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了,卢先生坐在桌子前,手指在算盘上噼里啪啦地转动着,顾念念还没有看过这样算数的,实在是新奇得很。
记得在小学四年级,还不知道五年级的时候,比他们高一届的学生们背着家里的算盘去学校,
轮到他们这届,教学的书籍就改变了,直接让拿着计算机去学校,
所以啊,算盘怎么用她还真的不知道,但是她很感兴趣。
卢先生他们在最右边的桌子上算账,顾念念因为君皓然的禁锢,只能站在中间位置,距离还是有一些的,子墨他们挡着根本就看不到,只好踮起脚尖。
这一垫脚,君皓然不乐意了,正摸着细滑的小手,光明正大地调戏着呢,怎么可能轻易地让她从自己的手掌心里溜走。
“嗯?”
君皓然从鼻孔里哼出来的奇怪调调,马上让顾念念老实了,不过还是得到了一个白眼。
“怎么?想看?”
君皓然的视线从顾念念的手指头上转移到她愤愤不平的小脸上,好像比来时又漂亮了一些,
短短一个月左右,是长高了?还是长胖了?应该是长开了吧。
不止是脸蛋漂亮,应该说是很灵动,那双大眼睛里写着狡猾,怪不得这个老狐狸秦明怀都无暇顾及自己的身份,在书房看呆了。
“嗯,我好奇用那个珠子怎么算账啊,有口诀的吗?看他一上一下地拨动,好像有规律可循,他是谁啊?书院来的,是教学的先生吗?”
顾念念得空的一只手在空气中学着卢先生,模拟山下波动珠子,感觉特别有意思。
“对,他是书院有名的先生,算数方面,整个东墨他认第二,没人敢认第一。”
“哦,很厉害嘛。”
顾念念对这个卢先生更加好奇了,不过单单就算数的话,在现代五年级的学生都比这个所谓的第二名厉害吧。
君皓然就卢先生这个人,给顾念念做了简单的介绍,不过,他现在好奇的是顾念念怎么会看一眼就知道账目有错,而且在很短的时间内就把数目报出来,如果不是亲眼看着账本由秦明怀交到自己手上,他很怀疑,顾念念是不是先他一步看到账本。
“顾念念,你怎么会算得如此快?”
来了,来了,就知道君皓然会问,可是怎么跟他解释,在她的年代里,加减乘除的口诀运算公式在小学三年级左右就学了呢,
还有怎么向君皓然解释口诀是什么人发明的,为什么他们朝代没有这种情况,顾念念实在想不到理由来解说。
为难地挣扎了一下,顾念念还是决定使用沉默是金的对策,不去看君皓然的眼睛,只看着自己的脚趾头。
君皓然有些失望,这个小女人有自己的小秘密,不能全心全意地对他,这让他很不喜欢,心里一阵不爽。
这时,子墨得了卢先生的点头后,立刻走来向君皓然禀报,“爷,卢先生算出来了。”
“好,给我把上半年的店铺进账,一个个地报出来,大声点,让所有人都能听到,特别是让我们的秦先生听到,是非对错,爷今日给他一个交代。”
君皓然恢复了往日的冰块脸,同时也松开了顾念念的小手,该去把玩右手大拇指上的翡翠玉扳指。
顾念念见他放过自己,乐得轻松自在,悄无声息地溜到君皓然的身后,充当一个保镖的角色,大家不用注意她就好,她还等着看戏呢。
子墨返回卢先生的身边,拿起刚才算出来的账本跟秦明怀的一边比较,一边大声喊出数字来。
“过完年后2月份,绸缎庄月进账345两,秦先生趣÷阁下340两,米行进账423两,秦先生趣÷阁下330两,首饰店进账537两,秦先生趣÷阁下532两...”
台下人听了,先是一个个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瞧着,这一家店扣个3两,2两的,一个月下来就十几两了,这一年下来就有100多两,秦明怀吃穿用度都是府上另外出的银子,可见他贪得够多,
想明白个中的利润,引来了民愤,一下子都交头接耳起来。
这就是君皓然要的效果,他就是要当众责罚,他要让宫里的那位明白,他只是不想理会这些个跳梁小丑,但是恼怒了他,也绝对有法子整治起来。
就像现在,一些干惯了苦差事却赚不到多少银子的汉子们,一个个摩拳擦掌,怒红了眼睛,
瞧着刚才还惧怕君皓然在场的家丁们,如今都躁动起来,再看子墨越念越大声,好似在渲染气氛一样,那位秦先生的脸比墨汁一般无二。
顾念念将这一切的变故看在眼里,越来越佩服眼前这个腹黑男了,如果没有自己,他也有计谋可以让这个秦先生下不了台的,只是提前了而已。
这么会利用人?
看来,自己得好好的谋划一下,免得被他卖了都不知道。
首先要赚大钱,把无然居买下来,为什么要买下无然居,
第一无然居她非常喜欢,院内的一切都如自己期许的那般,特别是那条河,运气好的时候还能捕到鱼呢。
第二,也是很重要的一点,她一个人在异世生活,很不容易,没有亲人,没有朋友,赚大钱的法子多的是,但是万一被人看到眼红怎么办?无然居在然府,有君皓然这些武艺高强的变态把守,谁敢不知死活的来偷。
第三,她很喜欢这样的生活,有巧儿陪着,有子墨等人被自己逗着玩,暂时不想有什么改变。
基于以上三点,这个无然居她要定了。
“以上,是这半年来府上的收账情况,秦先生跟卢先生算出来的每个月都不一样,总计出入有86两,铜板不计。”
顾念念被这响亮的汇报声给打断了思绪,86两?好家伙,这个秦老伯伯胃口可真不是一般的大,这还只是半年的,那么一年就得170多两,那两年?三年?五年?
君皓然养了一只好大的米虫哦,顾念念同情地看了一眼君皓然,果不其然,他生气了,侧脸的线条僵硬着,嘴角都僵住了,顾念念发现她好像越来越看得懂君皓然的表情了。
“砰”地一声,君皓然生气地将太师椅的右扶手给打断了,那是相当结实的木头啊,他的手不疼吗?
顾念念惋惜这张太师椅的同时,有点担心君皓然的手掌,只见君皓然握紧拳头,手背上的青筋凸起,可惜啊,看不到他手心的惨样,
趁大家被君皓然站起来挡住视线的空隙,顾念念往台阶上后退了几步,确保自己能在安全的区域里,免受祸及无辜的伤害。
“秦先生?不知道府上待你何等苛刻,让你绞尽脑汁算计。”
“爷,爷,小人,小人没有啊,小人冤枉啊,求爷明鉴,明查。”
秦明怀还不死心,站的趣÷阁直,向君皓然作揖,面部表情那叫一个伤心欲绝,委屈难过,人要脸,树要皮,但是这个男人不要脸不要皮,只要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