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花手里提着翁谷的后脖领子,麻利将他的手脚绑在了桌子四条腿上,拿出一个瓷瓶,掰开他的嘴,整瓶都倒了进去。
房梁上的暗卫看着这彪悍的作风,嘴角直抽抽,他们刑讯犯人的时候都没有这么狠……翁谷嘴里冒起了丝丝白烟儿,人也痛苦的抽搐起来。
两个时辰前……
“暗卫大哥!”花花在自己的院子,背着手看着几人合抱的古树,“我知道,你在,我也知道,你不能出来和我说话……”
暗卫:既然你什么都知道……为什么还要喊我?唱戏吊嗓子呢?
“我一会儿要出府办点儿事儿!”花花扬起笑脸,看着暗卫所在的位置,眼神的终点却定在了远处的钟楼上,“现在给你机会拦着我……如果你现在不拦着,等我办事的时候,你若再出手阻拦……我会杀了你的!”
暗卫神色一凛,做为经常在生死边缘线上来回试探的人,他自然知道花花说的是真话,想要跳出去,随后想到二皇子说,让跟着看,并没有要他拦着,便没有出声,算是默认了她的作为。
“三、二、一!”
花花抱拳行礼,随后飞身出了府邸,直奔翁谷的宅子。
夜黑风高,躲过巡逻的士兵,她悄然的潜入翁谷的书房,见他神思不属,时机掐的刚刚好,迅速将刀架在了他肥厚的脖子上……
翁谷是被生生疼醒的,因为嗓子里火烧火燎的疼痛,让他暴躁的想要跳起来骂人。
他的嘴像被拖上岸的鲤鱼一般,开开呵呵,就是发不出自己想要的声音,手脚无论怎么挣扎,他就如同钉在书案一般牢固。
用眼睛恶狠狠的盯着面前这个身影,一身夜行衣,头上挽了个简单的发髻,连簪子都没戴一个,从身型上看,是个年纪不大的女子!
他不停的回忆在哪里得罪过这样年纪大小的孩子?或者家里有这样年纪大小女儿的人?
想的脑仁儿疼,也想不出具体是什么时候,得罪了什么样的人家?
因为……实在是太多了!
根据以往的经验,来刺杀的人都会“巴拉巴拉”说个不停,将他什么时候做下的事儿,杀过的人……都一一陈列在他面前,不用他去想,那些人都倒给他了。
快要成功的刺杀,也是因为如此,让他的人成功抓获,最后身首异处,死状悲凉。
今天这女子安安静静的,蒙着面巾的脸上只露出了圆溜溜的眼睛……让他胆寒的是,那里没有任何悲伤、愤怒的情绪,好似她是个技术娴熟的屠夫,他是待宰的羔羊!
当她的手伸向自己的时候,翁谷急忙歪头躲开,却见她正在拆自己耳朵上宝石……这是来劫财的?
啖狗粪的小贱人!
劫财而已,用得着下手这么狠吗?
花花将宝石拿下来,走到水盆处用皂角洗了个干净,随后用手帕细心的包好,妥善放入怀中。
重新回到翁谷面前,看着书案上这一坨肥肉疯狂的向她使眼色,示意她打开书案旁边的柜子。
他怕不是个傻子吧!
她又不是来劫财的!
不过,既然主人都疯狂暗示了,不拿点儿东西,似乎对不起他的盛情款待。
打开柜子,里面放了些金条,再往里,放了一本儿书,她随手拿出,却见翁谷的脸色比刚才还难看。
果然!
她从里面找出几封信件,随手抽出一封,大致扫了一眼,随后放回去,再拿起一封,打开确认,放入坏中,再将书,以及书里面的信件重新放回到柜子里……
暗卫看着下面翁谷眼珠子都快飞出来了,花花依旧不为所动,拿着雪亮的匕首就要往翁谷脖子上招呼,却在靠近脖颈的时候,停了下来。
她似乎要抬头,只是下巴微微扬起,又沉沉的落了下去。
沉默片刻,随后手起刀落,捥眼、断肢、血流满地……书房里的血腥味更加浓重,翁谷大张着嘴,发出“嘶啊!嘶啊!”的声音。
暗卫忍不住转了头,这种招数连刑房里都不会轻易用,花花就这么面不改色的直接给办了。
真是人狠,话不多!
