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夜白还真去了趟图书馆。
不过,并没有停留多久,留下一些小东西,便离开了这里。
从纪芙那里得知,秦灞柳在燕京一家琴行工作,具体是做什么的纪芙没说,但她告诉江夜白,实际上他们刚来燕京的时候秦灞柳就知道了,昨天她也来了,只不过坐在评审团中,江夜白没有发现罢了。
评审团的成员并不是固定的,只要申报了通过就能来。
当然,现在江夜白一点也不关心这些。
他拦了辆出租车,告诉司机自己要去怡景花园,顺便还问了问燕京最近的一些情况。
“您当师傅多久了?”
江夜白搭话道。
“哦,我算算啊,怎么也得有两年了。”司机笑得很憨厚,说话乐呵乐呵的,显得很亲近。
江夜白又问:
“燕京这几年变化很是很大的,您自己有什么感觉呢?”
“感觉?”
“感觉就是房子越来越贵了吧,吃的用的什么也涨得很快,以前总觉得好好努把力加油干,说不定能在燕京这边安家,把老婆孩子都带过来。”
“但是现在,恐怕是没戏咯!”
司机依然笑着说,但是在那份笑容深处,却隐藏着一份外人难以察觉的忧伤和悲凉。
江夜白默然。
他们是城市的建造者和维护者,但却无法在城市之中寻得一处安家之地,或许对于许多人而言,这个司机的或许还算好的,更多的基建工人们,他们每天甚至只能露宿街头,睡在桥墩下。
无论是封建时代也好,资本或是共产国度也罢。
在这点上并没有什么改变,上层阶级始终拿捏着巨量的土地资源,哄抬土地价格,让土地变成剥削和压榨底层人民的工具,而这种情形马克思已经在《资本论》中详细描绘了。
只不过讽刺的是,资本的图景在一些不是资本的国度大行其道。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有些人扛着时代狂奔,却被时代远远甩在后面。
这才是时代最大的悲哀!
……
江夜白并不知道秦灞柳家的具体位置,纪芙只说住在怡景花园那边,怡景花园有多大,到了江夜白就懵了,整整一大片小区,几十栋楼,这还不算那些独立的别墅。
这要一个一个的找,估计找好几天也找不到。
于是江夜白看了看时间,估摸着秦灞柳可能还在上班,所以直接去了附近的琴行,很碰运气地问了下,还真的找到了她。
实际上,燕京的琴行本身就不多。
在怡景花园附近的,只有两家,一家叫“玲珑”,另一家叫做“心悦”,而江夜白第一个找的,也是最近的那家,是“玲珑”琴行。
当他找到这里的时候,发现“玲珑”琴行并不是很大,比不了后世那些大琴行十几间教室那种,玲珑看上去只有两三间用来教学的教室,而且都不大,每间教室70平不到。
江夜白直接找到了柜台,问她秦灞柳是不是在这里工作。
“你认识秦老师?”
柜台姑娘倒是很惊奇,旋即又问江夜白“您是来报秦老师课的吗?但是秦老师那边人已经满了,如果您想报的话,那只能选别的老师了,不过您不用担心,我们玲珑有着一流的老师和……”
“您弄错了!”
江夜白打断她的话。
“我不过是来找秦老师的,并不是来琴行这边上课,您千万不要想错了,我以前是秦老师的学生,这次来主要是看看她的。”
他笑得很阳光。
原本前台姑娘听到他不是来报课的,有些失望,但听完江夜白后面的话,还是忍不住多说了几句。
“你真是秦老师的学生吗?”
“这是当然。”
“咯!”
江夜白指了指手上的康乃馨,微笑道:“我还特地带一束康乃馨来了,刚刚去花店买的,正准备送给她呢。”
前台姑娘看着那束花,很是羡慕。
“秦老师还有多久下课?我看现在也快九点了,第一节课也该下了吧?”
“琴行和学校不同。”
她解释道:“琴行这边上午只有两节课,从早上7点半开始,到12点整结束,每节课2个小时,中间还有半个小时的休息时间,今天秦老师本来是没课的,她是补昨天请的假。”
江夜白眉头轻皱,道:
“秦老师昨天是请假的?”
“对的,她跟老板请了一天假,说去参加什么活动,具体是什么,我也不是很清楚。”
请假……
只是为了去看看他么?
江夜白心里有点不是滋味,如果不是纪芙告诉他,估计江夜白回去了都不一定知道,秦灞柳总是这样……
总是这样悄悄地,生怕被他发现。
从前是这样,现在还是这样。
江夜白无法理解这种情感,也不知道为什么她不来亲自见见自己,所以他只好今天才亲自找过来。
自己确实也……
很想她了。
江夜白一个人坐在前台旁边的椅子上默默发呆,柜台坐着的姑娘还会是不是瞟过来几眼,她对这个穿着正装、打着领带,模样清秀帅气的孩子还是十分好奇的。
接下来的半个小时里,琴行进进出出有不少人。
大多数都是跟江夜白差不多年纪的孩子,有的稍大一些,几乎都是女孩,看不到几个男孩的身影。
女孩们看着这个少年都目光也是充满着好奇。
事实上,江夜白也注意到了这些目光。
他没在意,一边看着身旁架子上挂着的报纸,上面有《燕京日报》、《朝阳早报》以及诸多党报等,而在《燕京日报》上,首页赫然用大体黑字板书着“贺电!华庭酒店正式召开首届青少年领袖大会”。
文章大致介绍了会议承办方和宗旨,对于昨天的事情,上面也用了“来自江城的少年见识非凡,视野卓越,为电子游戏行业提出新规划,赢得现场嘉宾和评审团的一致好评。”来概括。
没有他的名字,但江夜白也很满足了。
至少对于他而言,一步一步向上爬的过程是如此地简单,远比前世简单得多,可是,这大部分还有归功于背后默默付出的秦灞柳。
想到这里,江夜白愈发想见她了。
“叮铃铃……”
铃声响了
江夜白看了看手机,正巧9:30,一分不差。
教室里陆陆续续的学生走出来,他们相互嬉戏打闹,许多女孩有说有笑的结伴出来,三五成群。
过往的女孩,有几个甚至主动跑来和江夜白搭讪。
事实上,有些女孩显然要比江城那边的女孩大胆得多,可能有地域因素吧,南方的女孩委婉,北方的女孩则要开放大胆一些。
江夜白就很礼貌的对他们笑笑。
到了人差不多走完的时候,教室门口才出现了他想见到那个女人,她依然穿着长裙,秀气的布鞋,抱着课本款款走来。
只不过,这次的长裙是淡绿色的,和上次不一样。
秦灞柳低着头,似乎没有发现坐在前面椅子上的江夜白,她看上去心事重重,不知道在想什么。
江夜白起身了。
他就站在那里,像一个蜡像。
当秦灞柳走到他面前,抬起头的那一刹那,仿佛是黑夜中蜡像馆里开启的一道光,照在每一座蜡像上,青葱斑驳。
时光轻轻向前流转。
已是数日不见,再见之时,人未变,心未变。
秦灞柳还是老样子,典雅芬芳,江夜白似乎有些改变,也许是打扮更加成熟了,又或许是心态发生了难以察觉的改变,林林总总汇聚起来,让他此刻的心情异常复杂。
人生若只如初见;
何事秋风悲画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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