琇莹默了片刻,道:“皇上也无需自责,这个道理我也想过,如果皇上顺从太后她们,去临幸闻昭仪,也算不得什么上策。万一真让闻昭仪如愿怀了身孕,还会对咱们更为不利。”
濂祯点点头:“我也如此想过。经历了昨天这场变故,老妖婆禁了闻嘉慧的足,又对我有所安抚,倒是暂时不会再生事。但我再不能如前阵子那样,得过且过地拖日子了。昨晚我想了大半夜,倒是想到了一个办法,可以换得咱们的平静日子,直至实现亲政。”
他说得前所未有地郑重其事,目中光华隐隐,看得琇莹满心意外。自己这个奇葩老公,倒像是一夜之间成熟了不少,却不知道他的这个办法,靠不靠谱呢?
冬日清晨,挚阳宫中各处都是宫人们在扫雪。慈清宫内,细丝白炭烧的红热,烘得整间室内都暖意融融。濂祯早早就来到了慈清宫。
太后啜了一小口茶汤,见到在一旁落座的濂祯脸色平淡,不显得有何愠怒,心下有些疑惑。依着昨日那情形,她本以为皇帝会执拗上好几天不来理她,若说要来,也一定是来兴师问罪,想不到他次日一早就来了,而且这个态度,还显得极是冷静理智。
太后道:“听闻昨日秦贵嫔罚跪之后昏迷不醒,回去也生了大病,哀家也心有体恤。看来是哀家这罚得太过了,皇上多关怀着点她,让她尽早好转吧。”
濂祯语气冷淡道:“明人不说暗话,朕今日来,是想与母后清清楚楚讲个条件,恳请母后答应。”
太后有些意外,表面依旧平淡:“皇上请讲。”
“今日索性将话都说开了。母后也不必再说什么雨露均沾开枝散叶的大道理,您的意愿,就是让朕去临幸嘉慧,好让她诞下皇子,再登上后位。”
濂祯说得直白磊落,虽睃着太后的脸色,却没有丝毫迟疑,“但是朕心里只有莹儿一个,确确实实不愿去临幸其余嫔妃,尤其是……不想再去碰险些害死朕女儿的女人。”
太后脸色也冷了几分。眼下再去掰扯谋害瞬华的凶手究竟是谁,已经没有意义。有了昨天闻昭仪使出的这一手,太后也觉得再想让濂祯去临幸她,是希望渺茫,至于将来该如何处置,她也一样没有想好。
太后道:“那么皇上所谓的条件,又是什么呢?”
濂祯向她直视过来,神色间既有决绝,又有恳切:“母后要的,是权力,而朕要的,只是莹儿。所以朕想了一个可以让母后与朕都各取所需的折中办法。请母后容许朕将来依着自己心意处置后宫之事,不再来干预,而朕会承诺母后,待日后莹儿产下皇子,将其送到嘉慧手中,由她抚养。”
太后一怔,才明白过来,原来他打的是这个主意。她有些不可置信:“有了昨日那变故,皇上还情愿将皇子交予嘉慧?”昨天,皇上可是想亲手杀了闻嘉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