“老爷,我们闻到了血腥味儿……您哪里有什么事儿吗?”
门口一队人影在月色的照耀下,倒影在了窗户上,暗卫瞬间紧绷起来,手中握住一把锋利的匕首,随时准备暴起杀人。
他不能让花花落到翁谷的手里……那样二皇子也会牵扯不清的!
“滚!”
门外的人听见老爷的声音,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刚才闻见血腥味,还以为是老爷被行刺。
不过,老爷身边有暗卫守着,怎么可能如此无声无息的行刺?
他们放心的离去,翁谷见自己生的希望就如此消散,激动的想要叫他们回来,却于事无补。
外面那队人,只会认为老爷今日兴致好,在书房里玩儿的尽兴时,被他们打扰了。
翁谷随即愤怒的看向这个女人……心中响起了和暗卫一样的问题:她怎么会模仿他/翁谷的声音?
花花慢条斯理的到屏风后,换上早已准备好的小厮服,拿起小几上的托盘,大摇大摆的开门出去了。
暗卫在心中给翁谷点了根儿蜡,随后跟着花花出去,见有人拦住她,心头又是一紧。
“你是新来的小厮?”管家见这瘦弱的小厮从老爷书房中走出,皱了皱眉,“谁让你去送茶的?还懂不懂规矩了?”
书房一向是府中禁地,茶水、吃食都是他亲自送进去的……老爷如何能让一个小厮进去?
“我刚才路过门口的时候,老爷叫住小的,让小的给他倒杯热茶,他……口干!”
“哦?”管家看了他一眼,想到老爷那些五花八门的嗜好,随后摆摆手,“下次再有这样的事儿,你去叫我,不得私自进入老爷的书房,也不得靠近这个院子……记住了吗?”
“小的记住了!多谢管家的教诲!”
管家见他行礼,一揖到地,身子还微微的抖动,明显是被吓到了,满意的点点头,“下去吧!”
“是!”
花花没有再次行礼,西夏规矩没有天禧多,礼多了,反而让人起疑。
翁谷不仅仅喜欢漂亮的女人,也喜欢漂亮的男人,只是对待男人时,他更加粗鲁,更加血腥……完事儿后,他总喜欢要一杯热茶,在屋子里静静欣赏他的杰作。
这事儿是之前他一个贴身小厮说的!
外面没有一个人信小厮的话,因为他已经疯了,每天来来回回说的都是这些……
她找到小厮的时候,他依旧语无伦次的在说,身边依旧围了些人,却没有人听他说话。
等她将人收拾干净了,发现小厮长的不赖,白嫩嫩的身上满满的伤痕,看着她的眼神都充满恐惧。
有肉色的陈年旧伤,也有新添的淤伤,旧伤每个都不致命,却伤在流血最多、最疼的地方……尤其是那些隐晦的地方,给他擦身的老伯在描述的时候,脸上满满的不忍与无奈。
老伯不过是个普通的百姓,即便这孩子是自家的子侄,他也无法为他做些什么。
小厮的父母因为自家孩子被虐待成这样,千里迢迢的来讨说法。
结果,他的父亲暴毙于路上,母亲独自来到龙州,想讨要公道,却没有衙门接她的状子。
每天都有一群混混跟着她,拿着手中的棍棒比比划划,虽然没有打到她,却也让她战战兢兢、寝食难安,没过多久,她也跟着去了。
此后,老伯收留了小厮,能做的,也就是不让他饿死罢了!
有些时候,疯子的话比正常人更加真实,而绝大多数的时候,在强权面前,百姓与围栏中待宰的羔羊,并无太大的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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