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天后……
许欢颜一身及踝长裙,海藻般乌黑柔顺的头发倾泻身后。她赤着脚走在绵软的沙子上,时而抬头望向岸边,时而皱眉盯着脚下。
二叔到底还来不来了?
约她的人是二叔,迟到的人也是二叔。
许欢颜与欧阳水灵的看法再次不约而同,二叔真不是个会哄女孩子开心的男人。
就在她目光游离,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时……
男人一袭简单的西装衬衫,淡蓝色的衬衫如同大海的颜色,扣子零散两颗,袖子慵懒地卷在手肘上。不苟言笑、冷漠沉寂的表情在目光触及到许欢颜身上时,瞬间融化开来。
薄凉的唇勾勒出清浅的弧度,一对梨涡若隐若现。
“阿颜。”
清浅的男声浑厚低沉,蕴含了无尽疼惜、温存。
许欢颜步子一顿,诧异抬头,撞进了男人含情脉脉的眸底。
“你终于来了!”
≈小跑着扑向风尘仆仆的厉少璟,许欢颜喜不自胜。
“现在想要见你一面比登天还难。厉二少爷,俄罗斯一行还算顺利?”
她现在蜗居在大伯和水灵姐精致的小家中,虽然不能时时刻刻看到二叔,但是大伯会将他的行踪巨细靡遗的统统告诉她
厉少璟闻言,目光温柔,“就会贫嘴。”
“二叔……”
摊平手掌,许欢颜神色一凛。
厉少璟蹙眉,“干什么?”
“礼物啊!你每次出差都给我带礼物,这次竟然没有?二叔,你也太不上道了!”
哄女人的最佳法宝就是铺天盖地的礼物,哪怕只是一朵普通得不能再普通得蔷薇花,只要是二叔送的,她也能笑上好一阵子。
修长的食指倏地敲了她的脑门儿一下,“除了礼物你这脑袋瓜儿里还装了什么!”
他怎么会忘记给他的阿颜带礼物?
“当然还装满了二叔你啊!”
卖乖撒娇是她的拿手好戏,保管让二叔的嘴角咧到天上去。
熟悉的手掌,熟悉的温度……
男人骨节分明,温暖有力的大手突然将她的小手包住,说不心动,那就有些矫情了。
自然而然的靠在厉少璟结实的臂弯里,她享受的闭上眼睛,感受着阳光的洗礼,“二叔,如果以后的生活都能这么平静就好了。”
“嗯。以后……会的。”
平静悠远的眸光落在海滩四周严密巡逻的保镖身上,厉少璟在心里默默承诺着。
阿颜,会有那么一天的……
欧阳水灵乔装的许欢颜还在厉家庄园里作威作福,真正的阿颜出门必须小心翼翼,她的脸,不能暴露在任何镜头之下。
老爷子心思缜密,不能让他发现真正的阿颜已经被他调包藏了起来。
许欢颜感受到男人情绪的波动起伏,闷声道,“二叔,跟我在一起的时候不能愁公事!”
“小丫头,你又知道了。”
宠溺的将瘦削的丫头往怀里紧了紧,厉少璟敛下眸底冷冽的杀气。
他不该把情绪带到她面前。
自从上次被陈翔绑走,阿颜的性情越发不羁。
同时,她也不再纠结于他同本家的恩怨,甚至栾艺艺的生死。
只是那么一次,她仿佛就看透了生死,越发洒脱起来。
银铃般清脆的笑声突然响起,许欢颜扬起傲然的笑,“还真不是我吹,这个世界上恐怕没人比我更了解二叔你了。”
不过日后……会不会出现一个比她更了解厉少璟的女人,她不敢想。
挑眉等着男人反驳,许欢颜得逞的笑容瞬间僵硬在嘴角。
“你……你怎么在这里?”
秦烈不该出现在已经被二叔全面封锁的沙滩上,他是怎么进来的?
秦烈眉眼含笑,稚嫩的娃娃脸此刻却隐约带着许欢颜看不懂的怒气。
“许小姐,没想到你还能记得我,真是我的荣幸。”
他们约好的,七天之内,他对她言听计从。
但是厉家庄园里的那个许小姐,貌似对他们曾经的约定没有半点印象。
这不是太奇怪了吗?
今天他无意间闯入这里,没想到得到了意想不到的内幕。
许欢颜震惊之余立刻从厉少璟怀里挣脱出来,“秦烈,你不能出卖我!”
虽然她不是厉家人,但是看厉老先生那副打定主意要让她嫁给秦烈的样子,她觉得她就算抵死不从也是胳膊拧不过大腿,白费力气。
与其坐等别人操控她的人生,她宁愿做个胆小鬼,先逃出来再说。
“秦烈,忘记你今天看到的一切。爷可以留你一命。”
冷冽的杀气从深邃的眸底迸射出来,厉少璟强势的将许欢颜重新揽入怀里,宣示主权。
秦烈讽刺的自嘲,“我又没说什么,你们一个求我,一个吓我,我都受宠若惊了。”
他对许欢颜的感觉确实有别于其他女人,不过硬要说这就是爱,却有些牵强了。
爱一个人,应该得到那个人全心全意的回应,不然,强求来的感情势必会不得善终。
厉少璟玩味着秦烈的回答,“那你现在就可以离开了。”
他若是真能保守这个秘密,他仍然是厉家的下任家主。
秦烈胆敢在自己的眼下做出任何引起他怀疑的举动,他会毫不留情的了结了他。
嗜血的目光一直萦绕在身侧,秦烈耸了耸肩,“厉少璟,想要保护她的人不止你一个。你可别把我对她的感情看的那么狭隘。虽然我们做不成夫妻,不过朋友还是可以的。违背她心意的事我是不会做的。”
许欢颜感激的看向娃娃脸秦烈,“没想到哥们儿这么够意思!讲义气,纯姐们!也不枉劳资那天跟你拼了那么多酒,最后把我自己都喝断片儿了!”
“还有这事?阿颜……”
许欢颜说的忘我,不知不觉间就把她跟秦烈打赌喝断片儿的事扔出来了。
男人低沉的声音在头顶响起,许欢颜浑身一凛。
“呵呵……呵呵呵……二叔,那天我们喝的都是果汁,就是后来喝太多所以才睡着了。”
她的酒品向来让人不敢恭维,所以二叔在家也给她下过禁酒令。
这不,一出家门她就忘了这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