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仙的通知书来了,她鲜格格的拿着跑来给我看,是二本,商贸学院。我知道她并没有来炫耀的意思,她是真的高兴惨了,和好朋友分享而已。我自然真心的祝福她。毕竟如果她的性别为男,我俩算是青梅竹马的小了。
“晓黛,你知道吗?我们商学院分部,我的系院就在a大对面呢!”
“那你得好好捯饬捯饬,找个a大的才子做男朋友!”我笑得有些勉强,a大对我来说,是一种蚀骨的痛。
“嗯嗯,王坤和刘涛都在a大呢,上次聚会,两个人差点打起来……”不知为何,何仙突然闭了嘴。
“为什么?”我盯着她追问,隐约预感和我有关。
“没什么,就是喝高了,好像不太痛快。”何仙不愿多说,我也不想问了,问了又如何,意义不大。
“你呢,你通知书来了没有?”她关心的问。
“也快了吧!”我算幸运,勉勉强强被调剂到一所普通的专科学校,行政管理专业,也就二年制,很快就可以出来自食其力,赚大钱了。
整个假期,我却过得没来由的充实,爸妈因为我竟然没有考过何仙而大受打击,受不了她姆妈三天两头的刺激,报了十五日欧州团,下血本去弥补心灵创伤了。外公外婆也托付给了我,我爱她们甚过我的亲娘,我一点点的啃着电脑知识,把林黛的所有影片刻录成盘,手把手教外婆怎么用电脑放碟片看电影,另外我也潜心研究食谱并一日三餐的付诸实践。每天忙活的大汗淋漓的结果,是厨艺惊人的进步,不止俘虏了外公外婆的胃,连邻家小孩每每饭点随香而来,蹲守在我家门口,含着手指眼巴巴地想讨口菜吃。我喜欢这样的日子,让我忙碌的不用胡思乱想,虽然我总是疑神疑鬼,感觉手机好似不经意间在作响,等我按亮屏,却没有刘涛熟悉的电话号码,一次也没有。
何仙来找我,商量着学校提前军训的事,想让我帮她扛行李送她入校。我惊诧于她的脸皮厚到如此令人指。
“你脑子没进水吧,我虽然没考上好学校,但我的自尊还健全,你真当我白痴啊!”我指着她想骂娘。
“出去出去,和你姆妈一样让人讨厌。”外婆同仇敌忾,感同身受。
何仙红了脸:“阿婆,晓黛,我妈喜欢乱说话,到哪总会惹些事端出来,我不想让她送,我只有晓黛这一个朋友,所以才来求你帮帮忙。”
我心一软,何仙也很可怜,打小没有父亲,亲妈为了生活,把自已变成了一个粗鄙自私的妇人。我看向外婆,外婆想我所想,叹了口气,也不再言语了。
可我也不想这么妥协:“那这样,你欠我一个情,我哪天想让你还,你就必须还,不可二话!有老太作证,你誓。”
“好,誓,如果违约,我生下的小孩没屁眼!”何仙笑了,含着泪。
我有些后悔答应帮何仙这个忙,商学院果然很大也很漂亮,入学新生及随行家长个个喜气洋洋,大声谈笑,我心里酸溜溜的,但临阵脱逃也自然不是我的风格。
来之则安之,我这个陪护人算做得彻底,陪她走着入学流程,然后进宿舍,为了给她挑下辅,我一显悍妇本色,然后收拾行李,打扫、辅床。我都嫌弃自已这个劳碌命,人家一句好话,我就真把自个当回事了。
等我的利用价值被榨干,何仙便送我去车站,出了商学院,果然,离a大真得很近,仅隔一条马路,看得分明,a大不负名校声誉,门口那两尊石狮子庄严肃穆地坐着,霸气侧漏。郁郁葱葱的青翠夹裹着玉兰花从红墙碧瓦中探出来,大朵大朵的,开得绚烂。
我被金字招牌晃得眼花,不想再看,何仙却来了兴致:“走,我们去门口拍张照吧!虽然考不上,但拍个照总可以,留个念想。”
看出我并无此意,她继续鼓动:“反正门口人来人往的,谁也注意不到我们,拍个照就走。”
我看了看时间,还早,就算好人做到底吧,可能我穷此一生,也就唯一一次来这里而已。
一念之差,往往就坏在一念之间。当我站在石狮子前笑颜如锦时,迎面过来三三两两一群人,穿着迷彩服,是a大的新生已在军训了,刘涛赫然走在中间。
我收起了笑容,僵在那里,不知该躲还是该逃还是就站在那里,还未有动作,他们已到跟前。
“这不是林晓黛么?来找刘涛?”其中一个现了我,我认识他,是高中别班的同学。
“不是!”我条件反射的回答。
“是谁啊?”有人再问。
“刘涛高中时的女朋友。”那个同学古道心肠的答疑解惑。
“长得好漂亮,也考上a大吗?”
“应该没有,她学习不怎样……”声音很低,但我仍听到了,脸开始烧。
刘涛没有说话,只是定定的看着我,没有笑容,眼神也没有情绪。
“你追到这里来,有意思么?还不死心吗?”他终于开口,声音很大,像炸雷响在我耳边。
我极度气结,我是这么没羞没皮没臊的人么?看着围观的人满脸同情之色,我突然冷汗涔涔而哑口无言,我当初是眼睛瞎了吗?竟然和这种把我的自尊狠狠践踏的人相亲相爱?
我不再理他,拉起呆若木鸡的何仙,昂着头和他擦身而过,却余光看到了站在一边的王坤,他站在那里,眼神漆黑若墨,冷如冰霜。
那天我阴沉沉的回到家,抱住我的老外婆痛哭流涕一场,然后我下定决心,要把这段孽缘了的一干二净,退出了qq同学群,删除了关于刘涛所有的信息,仅仅留下那封长达三页的情书,让它时时刻刻警醒我自已,男人的甜言蜜语是多么的不可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