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那天在益青山上,真正见到了苏怀锐发狂的人,根本就不敢相信,自己看见的是狂刑人。
普通人的思维,想的其实也没错,毕竟已经一百多年都没有出现过的狂刑人了,这个时候突然间出现在自己的眼前,难道自己就是这个世界上最不幸的那个人吗?!
这绝对不可能!不管怎么说,“狂刑人”这三个字,所代表着的东西,是非常不好的,所以没有人愿意承认狂刑人的出现。
事情似乎也就按照着,银世城和薛境明的安排,这么发展着,也没有出现什么纰漏。
唯一的问题就是,苏晚晴跑了。
从那天过后,薛境明就一直都在安排人手去追捕苏晚晴,同时整个苏家也就在一夜之间,突然就破败了。
苏怀锐作为苏家的家主,被张道年活活打死,苏家再苏城自然是一落千丈。
虽然张道年和苏怀锐之间是决斗,但是决斗失败之后的那一方,除了要以生命为代价,结束决斗之外,还要付出比决斗更惨烈的代价,那就是世家。
按照银家给出的官方说法,张道年的确是一名幻术师,这就有了一个合理的解释了。
在巨海大陆上,幻术师是极其罕见的,往往出现了一名幻术师,但这名幻术师基本上都是各个强大的世家,争相竞争的对象,也就一种情况,就是这个幻术师不愿意加入到世家中。
但是不管是归属于哪一方的势力,幻术师总是独来独往,没有家人、朋友,这点是确定的。
相比较张道年没有家人来说,苏怀锐就比较惨了,在和张道年决斗之后,苏家也连带着毁了。
就在决斗那天,甚至是还在决斗没有开始的时候,苏家似乎就已经开始解体了,先是在云堂里昏迷过去的桃儿和苏晚樱失踪了,再后来是整个苏家着了一场大火。
因为苏家是苏城最大的世家,苏宅建造的地方又非常的偏远,远离苏城中心,等到人们发现苏城着火的时候,根本就来不及去施救。
几乎占据了一整个山头的苏府,从有浓烟冒起来,到火光冲天,仅仅才过去一炷香都不到的时间。
因为特殊的地理位置,加上这场大火来势实在是太凶猛了,所以根本没有人能去救火,在这样的情况下,人们也不清楚究竟苏家还有没有人,能从这场大火中活下来。
事实上是,等到烧了整整三天的大火,熄灭的时候,人们也没有看见有人能从苏府里出来。
如果最不幸的事情是,停留在苏府里的所有人,全部都被烧死了的话,那么这一切已经成真了。
苏家就这么消失在了苏城,这对苏城中几个小世家来说,这就很尴尬了。
原本是抱着去热闹的心态,结果没想到,这热闹实在是太惊悚了,最后人们从益青山上下去的时候,仍然能够听见从益青山山顶上,所爆发出来的巨响。
这的确是一场决斗没错,但是前提条件是,张道年是没有星魂的人,而苏怀锐是一个星耀境六阶的人。
原本是一场毫无悬念的决斗,但是谁都没有想到竟然,会以苏家的灭亡而收尾。
所有人大概就没有想到,事情的发展竟然会是这个样子的,其实这中间还有一个人,也完全没有想到,事情竟然会这样。
这个人,就是这场苏城决斗的主角,张道年。
他的脑海中不断的出现,苏晚晴的样子,也出现在他被人打晕之前,益青山比斗场上的一片狼藉,还有就是薛境明的样子……
这些东西和画面,全部都交错在一起,然后在他的脑海中,不断的旋转、拼凑、分离……
“崇凌狱”他还听见了崇凌狱的名字,这不就是他这次前往的终极目的当地吗?王桂和小山白都还在崇凌狱等着他呢……
张道年始终昏昏沉沉的,他能够感觉到,自己是在路上,有人或者是用这什么东西,在抬着他。
但是他并不清楚,这究竟是什么东西,一路上颠簸不减少,而他也始终没有清醒过来……
益青山山脚下福源客栈。
福源客栈算是苏城历史最悠久的客栈了,没有人知道他究竟是什么时候,建设起来的,听客栈老板曾经说过,他们这家客栈和益青山的岁数一样长。
听说到了这个说法的人,全部都认为客栈老板是脑子不好使,客栈怎么可能和益青山同岁呢?
谁能知道,益青山究竟是什么时候有的?
在巨海大陆上,天地法人,天排在最前面,也就说明了天才是主宰这一切的根本,益青山是什么时候有的,这不是只能去问天吗?!
老板其实也就这么随口一说,有的人觉得他是疯子也好,或者有的人会向他打听,是不是这里有什么关于益青山的传说,他倒是乐意说上一说。
这大概又是一百多年前的事情……
“那时候,在巨海大陆上几个种族之间啊,是打得不可开交啊,你们知道吧?那个时候的巨海大陆,为什么要叫做巨海大陆呢?是因为原本在这里,根本就没有陆地的,人都是从海里面爬上来的!”
“你这简直是在信口雌黄!人要是从海里来的,那岂不是我等都是鱼虾之类的了?”
“诶,这位公子说的没错,人,本来就是鱼虾,首先你不能抗衡天地法则,一棵树都比你活得长,你凭什么说自己和鱼虾没有区别呢?”
“你这怪老头,就会说这些胡话,退房!我不住这里了!”
客人怒气冲冲的收拾好行李,离开可福源客栈,老板是一个白头发老头,他倒是也不生气,好像是对于这样的场面,早就已经见怪不怪了。
“这生意多一个人和少一人,又有什么区别呢?该来的总是会来的……”他又开始自言自语的说话了。
阿布背着昏迷的苏晚晴,风白走在最前面,下了山之后,其实风白也曾经想过,面对整个益青山的封锁,会不会蔓延到山脚下?
