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子期忧心忡忡地看着电视里的娱乐节目,和节目里爆笑的笑声不同,她的情绪诡异的可怕。
夏睿发现了她的异样,好奇地坐了过去。
他想知道的是为什么一个娱乐节目中慕子期的表情竟然会这么严肃。
小东西现在情绪不稳定也算正常现象,只是,她的情绪变化也未免太大了一些。
叶小单刚从外面散步回来。看到慕子期和夏睿一板一眼的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他也被勾起了好奇心。
他们两个大人到底在看什么才能看的这么认真?
“妈咪,你在看什么?是不是很搞笑啊!”
因为进门后他的耳朵里就一直充斥着家庭影院里灿烂的笑声。可是妈咪和夏睿脸上怎么半点笑容都没有呢?
慕子期听到叶小单的声音后顿时回神,“啊,很有……很有意思。”
其实这个节目到底有没有意思她根本没有认真听过。她的全部心思都放在了离婚上。
沈衍之对她的关心还言犹在耳,“慕小姐,厉少璟的恐怖之处你只见识了十分之一都不到。等到你什么时候真正见识一下,你就知道和他离婚的计划是多么正确。”
她现在已经觉得厉先生像是一个魔鬼了,若是她真的像沈衍之所说,只体会了他恐怖通知的十分之一不到,那么她也觉得她离婚的选择是她从出生到现在做过的最正确的抉择。
她不能再眼睁睁地看着爸妈和夏睿因为她的原因担惊受怕,身体上也承受着难以言喻的痛苦。
夏睿本来长了一张祸国殃民的脸,再加上他是个混血,身上总是透着让人难以抗拒的魅力。
他应该是个趋于完美的男人。至少在皮囊上他是无可挑剔的。就算这个世上再挑剔的女人也绝对不可能在他的身上找到什么可挑剔的地方。
但是,就是这样一个完美的男人因为她有了缺憾。他的后背现在全是深深浅浅的疤痕,这些疤痕无时无刻地提醒着她,是她毁掉了他的完美,是她让他的回忆里多了那几天苦痛的记忆。
如果小睿睿那次不管她的话,以他的身手想要自己逃走也不是没可能的。
可是他为了自己却留了下来,留下来的代价就是他身上那些深浅不一的疤痕。
“妈咪,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啊?”
连叶小单这个刚到家的人都看出了慕子期的心事,明明看的是爆笑的娱乐节目,可是妈咪的脸上却不见笑容。
同样奇怪的人还有静静坐在妈咪左手边的夏睿,他也和妈咪一个样子,脸上没看到什么笑容。
叶小单想,他肯定是在回来之前就错过了什么,否则怎么会不清楚他们两人怪异的表情代表了什么含义呢?
“没有,我只是现在想什么时候才能联系上你爹地。和他谈谈领养你的问题。”
叶小单是他们离婚的一大障碍,因为叶小单的关系,慕子期注定要有所付出。
叶小单的抚养权不管怎样都不可能落到她身上,除非是厉先生主动放弃了他的抚养权。
可是厉少璟如果真的想要和她一拍两散,那么他就不会在乎叶小单的抚养权问题,本来他也不喜欢小单。
但是问题的关键在于,厉少璟不想和她离婚。
所以叶小单也成了他们两人婚姻的维系纽带。叶小单的存在让她不敢轻举妄动,对于厉少璟提出的各种要求她也只有接受的份儿。
她不想将自己陷在这种被动的状态下,不过她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到怎样才能摆脱掉这种困境。
叶小单是她无论如何都不能放弃的亲人。小睿睿和沈衍之都给她讲过这个道理。
叶小单毕竟是厉少璟的亲生儿子,他有权力决定他自己的儿子究竟由谁来抚养。
哪怕他真的不喜欢叶小单,可是叶小单也没有挑选父母的权力。
他要是不想将叶小单的抚养权交出来,那么事情会很难办。
虽然有一个办法可以让叶小单的抚养权有很大可能落到她身上,不过这个可能是她不想去做的。
厉先生平时对叶小单虽然不怎么亲近,但是他也没有彻底忽视过他的儿子、
她以为这就是厉先生对待自己儿子的一种方式,不是每个男人都能成为慈父。
针对厉先生平时待人处事的态度看来,他对叶小单已经算很温柔了。
叶小单自己也不觉得他被厉先生这么对待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恰恰相反,他还觉得男人和男人之间这么相处的话会省去很多麻烦。
这对难搞的父子经常让她混淆,就在她觉得他们之间没有正常人该有的亲情的时候,她却能看到厉先生状似无意的吩咐厨子做叶小单喜欢的菜。
叶小单虽然也口口声声的宣称要给她找一个更好的男人做他的爹地,但是她几乎可以想象得到,那个比厉先生还要好的男人在他这个小不点眼中几乎是不存在的。
比厉先生还要优秀的男人?她想都不敢想。
如果这个世界上真的有这样一个男人存在,那么他现在肯定已经有了三妻四妾了。
她不奢望厉先生会对叶小单怎么好,因为他完全可以把对叶小单好的责任叫给她。
她不会辜负厉先生对她的信任,她一定会好好对待叶小单,就像对她的亲生儿子一样。
看着叶小单黑葡萄似的小眼睛里充斥着担忧的情绪。慕子期扬起笑容。“小家伙,你在质疑什么呢?我怎么觉得你不相信妈咪说的话呢?”
