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那白巧倒像是松了口气似的,当下便笑道:"回夫人,奴婢是在点心铺子外面的小摊位上买的,卖香囊的是个老妪,也不知现下还在不在了。既是您喜欢,下次奴婢再经过的时候留意着,若是瞧见了,就买了送您府上去,您看可好?"
闻言。顾九又不动声色的打量了她,见白巧脸上的有些心虚,复又收回目光,笑着点头道:"你有心了。"
看来,她倒是怀疑错了对象。
有问题的不是沐凝,而是这个丫鬟。
只是,这个白巧为何要给沐凝下毒?
她心里这样想着,又故意笑道:"不过也不必这么麻烦,我的丫鬟手最巧不过了,待会让她瞧瞧这香囊上的图案,回去必然能绣出来。"
说到这儿,顾九又想起什么似的,道:"不过那老妪倒是心思巧妙,我闻着这里面还有药香,只不知道用的是什么。怪好闻的。到时候一并让府医看看,给我配个一样的药草放进去。"
她这话一出,白巧的神情顿时大变,勉强克制着自己的情绪,极力的笑道:"这就不必了,夫人若是喜欢,奴婢也会绣,到时候给您绣个一模一样的也行。"
这里面可是有东西呢,但凡有些本事的大夫都能看出来,她也就是仗着这别院里无人懂这个。
可是若是被顾九着人瞧过了。那可就瞒不住了!
见白巧慌了神儿,沐凝的笑容微收,捏着香囊的动作也用了几分力道。
她不是傻子,看到现在,还有什么不懂得?
怕是这位秦夫人要香囊是假,看出问题是真吧。
念及此,沐凝心中冷笑一声,面上则是笑道:"一个香囊罢了,不必这么麻烦,妾身也会做绣活儿,明儿个裁剪了布料,给夫人绣一个更好看的。"
她一面说着,一面将香囊收了起来,待得看白巧的时候,面上已然平淡无波了:"你去厨房看看,这饭菜怎的如此慢?"
听得沐凝这话,白巧顿时松了口气,行了礼之后便走了。只是心里已然打定了主意,今夜就得将香囊里面的东西换掉,否则的话。被发现可就不好了!
待得她走了之后,沐凝则是将香囊直接系在自己的腰间,旋即笑道:"多谢夫人。"
她这话说的没头没尾的,顾九却是懂了。
沐凝看出来了。
"无妨,你留心些吧,这不是个善的。"
顾九这话一出,沐凝脸上的笑容也多了几分,应声道:"夫人放心,我记下了。"
她并不傻,只是没有想到,住在这姜家的别院里,竟然也会有人生事罢了。
不过现下既然知道了,想要再算计她,那才是做梦呢!
她是聪明人,所以顾九点到即止,此时听得她这话,点头应声,便不再说这个话题了。
先前去端月饼的丫鬟也回来了,沐凝这才笑着看向顾九道:"夫人,您尝尝这个月饼,是妾身做的。"
不知怎的,她第一次见顾九,就觉得很有好感。而今夜这事儿,更让沐凝待她的好感多了几分。
今夜这事儿,平心而论跟顾九可没什么关系。人家大可袖手旁观。可她没有。
不但管了,且还管的十分有分寸,这让沐凝心里越发觉得,这位姑娘,是个可结交的人。
而她的态度。顾九自然也感觉出来了。
因此这会儿听的她的话,顾九笑着应了,依言朝着那月饼看去。
见那月饼做的精致小巧,且还是透明的面皮,露出里面紫色的馅儿来。她一时有些惊奇。笑着道:"这月饼怎跟我吃的水晶饺有些像?"
