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参的事,一波三折。∮八∮一∮中∮文,
林家拿去人参,炖了药给林常录灌下,本以为人参奇效,喝了之后美容养颜不能长生不老也能多活几十年,不料林常录喝了之后,吐了半碗黑血出来,经大夫查看,这人参里竟掺了砒霜。好在砒霜的量不大,以毒攻毒,林常录的病竟好了一分。一天当中,有三四个时辰是睁着眼的,偶尔也能认清林柠溪她娘,只是不大记得以前的事了。
这事传到秦家,秦伯通吓的差点尿了裤子,连见惯了大场面的秦夫人,也吓的死去活来好几回,这千年人参,是何家进贡给皇上,皇上又赏赐给秦伯通的。皇上赏赐砒霜人参给秦伯通,那不是稀罕事,可何家竟敢给宫里送含砒霜的人参,那可是灭九族的罪过,不但何家,就是秦家的脑袋,都不够皇上砍的。
秦家立即招唤百药堂掌柜何伯仲前去训话。
秦伯通又暗暗心惊,自己几次三番想把那人参吃了,一直没吃成,若是吃了,说不准自己坟头的草都长三米高了吧。
还好阴差阳错的,这人参落到了药罐子林常录家。于是这人参的事,便放下了。
踏春的季节,花开的格外好。n∈八n∈一n∈中n∈文,
红的黄的白的花团锦簇,层层叠叠。
每到踏春时节,秦夫人便召集京城里的贵妇少女来府中赏花,赏花是其次,不过是春日正好,万物复苏,冬眠的小动物都醒了,大姑娘小媳妇也都活跃起来了,穿衣戴花,打扮的外分妖娆。秦夫人这样的二品夫人,更不能落于人后,每年这个时节,都要好生打扮,然后向那伙人炫耀一下自己家的偌大产业。便是那花园子,也有别人半个庄子大,光是围着花园走上一圈,那些脚力差的,都累的歇三歇。
林柠溪也在人群当中,她虽然爱凑热闹,可跟这群贵妇少女并无什么话说,好容易趁她们歇息的功夫,林柠溪赶紧溜,要知道,上百名贵妇围着花园子转悠,你踩我拉的,每人个皮箱,都赶上春运了,倒是那湖边,旧年刚撒下鱼苗,如今鱼苗长的一寸来长,波光粼粼之下,那些鱼苗窜上窜下,出银白色的光芒,像一条条银色的短箭一样。去那亭子里看看鱼倒也不错。
林柠溪还未到湖边凉亭里,就见一个穿青色深衣配月白镶银带子的男子背对她而坐,湖上吹来凉凉的风,吹动他深衣一角,青衣飞扬,头乌黑一丝不乱。
只看背影,也能猜到那人剑眉星目,嘴角如刀刻,那人不是别人,是秦玄昭。⊥中文,
秦玄昭让两三个下人捉了半篓子长些的银鱼,用竹绳捆好,见林柠溪来了又走,便叫住她:“我有那么可怕吗?”
“也不是那么可怕。”林柠溪尴尬的倒回来,搓着手倚着凉亭:“秦公子好有雅兴,捉鱼玩啊。”
“上次的事,你还好吧?”秦玄昭有些担心,那个白布玩偶的事,怕林柠溪有什么闪失。
林柠溪早把白布玩偶的事忘的一干二净,秦玄昭如此问,她还有些愣神:“上次的事,哪一件?”
没见过这么粗犷的女人。秦玄昭叹气,要知道,林柠溪差点儿挨了二十杖,转眼的功夫,她竟然全忘了,这才几天的功夫。
“人参你爹用了吗?可有效果?”
不提人参还好,提及人参,林柠溪心里说不出的滋味,她几次三番想顺走的东西,竟差一点儿害的自己爹蹬腿而亡。当下秦玄昭问起,她支支吾吾,支吾了半天才道:“要说有效果,也有,要说没效果——”
“这话何意?”
“秦玄昭,你家的人参有毒。”
“有毒?”秦玄昭皱眉:“你说人参有毒?”
“是啊,差一点儿害死我亲爹。”林柠溪搓着手:“还好我爹命大,几次要死,都没死成。”
“玄昭哥哥——玄昭哥哥你在这儿啊。”程绚然穿着红绿交织的长裙,配石榴红的衫子,梳着圆滚滚的髻,插着三五支五彩缤纷的簪子,跟一只花蝴蝶似的,一路小跑从花园赶到凉亭里来,见了秦玄昭直接飞奔上去,翘起一条腿想要盘住秦玄昭的身子,盘了个空,她一屁股坐在地上:“玄昭哥哥,人家摔着了,扶人家嘛。”
“扶人家嘛。”苹果撇撇嘴,伸手将程绚然提溜了起来。
“玄昭哥哥,最近你在忙什么?”程绚然一见到秦玄昭就流口水,手帕一擦,又要凑上去:“玄昭哥哥,你在捞鱼啊,我最爱喝鲜鱼汤。”
“这鱼,不是用来煮鱼汤的。”秦玄昭淡淡的。
“玄昭哥哥,你对我怎么这么冷淡啊。刚才你跟林姑娘说话的时候,不是很热情的吗?我好像听到你们在说人参的事,人参怎么了?玄昭哥哥需要人参吗?”
“不需要。”秦玄昭有些头疼,什么时候遇见程绚然,她都跟打了鸡血似的,逮住机会就要抱住秦玄昭胳膊,抱不住胳膊就要抱大腿,抱不住大腿就抱脚,反正得抱一样,秦玄昭不得不退避三舍。
程绚然却不放过他,蹦起来就抱住她的腰:“玄昭哥哥,我们家的人参,堆了半间屋子呢,要不,我让人送来一马车?玄昭哥哥只要想要,莫说是人参,就是别的——”她摸摸自己圆圆的髻,王婆卖瓜的样子:“就是别的——贵重的东西,只要玄昭哥哥想要——”
“不想要。”
“玄昭哥哥——”程绚然抱着秦玄昭的腰,被秦玄昭挣脱,她干脆拉着秦玄昭腰间系的带子:“玄昭哥哥——”
“这哪来的民女,非礼秦玄昭啊?”穿淡黄色盘龙云海服,脚蹬黑色织金边靴子,头戴白玉冠的男子拍手笑起来:“这民间女子真是疯狂的很哪,这种奔放的女子,正合我的心意。来,来拉我的衣裳。”
“你谁啊?哪阵风把你吹来的啊。”程绚然掐腰怒视来人,这人坏了她的好事,她盯着他就来气:“还民间的女子,你是天上来的啊?你凭什么喜欢我?你知道我是谁吗?我爹是京城一品大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