容，客套道。
长谷裕介，扶桑人。
从他们的聊天中，江夜白知道了这个叫长谷裕介的扶桑人，他三十多岁，出生在扶桑大阪。
大阪，这可是扶桑数一数二的大都市了，仅次于东京这个级别的，无论是生产业还是服务业，一直在扶桑乃至整个亚洲名列前茅。
长谷家族世代经营宝石。
这可是家族产业。
不过呢，也不是简单的珠宝商。
在扶桑从事资源贸易、金融行业等产业的，这些家族没有一个简单，很多都有着极其深厚的黑、白道背景，手上拿捏庞大的势力。
长谷家族也是如此。
当然，只是猜测。
江夜白从他两的谈话隐约想到一些，貌似这个长谷裕介手上有一批货，着急脱手，所以来到这里。
估计不干净。
这里的“不干净”需要解释下：
不仅有说这些货物违禁，或者来路不明的意思，还有可能它没有经过相关部门的合格检测，这样的产品（指宝石类的），它也属于不干净。
至于为什么脱手……
原因，也去会有各种各样的。
比如缺钱。
这些事长谷裕介当然不会说出来给他们听，所以具体因为什么，江夜白也猜不到。
“毛胚料？”
宗立辉眉头轻挑。
“对。”
“宗桑，我们作为多年的老朋友，有这样的事我第一时间就通知你了，虽然是毛胚石，但都是在缅甸老坑挖来的，就算是最差的底子，你也不会亏。”
“货源很大。”
“但我手上这批，专门给你留着，明天你去我那里看看就知道情况了，你觉得怎么样？”
长谷裕介问宗立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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