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正强居然直接向陈老爷子告状?
莫非这老男人学聪明了,知道向陈立柱发牢搔不会得到满意的结果,所以就直接去找老爷子了?
罗翰相当惊讶,然后,他就意外地看向于志成。前晚发生冲突时,于志成也在场,难道于志成没有向陈立柱汇报?
不可能啊,作为陈立柱最倚重的心腹,这么重要的事,于志成怎么会隐瞒?
于志成也意外,沉吟片刻,插了句话:“陈董,您,没有跟老爷子解释?”
“文正强也不是很笨,下午就跑过去了,我晚上才回家,刚好打了个时间差!好在老爷子也见过罗翰,更知道文正强是个什么人,所以先去查了查,并没有马上就大发雷霆。我回去之后,他一说,我就解释了一下,啸儿算是逃过一劫。”陈立柱淡淡地瞥了于志成一眼,再没好气地瞪着罗翰。
“也就是说,老爷子知道罗翰和陈啸暗地里在做生意?”于志成的神情有些古怪。
罗翰心里一沉。
他不介意这事让于志成和陈立柱知道,但是,他以为,陈立柱应该会帮忙隐瞒。陈啸的奶奶是在他进公司的那一年才过世,老爷子也没有再娶,陈立柱是名副其实的独子,嫡子,完全可以帮着陈啸掩护,老爷子就算事后知道了,也不会说什么。
见罗翰的神色有异,陈立柱眼中的厉光稍稍收敛,冷哼一声:“怎么,知道怕了?”
沉默了片刻,罗翰坦然地看他:“我本以为,您对小啸的生母感情深厚,会为小啸打掩护。至少,在董事长夫人的情况未明之前,您会暗地里护着小啸。”
以前,罗翰还会跟着陈啸一起称呼文正芬为“芬姨”,但现在,知道文正芬已把陈啸视为敌人,这声“芬姨”,罗翰却是再也叫不出口。
“哦?”陈立柱声音猛地提高,眉头更是迅速一挑:“你以为?你凭什么以为?难道你觉得,你对啸儿的心理很了解,所以你对我的心理也了解?”
这些年来,在罗翰面前,陈立柱始终都表现得和善中不失威严,从来没有像此刻这般,疾言厉色。
很显然,罗翰的这一番推测很是惹恼了这位大权在握的五柳环保集团的董事长。
居上位者,没有一个是喜欢自己的心理被下属猜得正着。他们更希望自己在下属面前是神秘的,不可捉摸的,深不可测的。
只是,既然话已经挑明,罗翰也索姓放开胆子,毫不掩饰自己的真实想法:“我从来没有这么想过!于经理跟了您十多年,都不敢说了解您,我就更加不敢。我只是觉得,作为陈啸的父亲,五柳环保集团的董事长,您应该知道他现在的处境,也有这个条件和义务来保护他。我之所以愿意把我和小啸在合伙做生意的事情说给于经理听,一方面,是因为我尊敬于经理,感再次理了一次,确定没有任何差错,然后,罗翰便大胆地对上陈立柱那极具逼迫力的眼神,沉着回答:“没有!我没有说谎!”
“你没有说谎?你好好想想,先前在绿化公司,在我的办公室,面对文正强的指责,你是如何回答的?你说你工资低,哪里有钱买房?你说你去看楼盘是为了了解更多的设计理念,并传达给啸儿!但你进总公司的第一天晚上,就公然对关翻译表示了你的好感,向她发起了约会。这只能说明,在调进总公司之前,你的经济情况,已经发生了巨大的改变,你认为自己有资格、有财力来追求她。难道不是?”陈立柱紧紧地盯着罗翰,眼中既有被人戏弄的恼火,也有识穿真相的嘲讽。
原来是这个!
罗翰顿时恍然,眼中的坦然不变,而且更理直气壮:“董事长,我承认,您的判断十分正确。我那时的确没完全说实话,去学习人家的设计理念是真,兜里没钱是假!因为那时文正强在!他是什么人,您比我更清楚,我怎么可能对他说实话?那岂不是给了他攻击我和于经理,和小啸的理由?”
陈立柱眉头一皱,显然没想到罗翰直到此时,还是这般的底气十足。
只是罗翰已经放开心怀,反而不在意他的威慑,又继续说:“后来,我进了总公司,因为绿化公司的帐已对好,钱也核实无误,又是总公司的财务总监在旁边复核,您和老爷子都知道我没有贪公司的钱,也就没有任何人能拿这点来要胁小啸,所以,我觉得,我完全可以放松一些,对自己好一点。而对外的借口,作为陈家的大少爷,随便拿点不出格的私房钱来赠送自己的朋友,这个理由一点也不过份吧?我现在手里有了钱,可以让我自己和我喜欢的人过得舒服一点,我为什么不能去做!一个男人,要是连这点勇气和担当都没有,还提什么自我创业?”
陈立柱目光一凝,眼底隐隐有股奇异的火苗在跳跃:“照你这么说,在文正强来之前,你和啸儿就已经开始创业了?”
这一回,不同于方才,罗翰敏锐地注意到他的语气里有点紧张,虽然那点紧张被陈立柱控制得很好,几乎没有显露出来,但罗翰毕竟是精神力有异于常人,还是能够隐约地感觉到一点。
显然,他很关心这一点。而先前的所有责问,怕都是为了引出这一句问话。
为什么?
罗翰再看看坐在床上的于志成,后者的双眉已微微皱起,看向他的眼中透出一股担忧和……责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