她刚才虽然是随手编造了一个谎言给叶小单,但是叶小单平时挺有眼力见儿的,知道配合她,为什么今天这小家伙却根本不知道配合一下她?
叶小单扭过头,撅着嘴唇,“妈咪和表舅肯定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你们不说我也知道,和爹地离婚的事情牵扯到了我的抚养权问题,所以很麻烦吧!”
没办法,谁让他和厉少璟有父子间的血缘关系呢?这是他无法回避的事实。
他也很想改变现状,但是事实胜于雄辩。
海城,郊区私人别墅。
女人奄奄一息的侧卧在豪华的kgsize大床上,她的身侧,男人颀长的背影隐匿在黑暗之中,让人看不清他的面容。
不过不难发现的是,他的周身散发着清冷的气息,望着女人的眼神充斥着迷茫。
是她么?
“boss,我们该走了,飞机正在机场等候。”
恭敬低沉的声音突然从男人身后半米的方向响起,男人微微蹙眉,深深地将女人痛苦的纠结到一起的脸印在脑海里。
“让她忘记今天发生的一切。”
男人扔下这么一句话后就离开了这个密闭的空间,只余下助手和依旧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女人。
若是时光的长河可以湮灭所有过往,那么从今天起,他和她再无瓜葛。
她醒来的时候才恍然发现,自己竟然已经不在家里了,而是在偏远的连公交车都没有的郊区。
郊区的空气虽然不错,可是她现在浑身上下的骨头都像别碾压了一遍似的,这又是怎么回事?
莫非……
下意识的想到她失去意识后耳边那道熟悉的男声,牧哥哥?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就算牧哥哥现在可以扔下回海城,他也不会不通知她。
毕竟……他们是从小就定下婚约的未婚夫妻啊。
这么多年过去,她和牧哥哥见面的次数五个手指头都可以数清楚。况且,他是不屑用这种隐晦的方式碰自己的。
死机的大脑突然灵光一闪,“我……我不会是被陌生人给强了啊?!”
靠,这不是让她连跟牧哥哥交代的底气都没有了?
现在这个恋爱自由的社会这种事情虽然很普遍,不过她从十几年前开始就是人家的未婚妻了,这种事情轮到她身上后就不正常了,而且是非常不正常。
她尽管有那么一瞬的失落,不过这栋私人别墅给她的感觉特别熟悉。
空气中似乎还漂浮着她熟悉的味道,让她坑爹的心情顿时变得平和安宁起来。
除了牧哥哥之外,谁还能给她这种感觉呢?
她攥紧拳头,腾的一下从床上站了起来。谁知道她骨头一软,起的动作有多大,跌回去的动作就有多大。
“啊啊啊……到底是哪个混蛋敢占姐的便宜,千万不要让我知道这栋别墅在谁名下,否则姐一定要你吃不了兜着走!”
她很有自觉的躺下休息了片刻,两腿间火辣辣的疼着,每疼一下就让她深刻的意识到自己遭遇了什么。
不过她天生就是一个乐观派,认为船到桥头自然就会直。
遇到眼下被人欺负的情况和欺负完她之后只留下空荡荡的别墅的窘境,她觉得第一时间选择接受然后思考接下来的对策才是最明智的方案。
女人的冷静超乎了站在监控室里的男人的想象,他挠了挠头,“boss喜欢的女人果然够古怪。乐观过头了啊。”
不仅仅是乐观,还有着一般女人所不具备的随遇而安的本能。
她似乎忘记了这里是什么地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