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间,一向自负的济元完全不敢相信这个事实,大脑里一片空白。
不过他毕竟是大派弟子,愣了数秒后,无意间瞥到罗翰那犀利而充满嘲讽的眼神,济元的神智又迅速恢复了一点清醒,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难道这小子是天生神力?”
对,唯有这样,才能解释刚才的那一幕!
毕竟,刚才自己虽然用上了九成力气,但也只是蛮力,没有运上法力!
自以为想明白了,济元勃然大怒,有种被罗翰蒙骗的感觉,当下右手一抬,一边抄起眼前的简易三合板桌子朝罗翰恶狠狠地砸去,一边怒吼:“好小子,难怪你敢跟道爷对上,原来还藏着几手!”
茅山派弟子素重强度,所以对别的壮汉来说,需要两手才能抓起的简易三合板桌子,对济元来说,只需要五指,就可以轻轻松松地提起。
不过在怒吼的同时,济元闲着的左手,却是悄然地探向腰间的衣带。
那里叠着他们茅山派特制的符纸。
想像到罗翰在避开了翻转的桌子之后,被自派符术修理得土头土脸,重伤倒地的情景,济元那双白眼珠多、黑眼珠少的眸子,便再度透出一份阴狠和得意。
既然力气相当,那么,就让这个不知好歹的山野小子尝尝正宗茅山派符术的厉害!
只是,济元虽然想得挺美,却依然低估了罗翰的实力。
自挡住济元那突然而来的第一掌,罗翰就知道,此人不会是一个光明磊落之人,保不准就会搞什么阴谋诡计。
所以,罗翰的精神力立刻就锁定了济元的全身上下。
济元的左手一异动,在别人看来,只是无意识地垂下,但在罗翰那放大了数十倍的精神力关注下,分明是有目的地移动。
虽然不知道济元是什么心思,但肯定不是好事,所以,罗翰眼中寒光一闪,剑眉却是一竖,右手掌运足内力往正朝自己翻转过来的桌子使劲一拍。
众食客便只听得极为响亮的一声“砰!”。
那已经被济元的一只手凭空抓起,在半空翻转了一半的桌子,便在罗翰这猛然一掌之下,再度硬生生地翻转过去,被压回原位。
还好,落地之后,它依然完好无损。
一旁心几乎已经提到嗓眼上的老板一家不由暗中松了口气。虽然这三合板简易桌子也不值得太多的钱,一百元不到而已,但他们也是小本生意,伤不起啊!
隔壁观战的那位天师派弟子,发现这桌子平安地归回原位,却是眼中异采频闪:“我的乖乖,这小子厉害啊!表面上似乎是和这牛鼻子平分秋色,可若是真的平分秋色,这桌子被他用力一拍,怎么着都应该是四分五裂地散架,而不是像这样,完好无损地归回原位!”
“这说明什么?说明此人对于力量的控制,已经到了一种相当纯熟的境界,济元牛鼻子根本不及!”
不过,虽然同为四大玄门宗派,茅山派弟子却是向来就和天师派弟子是对头,所以,这位天师派弟子虽然发现了这一点,却没有出声提醒济元的意思,心里更对大师兄张竹溪产生了无限的佩服:“不愧是大师兄,法力高强不说,单是这份识人的本事,我等众师弟便远远不及!”
天师派弟子在那里暗中嗟舌,罗翰却是在把桌子拍回原位之后,气运丹田,舌绽春雷,发出一声类似于佛门狮子吼一般的咆哮:“杂毛,少给老子发疯!”
他是存心针对济元而去,所以,周围的其他食客,只是觉得他应该是气坏了,所以声音特别的宏亮,但在济元的耳朵里,却是不哑于耳边突然响起一声炸雷。
其实茅山派以前也是出自三清门下,自是会引雷之术。如今的天地灵气确实是少得可怜,但茅山派依旧拥有一种强大的五雷符。平时济元在派中和师兄弟们对练,也没少用到它。
可是,那些五雷符,都是用来远攻的,从来不会直接用到自己的身上。
所以,没有任何防御的济元顿时被这一声炸雷般的怒吼震得耳朵嗡嗡直叫,伸向腰间的左手也不自觉地一停。
然后,有些晕乎乎的他就听到罗翰接下来的话:“要打架,我奉陪!不过这里人多,换个地方!”
换个地方?
济元正要冷笑地反驳,眼前突然又发现,不远处的另一个小吃摊上,有一名天师派的弟子正讥讽地看着自己。
济元蓦地一个激泠,方才还有些晕乎乎的大脑,如同被浇了一杯冷水,很快就恢复了清醒,忆起了师门的严令。
如非奉令,不得在公众场所显露玄门法术。
而且,这是四大玄门宗派的共同约定,违者,废除修为,逐出师门。
济元纵使是颇为自负,在茅山派里也算是个人物,但他依然不敢冒着被废除修为的危险来违抗此令。罗翰虽然不能算是普通人,但这个小吃摊的食客,却都基本上是些普通人。若是一个二个,济元还可以狠下心来,事后灭口,可眼看旁观他和罗翰干架的普通人,又何止一个二个?
更何况,此时并非罗翰一位有灵力者,对面还坐着一位向来同茅山派有摩擦的天师派弟子。
如果济元想好生教训罗翰一顿,就得换个偏僻的地方!
“艹,老子就不信了,老子堂堂茅山派的真传弟子,还敌不过区区一个野路子的穷小子!”想到这里,济元的脸上戾气毕现:“换地方就换地方!”
罗翰自然也发现了济元瞥向那天师派弟子的异常一眼,心中大定:“很好!跟我来!”说完,罗翰无视济元眼中那极欲噬人的怒火,朝一旁的董君和叶小莉招招手,转身就走。
董君和叶小莉对视一眼,赶紧放下一张百元大钞,然后将桌上还未吃完的那些美食往口哨男那一桌上一放:“大哥,这些就送给你们了!”然后快步跟上。
济元冷哼一声,宽大的道袖愤愤一扫,也接着追去。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