又或者是,银世城会大张旗鼓的追杀苏晚晴?
但是这些想法也仅仅只是出现了一瞬间之后,又全部都被风白给否定掉了,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既然,银世城都已经开始封锁益青山了,那么也就是说明,他决定要把在益青山上,所发生的事情全部都捂住,但是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不管容不容易,在风白看来,他既然是决定了封锁益青山,那么只要离开了益青山,就是安全的。
甚至是,其实最危险的地方才是最安全的地方,所以风白决定,就在益青山山脚下的这间客栈落脚。
从把苏晚晴打晕之后,阿布在风白面前就彻底失去了话语权,风白或许是因为这一路上,实在是太无聊了,才会和阿布之间,有了一些超过身份的互动。
现在风白要决定做的事情,有一些情况下,阿布是会出手去制止的,原则上只要是在风白心情好的情况下,他是不会说什么的,甚至大部分情况下,还会顺着阿布的意思去做。
但是在苏晚晴的这件事情上面,风白是完全不听阿布的建议的,甚至现在在风白的眼中,阿布又重新回到了,是一个普通的下人而已的身份。
阿布心里也是惊讶,其实这一路上,他认为自己是比较的了解风白了,表面上看着风白就是一个世家子弟而已,没什么特别的,性格有些傲娇,有点莫名其妙的洁癖,还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神秘癖好。
但事实上,等到风白真的露出了自己的真实面貌的时候,阿布又巨大的落差,没想到这一路上风白的人设都是他装出来,这会儿应该才是正真的他吧!
而且是在遇见了,所谓的他喜欢的第一个女孩子的情况下,否则阿布这辈子恐怕都见不到,一个人竟然能把自己隐藏的这么深!
“老板,还有没有房间?”走在最前面的风白,开口问道。
老板抬头看了风白一眼,本来想说“没有”的,但是话还没出口,就被风白身上所散发的强大的威压所震慑!
再转头一看,风白身旁的这位男子身上,竟然扛着一名女子?
这又是在惹麻烦了?
“我们就只住一晚,明天天一亮就走。”风白说道。
面对着风白的威逼利诱,老板似乎是无可奈何,只能说道:“上房一间,天亮就走。”
他的声音很大,这显然是对楼上的人说的,风白抬头望二楼看去,楼上站在一个侏儒,他听见了这句话之后,就立马从楼上下来,带着风白他们上楼去房间。
“客观好好休息,要是有什么需要再叫我就好!”说完,侏儒关上房门,退了出去。
阿布把苏晚晴放在床上,拉上被子给她盖上,转身走到桌边坐下来,对风白说道:
“你这样做,会不会不太好?等下她醒了怎么和她交代?”
“还有你打算把她带回风家吗?现在益青山是什么情况,你应该是清楚的!”
阿布一口气,把想说的都说出来,虽然这次他出来,的确只是为了保护风白的,但是问题是他不可能装作什么都看不见啊。
苏晚晴不是一件物品,而是一个活生生的人,等到她醒了这一切又该怎么解决呢?
“为什么不呢?”风白喝了口茶说道,他的表情是那么的自然,好像这一切是他早就计划好的一样。
阿布震惊了,他不可置信的说道:“你在说什么?你打算把他带回风家?然后呢?成亲?!”
风白没有回答阿布,而是放下手中的茶盏,他回身看了看躺在床上的苏晚晴,认真的说道:“我是这么打算的!”
就好像有一道闪电在阿布的脑海中闪过,他简直不敢相信,风白说了什么?!
“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啊?!”阿布声音中透着急切。
原本这一路游历上,风白所表面出来的样子,完全都符合一个世人,对世家子弟的看法和人设,但是事实上风白绝对不是这样的人,要是之前阿布不了解风白的话,那么现在他应该在清楚不过了,之前的风白所有的样子,甚至是说过的每一句话,都是他装出来的!
“怎么不知道?我喜欢她,这不就够了?!”风白说得理所当然,仿佛这一切本身就应该是这样的,并没有任何地方不对。
“那要是等下她醒了,她不愿意呢?”这是阿布最担心的问题。
要是说两个人是你情我愿的话,这也就算了,但是在益青山上所发生的一切,无不说明,叫苏晚晴的这位姑娘,眼里是只有张道年一个人的。
先不说她是被打晕了,强行带走到了这个客栈里面的,要是等她醒了,不追究被人打晕这件事情,就算是知道了,在面对风白的要求的时候,她又会怎么做呢?
“不需要她愿意,我愿意就行了。”风白眨了眨眼睛。
阿布被风白的回答给噎到,他张了张嘴半天没说出话来,是不是他对风白还有风家有什么误会啊?
怎么事情突然间,就开始往无法控制的方向去发展了呢?
“你这和强抢民女有什么区别?!”阿布最终还是吼了出来,他无法忍受,他奉命苏保护的人,竟然是一个品行不端的人!
“强抢民女?你在说笑么?你知道风家是什么世家吗?你知道多少女人梦想着嫁入风家?我能看上她,是她的福气。”这句话的后半段,风白的口气是陈述,这在他看来没有什么不对。
“我刚才说了,要是她不愿意呢?她要是不愿意,必须放她走!”阿布不能眼睁睁看着风白犯错。
“不会的,她不会说她不愿意的,等她醒过来的时候,就已经是风家的少夫人了!”风白又重新端起茶盏,轻轻抿了一口。
阿布瞪着惊恐的眼睛,他怎么就觉得,现在他完全不认识风白了呢?
是一点都不认识,这就好像是一个陌生人一样,但是他是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就发生在自己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