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怎么回事?”宋于清才从后院回来,就被气急败坏的宋岩叫到一旁,“你不是说皇上不会派人到虔州来吗?现在怎么办?”
宋于清扶着宋岩坐下,“叔父莫急,皇上若是看重虔州就不会只派个妃子来。”
这个事情宋岩当然想的明白,但是他现在担心的是另一件事,“东西收拾好了吗?”
“叔父放心,不会留下马脚的。”
“你手上的事停一下,听说她是皇上最宠爱的妃子,先观望观望这个高妃娘娘的路数。”
“于清明白。”
高笑这一觉就直接睡到了晚上,苏镇在外面叫了两遍门,齐妃推了推高笑,高笑这才醒转过来。
前厅已经备好了晚饭,就等着高笑过去开席。高笑简单拾掇了下自己,便和齐妃欣然前往。
如意卷、莲子粥、绣球干贝、姜汁鱼片、八宝兔丁、百花鸭舌、明珠豆腐还有一品长春汤。
高笑不动声色的看了眼齐妃,饶有趣味的挑了挑眉。
桌上的主位还空着,宋岩坐在主位的旁边,宋岩的旁边坐着的是宋于清。
齐妃的眼神在桌上扫视一圈,宋于清一介白衣都坐在场上的众位官员之上,有点意思。
宋岩见高笑来,赶紧站起身迎接。
高笑拉着齐妃到自己身边,然后朝着宋岩挥挥手,宋岩很是识趣,当即便朝旁边又挪了一个空位出来。
“娘娘,这位是……”宋岩对旁边的这位感觉有点面熟,但是一时想不起。
高笑这才恍然,好整以暇道:“哦,忘了介绍,这位是宫里的齐妃娘娘。”
宋岩虽然面上故作镇静,但是内心早就已经泛起惊涛骇浪,宋于清的内心完全不比宋岩平静,这位齐妃娘娘的地位完全不是高妃娘娘能比的,齐妃是齐老将军的独女,捧在手里长大的,皇上绝对不可能让人她在虔州出意外的。
宋岩很快就回过神来,“老臣有眼无珠,对娘娘多有怠慢,请娘娘恕罪。”
齐妃很好脾气的摆摆手,“无妨。宋大人坐吧。”
高笑拉着齐妃落座,拿起筷子,眼神在桌上扫了一圈,状似无意的开口:“姐姐,虔州的伙食真的不错。”
“是啊,宫里御膳房也不过如此了,没想到在虔州还能吃到这样的膳食。”
宋岩听到这话,神色惊诧的看向宋于清,在场众人都神色各异,大气不敢出,这时候倒是宋于清站起来,面露难色,“请娘娘恕罪,这恐怕是娘娘最后一次在虔州用到这样的膳食了。实不相瞒,现在的虔州物资匮乏,这桌膳食完全是叔父用自己的月俸筹备许久得来,以后只怕难再得了。”
“这样啊,”高笑颇为遗憾,“宋大人,你带的月俸多不多?”
宋岩一脸尴尬,“娘娘说笑了。”
高笑认真脸,“我没有说笑啊。这么好的饭菜别糟蹋了,快坐下吧。”
“你怎么看?”吃过晚饭高笑回到房间,坐在床边问齐妃。
“你先前说这个宋岩有问题我还不信,现在看这个府衙还真是有点不简单。”齐妃回想了一下,竖起一根食指,“今天那桌饭菜,少说这个数。”
“于清,你以为如何?”夜里,整个府衙都归于寂静,宋岩将宋于清叫到屋里。
“侄儿以为,这两人不足为惧,说句不客气的话,到底是妇人,不过是当着新鲜罢了,叔父只管恭恭敬敬的招待就是了。毕竟是宫妃,咱们还是不好过分接近。”
这话宋岩觉得有几分道理,但还是有几分顾忌,“那个高妃也就算了,看着是个娇气的女子,倒是那个齐妃,听说她曾经跟着齐老将军奔波各地,是个有主意的,难保她不会生事,盯着点。”
“侄儿明白,明日便招两个贴身侍女去伺候两位娘娘。”
一天接连两次惊吓,宋岩觉得身心俱疲,这会身体乏得很,“这事你亲自去办,还有,粮仓那边你去盯着点,不知道,旁人叔叔是不放心的。”
“侄儿定不辜负叔父的信任。”
在府衙里住了一夜,第二天高笑就到了军营驻地,和高兴说了自己昨天的想法,高兴听完之后先是惊喜,转头又有些顾虑,“可是,这些人断粮的日子咱们不知道啊?”
“这个不难。”高笑朝高兴招招手,在他耳边低声耳语了几句,高兴越听脸上的兴奋表情越是抑制不住,连连点头,“明白了,我马上去查。”
高兴听完当即转身领上几个人噔噔噔的跑远了,齐妃站在高笑身旁,疑惑着问:“你和他说什么?”
高笑一脸神秘,“秘密。很快你就知道了。”
往后的几天,高笑还真照着宋岩的话说的一样,每天窝在府衙里,喝喝茶水,吃吃糕点,偶尔在后院转转还止不住的抱怨无聊,倒是齐妃每日男装打扮,出门转上半日,然后一脸严肃的回来,惹得宋岩心神不宁的。
宋于清见状出言宽慰,“叔父放心,侄儿都派人盯着呢。”
宋岩无力的挥挥手,示意宋于清出去,随后瘫躺在椅子里,心里翻腾的厉害,自己在官场浸淫这么多年,怎么会走到提心吊胆的这一步呢?
齐妃照着高笑的话,每天都往军营去转上两圈,然后在回府衙,一连几天,就算齐妃的性格再韧,也搞不懂高笑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样,心里满是疑惑,终于忍不住开口问。
高笑勾勾嘴角,刚准备开口,府衙里的小吏就站在外面敲门,“主子,高将军求见。”
高笑掩唇而笑,冲齐妃打了个响指,“有人来告诉你喽!”
高兴兴冲冲的进来,仔细的掩了门,“查到了。”说着从怀里摸出几张纸摊到桌子上推到高笑和齐妃的面前,“这个是我在虔州附近的米铺和粮店拿到的账本,这是里面看着可以的账目我拿回来的。你看看。”
齐妃恍然大悟,“原来那天你是让高将军去查暴民提前采购粮食的数量?”
“没错,”说话的是高兴,“这一查可查出不少东西。”
高笑把这几张账目挨个看了一遍,这只是高兴从中间撕出来的几页没头没尾的账目,高笑本来看古代的账簿就头痛,现在更是看不懂,直接把这几张纸推给齐妃,“阿姝你看吧。”
抬头问高兴,“哥,按照你的推算,如果这里面的账目都是叛军提前采购的话,你觉得那些叛军的余粮还能撑多久?”
高兴满脸喜色,“照这么算的话,满打满算三日。”
“当真?”齐妃猛地抬头。
“当真,”高兴激动的捶了一下桌子,“妹,你这招真厉害,接下来就是派人在街上查探了。”
高笑耸耸肩,“剩下的事就不归我管了。”
“妹你放心,剩下的包在哥身上。”高兴把胸脯拍的砰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