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子义狂抽马屁股,一骑绝尘向前冲去,在他身后还跟着几骑辑虎营战士,桃逐虎在骑射压阵,
兰子义叫阵失败之后贼寇就开始向兰子义发动进攻,之前被兰子义和戚荣勋前后夹击冲出来的通道以极快的速度被贼寇填满,兰子义在小时候曾在见过冰封的大河解冻,那是在轰隆一声巨响之后从河道中间突然开始,厚重的结成一块的冰面碎裂成渣,沿着河道中轴线开裂,然后顺河而下,现在贼寇军阵合拢的景象恰似开河,只是形式逆转,人潮合拢将河面封堵罢了,
桃逐虎骑湛,箭无虚发,每发一矢必取一命,可个人能力再强在大军面前也不可能以一己之力力挽狂澜,桃逐虎在汹涌的人潮面前只不过是一只强壮的蚂蚁罢了,他要是不尽快撤离,敢留下来死战的话必然会被潮水淹没。
不一会桃逐虎就射空了马背上的两个箭囊,他扭回身子催促兰子义道
“少爷快走,我们要被贼寇追上了。”
不用桃逐虎多说兰子义也知道要快走,他两侧的贼寇已经快要到他身旁,前面不远处官军步兵后军已经在与贼寇交手了。
兰子义疯狂抽打着马屁股,但马匹跑了一夜,现在已经到达体力极限,兰子义可以明显感觉到胯下战马气喘吁吁,四肢奔跑无力,但此时兰子义也管不了马匹如何了,先要跑出去保命才是真的。
官军兵线末端就在兰子义面前,禁军将士们看到兰子义奔来主动让开通路放他的马匹进来,兰子义对准缺口纵马而去,就在即将入阵之前兰子义赶到自己身体不正常的前倾,一股强大的力量要将他摔落马下,再看自己坐骑现在两腿已经跪在地上,从马鞍传来的震动来看战马是体力不知被绊倒了,
兰子义面门即将撞在地上,说时迟那时快,兰子义的脑海中闪过之前桃家三兄弟无数次落马起身的样子,他大喝一声伸手抓地向前翻滚,同时两脚脱离马鞍,在惯性将他摔落地上的一瞬间做出了一个漂亮的翻滚后一骨碌站起来,
兰子义不仅借翻滚泄开了大部分马匹狂奔传递而来的力道,还在起身的第一时间拔出腰间佩剑,
兰子义因为剧烈的翻滚再加上急速起身两眼冒金星,他两手紧紧握剑,低沉双臂将剑身护在自己面前,
贼寇业已冲到跟前,一贼见兰子义落马立刻赶上前来,马步扎稳挺枪直刺兰子义,幸亏兰子义拔剑做好准备,贼寇长枪刺来被兰子义使尽浑身力气拨开。
紧随兰子义而来的几骑辑虎营战士见兰子义落马赶紧勒马回头前来支援,可贼寇已经靠近,这几个将士回马还没拉开架势就被贼寇攻来的长枪刺中,纷纷落马,
兰子义虽然拨开了贼寇的长枪,但他毕竟不是练家子出身,刚才那一下已经用尽了兰子义全省力气,现在兰子义握剑的手都觉得户口生疼,低头一看才发现虎口已经开裂,贼寇要是再来一下兰子义必死无疑,
在兰子义身旁隔几步就是官军军阵,但此时兰子义却指望不上身后的友军前来支援,因为他们自顾不暇,还被马匹和让开的道路阻挡,无法及时赶过来。
兰子义依旧手握佩剑立在地上,在他旁边就是被贼寇各自刺落马下的辑虎营军士,而他面前就有两个贼寇想要冲过来去他性命。
兰子义心中默念“吾命休矣!”然后考虑着怎么死才能壮烈点,
突然却又一骑从两名贼寇背后冲出,从后一刀斩下挡路一名贼寇脑袋,接着有抬起左腿踹翻了扭头向后看的另一个贼寇。
兰子义看到那条踹人的小腿上面带着箭矢伤痕,再看马上之人正是桃逐虎,
桃逐虎下一瞬间便来到兰子义旁边,喝了一声“起!“便弯腰一把捞起兰子义夹在腋下,纵马冲入己方阵中。
贼寇在桃逐虎身后已经围追上来,他们怎能轻易放兰子义与桃逐虎逃回阵中,当中一名贼寇加速向前挺枪就像桃逐虎腋下的兰子义刺去。
桃逐虎忍着腿上的伤痛硬是把兰子义抱起来,奋战了一晚上这个时候也是筋疲力尽,他没有发现背后刺来的长枪,同时兰子义也没有发现,
就在贼寇觉得自己马上就要刺中兰子义时,面前突然出现了一道白光,兰子义也只看到自己左侧似乎有一个人乎的一下闪了过去,然后就听见后面一声惨叫,在回头张望,兰子义发现竟然是戚荣勋马步前跨,人刀合一,有近一人高的御林军刀用刀身斩断了贼寇枪身之后刀尖也抵在了贼寇咽喉处,戚荣勋沉腰后拉,锋利的刀锋便将贼寇脖子切开,