沐凝笑吟吟道:"便是学了那法子,自己改良的,索性我闲来无事,只是味道不如外面卖的。"
她说着,自己捏了一个吃,又不知想到什么,特意指了指其中一个红心馅儿料的,道:"夫人尝尝这个。"
顾九依言接了,一口便咬到馅儿,先是蹙眉,继而又有些惊喜。
第一口吃着有酒的辛辣,可辛辣未过,取而代之的便是缠绵的香甜,两个味道相互交融,倒觉得满口生津。
顾九吃了一口。就见沐凝促狭的问她:"如何?"
顾九如实说了,又问道:"这里面,可是有酒?"
见她发现,沐凝顿时笑眯眯道:"夫人吃的这块,是唯一一个有酒的。"
原本是要恶作剧姜道臣的。不过丫鬟们端错了月饼,倒是将这个带酒的端来了。既然如此,戏弄一个是一个。
见状,顾九一时有些失笑,复又赞叹道:"沐老板当真是心灵手巧,这味道极好。"
比外面做的点心还要心思精巧,的确是个妙人儿呢。
闻言,沐凝眼中笑意越发多了几分,又有些赧然道:"夫人,你尝尝这个。"
这一次她给的是莲蓉蛋黄味儿的。嘴里酒气还未褪去,又被这沙糯的口感征服,顾九原本并不饿的,倒是被这月饼吸引,一连吃了三块儿。
还是沐凝替她倒了酒。一面笑道:"夫人大可不必如此捧场,方才我可听到了,厨房蒸了蟹,待会咱们移步院中,饮酒赏月,也是快事了。"
她这酒,可是专门为中秋准备的。
听得她这话,顾九果然眼睛一亮,旋即笑道:"甚好。"
二人在这边聊得投机,而那厢的姜道臣跟秦峥。气氛可就没有这么融洽了。
他们就在隔壁的房间,虽然关着窗户,可也能隐隐听到旁边传来的笑声。
这两个人,竟能相处的如此好。
姜道臣才想到这里,就听得秦峥问道:"事情查的怎么样了?"
闻言。姜道臣心神一敛,旋即收了那些杂乱的念头,有些赧然道:"回大人,还在查。"
说这话的时候,姜道臣的神情也有些羞愧。
先前因着沐凝,姜道臣跟秦峥立了誓,可是这事儿并不如他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沐凝的身后是红莲教,一个藏匿了二十多年都在暗中行阴谋之事的,怎么可能如此轻易的现身?
所以先前的时候,他的布局虽然成功了,却也只成功了一半。
京中红莲教分舵被他完全肃清,然而这些人却都是边缘人士,并无一人知晓总舵在何方。
更遑论说那些核心人物了。
不过也并不是完全没有收获。
至少,他顺着那些蛛丝马迹,已然查到了些东西。
姜道臣沉吟一番,到底是轻声道:"大人,属下查到的那线索……有些不妙。"
这话一出,秦峥顿时懂了,蹙眉问道:"怎么,与咱们先前想的一样?"
当初因为这事儿过于难查。秦峥便从那些背景里面推测,此事怕是与皇族有关。
而现下姜道臣的话,则是证实了他的猜测。
"嗯,此事与三皇子脱离不了关系。"
先前在河南的时候,因着矿场的事儿。原本秦峥怀疑的是二皇子。
可没想到,如今事情一转,那些蛛丝马迹却指向了三皇子。
"可靠么?"
姜道臣点头应了,压低了声音道:"十之八九,只是。这事儿没有证据,且也未曾抓到主谋,属下不敢贸然行动,怕打草惊蛇。"
这事情若是牵涉到了那些旁支的皇族还好,可是牵涉到了三皇子,事情却是大了。
毕竟,皇帝一向最痛恨红莲教,而三皇子,却是他最疼爱的儿子之一。
若此事属实,那么朝野上下,必然会震动。届时可就不是如现下这般简单,只被禁足一番,就又被放出来了。
河东河道之事,说到底只是贪墨。
皇帝之所以惩处两位皇子,更多的是因为要做给天下人看的。
然而红莲教却不同,那是皇帝的底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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