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者是客,何况这面前的两位客人来头颇大。
“温小仙长之名实在如雷贯耳,不知仙长师尊近来安好?”刘磊客气道。
温荼荼品了一口侍女新递上的香茗,笑道:“师尊安好,劳城主大人挂念。”
她师父就在她身边坐着呢,手里还持着刚刚从她桌上拿走的玉壶,他这模样,能不安好吗?
刘磊也不是真的关心方子弥如何,毕竟人家一个天界都急着收的人,就算不安好,他也帮不上忙。
随后他把目光又投向了方子弥:“这位仙长不知如何称呼。”
温荼荼心道疏忽大意了,都没有向城主介绍过方子弥,却见方子弥并不慌乱,他盘弄着手中的玉壶,淡淡勾起嘴角:“在下周似锦。”说完喝了一口酒,不再多言。
温荼荼倒是有些尴尬,师父用谁的身份不好,偏用周似锦的,若是被周似锦知道了,不知他那欠揍的嘴又能说出什么话来。
刘磊倒不疑有他,笑道:“原来是周仙长。”
三人闲聊几句后,温荼荼笑道:“城主大人,我方入这舟孜城,可就听说了不少你家小姐的善举,不少贫苦的百姓都盛赞刘小姐是活菩萨,城主大人还真是教子有方。”
听到温荼荼夸自家女儿,刘磊神色变幻了一下,有乍听之下的骄傲之色,也有感慨命运的唏嘘,最后他叹息一声:“小女所为皆不值一提,照顾城中百姓本就是我们城主府的责任,小女她虽是一介女流,也是心怀舟孜城的。只是……”
说着他喝了一口酒,面上更是郁郁:“算了,不提了……”
温荼荼好不容易把话题引到刘华容的身上,怎能说不提就不提了,她忙道:“城主大人,若是有什么难处,我和我师兄倒是可以帮忙。”
她这一句话说得巧妙,明明是他们凑上门来要管闲事,却说得好像是刘磊求他们帮忙一样,在暗中把饵放在刘磊面前,容不得他不咬钩。
果然,刘磊一喜,他蹭地立起,向温荼荼和方子弥行了一个大礼:“那可太好了,我先谢过二位仙长了。”
云隐宗,那可是正儿八经的修仙门派,那个叫周似锦的他不清楚,可温荼荼那是仙道第一人方子弥的高徒,云隐宗立宗以来最年轻的执事长老。
她若没辙,那这世上能救他那个倒霉女婿的也没几人了,这么好的机会送上门,他当然要把握住。
“城主大人不必如此,不如先和我们说说,贵千金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温荼荼道。
刘磊想了想,回道:“其实并不是小女出事了,是她的相公,我们城中商贾世家左家的独子,左染。”
温荼荼点头,这一点她早就知道,但她还是努力装出一副不明所以的表情。
刘磊又是叹气:“我和左家老爷子也算是好友了,往日两家人家常走动,所以小辈们接触的也比较的多,左染那小子算是我看着长大的,秉性不错,而且还特别机灵,要说唯一的缺点,就是太爱胡诌了。”
“太爱胡诌了?”温荼荼好像捉到了某些重要的问题。
刘磊点头:“是啊,生意上倒是一本正经,私下里总爱编些有的没的忽悠别人,特别小女华容,小的时候生性单纯,别人说什么都信,左家小子编了不少故事专门来骗她玩儿。”他又灌了一口酒,似乎对于别人骗他女儿这事儿很不满意:“骗来骗去,两人偏偏培养出了感情,不过左家小子还算争气,我当年气不过他总是戏耍我家华容,说他什么时候能把左家变成舟孜城中首富,什么时候才能娶华容,嗐,没想到那小子还真做到了。四年前,华容正式嫁入左家,原以为女儿嫁了喜欢的人,能平顺一生,没想到好日子才过了一年,左家那小子就出了那档子事儿。”
听他说到这儿,温荼荼心里对这件事儿已经有了一个大概的推测,但还是问道:“左公子怎么了?”
刘磊皱眉,倒酒:“三年前,左染说要在城外一处枫林的地方设立客栈,供往来行人歇脚,名字是华容取的,叫红叶居,说是他们两人是在枫树下相识的,所以这么取名。”
红叶居,温荼荼抬起头,看着头顶之上遮天的红叶,笑了笑,原来红叶的名字是这么来的。
刘磊还在那说着:“后来,他一个人外出勘探时,不慎落马,腿也被突出的尖石刺穿,等我们找到他的时候,他浑身凉的和死人无异,好在心口还留着最后一丝热气,我们把他运回城来,左家花了重金求了一些仙药给他疗效,华容不分昼夜地在他床前照顾着这才把他从鬼门关上拉了回来。可他却一直睡着,这三年都没有睁开过一次眼,左家老爷子和大奶奶也因为左染的事情伤心成疾,我家华容虽然哭得眼都快瞎了,但左染的心血,她不愿意让它付诸东流,所以……左家上上下下这几年全靠华容操持,她也是操碎了心,连头发都白了不少了,那丫头,才二十出头啊……唉……”说完,他叹气,握紧手中的酒杯又是一口灌下。“所以,我想请仙长们看看,左家那小子是不是还有救?”
听刘磊说了这么多,温荼荼只觉得那个叫做刘华容的女子是真的不容易,她心里对这素未谋面的女子有了一丝钦佩和同情,她开口道:“还请城主大人引我们见一见左公子。”
刘磊激动地道:“既然如此,事不宜迟,还请仙长们移步左府,我为仙长们引路。”说完,他又冲周围吩咐道:“来人呐,备下马车,我们去左府。”
他欢喜至极,此刻手舞足蹈地,倒不像是初见时那个稳重磊落的城主,倒像是一个快乐的顽童。
这个刘磊城主也是性情中人啊。
温荼荼对这城主的好感又多上了几分,她凑近方子弥,轻声道:“师……师兄,我想大概已经明白了左染身上到底发生什么了。”
她在想事情时,没有注意到自己离方子弥到底有多近,她的发顶差那么一丝就要抵到方子弥的下颚,方子弥忍住不去伸手揉她的头发,但他也躲开,只是挑眉道:“哦?”
温荼荼点头:“嗯,只要再跟刘华容见一面,这件事情的始末因果便能理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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