另外一名攻来的贼寇见追杀兰子义已经不可能,便将攻击转向出战的戚荣勋,
贼寇用力一枪刺向桃逐虎,原本桃逐虎斩杀面前贼寇之后刀身便沉了下来,这时戚荣勋见面前有长枪刺来便运转手腕将刀身翻上,然后左臂上托,右臂横举,挥刀向上挑开刺来的枪尖,
等到将贼寇长枪架在头顶后,戚荣勋再次翻转手腕将刀锋转向下来,整个人立起身子作向下劈砍状,贼寇见戚荣勋打算挥刀来斩,便欲收枪格挡,岂止戚荣勋却在此时收刀腹前,单腿独立,长刀随被收回刀尖却遥遥锁定住了贼寇喉咙,突然间戚荣勋爆喝一声,猫妖跨步,挺刀上刺,一道白光过后长刀已经刺入贼寇喉中,那贼寇只觉得森严的杀气将他笼罩,使他浑身发颤,然后便丢了性命。
兰子义被夹在马上,看着戚荣勋行云流水的一套斩杀下来心中着实佩服,东军的御林军长刀果然非同一般,战力惊人,若说之前项城中高延宗那柄关王刀勇力绝伦的话,那么眼前的戚荣勋这套长刀耍的便是精妙绝伦,一个用力,一个用巧,都是战场绝学。
兰子义正看着出身,马上桃逐虎突然说道
“少爷,我放你下去了!“然后兰子义就感觉身上没了着力点,
现在的兰子义还在分神,被桃逐虎突然放下一下子就失去了平衡,跌倒地上差点摔倒
桃逐虎见兰子义没有站稳,关切的问道少爷
“少爷,是我扔的太快你站不稳吗?”
兰子义站起身来拍拍土,对桃逐虎说道
“没事大哥,是我分神了。”
跟在兰子义周围护卫他的那几个辑虎营将士没有一个能回来,兰子义为这几个战士默哀许久,接着兰子义起身观察周围的情况,这些戚荣勋手下的步兵虽然在和贼寇战斗,但战斗的却非常急躁,虽然戚荣勋布置在本阵的擂鼓正在激烈的敲打,各级军官也都在声嘶力竭的指挥作战,可这些禁军步兵全然没有了刚才众志成城的意志,他们没有组织队形,也没有协同作战,他们只是单个的和贼寇单打独斗,而那些冲在前面的禁军却犹豫着要不要回来支援后排战士,
兰子义心说不好,贼寇放出一条生路反而动摇了官军战斗的意志,现在两个京军营应该没什么问题,都还会听从指挥,可这些禁军在突围后却有要逃跑的打算,
戚荣勋在掩护兰子义入阵后也提刀边战边退,他大声命令道
“排好队列,刀盾手向前,长枪手随后!“
戚荣勋声音虽大,可周围却没有人听他的令,戚荣勋又吼了一遍,周围的将士却还是自顾自的埋头苦战,不少人都回头张望,一脸恐惧。
兰子义从未经历过失败,但眼下的情况让他乐观不起来,这样的士气已经无法维持作战,官军主力随时都有可能崩溃
马上的桃逐虎久经战阵,这时下马凑到兰子义跟前说道
“少爷,我们必须赶快离开这里,与前面的辑虎营汇合,这些禁军马上就要崩溃了,我们不能等到全军溃散后被裹挟进乱军之中,那样可是逃不出去的。”
兰子义闻言扭头看向桃逐虎,得到自己大哥坚定的眼神回复后,兰子义叹了口气低下头,然后说道
“我们不能丢下戚荣勋,他可没有丢下过我。”
兰子义刚说完话,身后就有禁军厉声尖叫道
“妖贼从南面攻过来啦!妖贼从南面河岸上攻过来啦!”
兰子义闻言望向河岸,之见不远处的河面上已经被贼寇船只填满,有贼寇从南边登岸截住官军前路也不是不可能。
在禁军尖利的叫喊声后,官军阵中有过一段谜一样的沉默,接着不知谁先喊道
“快跑啊!再不跑就没机会了!”
然后就有人脱离阵型丢盔弃甲向南奔逃,一人掉头,其他人也都跟着一块逃跑,只不过一会整个大军就变成了四散奔逃的混乱人群,就连兰子义身处的与贼寇接战的后阵都已经混乱不堪,与贼寇对战的兵线上的将士见到身后将士逃跑,也丢下武器加入逃跑的队伍,
戚荣勋看着周围已经成为乱军的队伍,放声大骂道
“都给我站住!都站住!你们是朝廷的官军,怎能临阵脱逃?谁在不听指挥我便将他军法处置!”
可是周围军士逃跑依然成风,戚荣勋的话也就自己能听见,剩下还有谁去管他。
戚荣勋见状恼怒的拔刀想要斩人,却被兰子义从身后拉住胳膊,兰子义说道
“戚候快随我走,迟恐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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