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回廊,穿花堂,越月墙。
弃如烟一路带着赵观山往大殿外走去。
刚走一半,她便看到既现匆匆而来,似乎还是朝着她的这个方向精准而来。
“糟糕,要是让既大哥得知我又要多管闲事一定会碎碎念,我还是先躲起来。”
弃如烟刚想要躲起来,却听得身后的宁惊尘十分不知趣地一声吼:“弃如烟!你又要去哪里鬼混?给我回来!”
说罢,他的身法极快地绕过弃如烟的身后,顺手一提,便将她从假山后面提了出来,赤裸裸地出现在了既现的面前。
“完了……”
弃如烟一脸生无可恋地望了眼前的既现一眼,然后毕恭毕敬地鞠了个礼,咧嘴欢快一笑说道:“既大哥!你好啊!今儿天这么不好,你还不回去歇着啊?到处跑,万一着凉了怎么办?”
“今儿天气不好吗……?”
既现抬头望了望皓月当空繁星漫天的夜幕,不由得惊奇地问道。
“呵呵呵……大概,也许,一会儿就不好了吧……”
弃如烟心虚地打着马虎眼,几步绕过了既现边逃边说道:“既大哥,我还有事,就先走了!你早点回去休息!”
宁惊尘见了她一副老鼠见了猫的表情,大概心里明白了几分,对一旁的刘观山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先隐匿去身影跟着弃如烟。
“欸!这姑娘,怎么总是毛毛躁躁的……你慢点跑,小心脚下!”
既现见弃如烟溜得比兔子还快,紧张地指着台阶吩咐道。
宁惊尘见他对弃如烟颇为关心,轻咳了两声,带上了几分醋意地似漫不经心地问道:“既将军似乎对如烟很上心?”
“既现见过宁阁主!”
既现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带来了误会,连躬身一礼先请了个安,然后笑着说道:“宁阁主有所不知,不知怎的,既现觉得跟如烟姑娘甚为投缘,觉得她像极了我那故去的妹妹……以至于一直便拿她当妹妹看,不曾想,让宁阁主误会了。”
“咳咳咳——误会什么……没误会。是你自己想多了。”
宁惊尘死要面子,轻咳了两声,脸一红也从既现的身旁擦身而过,装成一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的模样径直朝着弃如烟离开的方向追去了。
既现见宁惊尘竟难得的害羞了,眼中先是一阵诧异,然后微微了然一笑,轻轻摇了摇头。
他抬头看了看天色,望见七颗星练成了一线,轻声嘀咕着:“奇怪了,方才六杀跟我说七星练成一线之地生变,欲离开之人一定要劝阻,不得离开……我也没见到他说的什么卦象上之人啊……真是奇怪了。”
既现说罢挠了挠脑袋,百思不得其解地原路折返而去。
他的身后,七星突然猛地一亮,大放异彩,瞬间成了一道刀剑的模样伐向了大地!
七星临,卦阵斗移,星辰闻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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弃如烟转身而去,很快便带着赵观山绕过了所有的关卡,一路顺利地来到了闭冥界的结界之处。
宁惊尘亦在她身后片刻就到了。
他一见弃如烟跑得满头大汗,眼中掠过了一丝心疼,白了她一眼嘀咕了一句:“没见过帮仇人还帮得这么上心的……”
“你知不知道什么叫渡人即渡己啊!虽然那个什么叫六杀的将我身上的血卦除了,但是谁能保证那个半天不开一个口的傻子说的话能不能信!万一我哪天被天下人追杀,你还能护我不成?还不如把这个消息扼杀在摇篮里。”
弃如烟恶狠狠地做了一个掐脖子的动作,朝着宁惊尘瞪了一眼。
岂料,宁惊尘却微微一笑,似漫不经心地答道:“若真有那么一天,我可以弃了天下人,护你。”
“欸?”
弃如烟以为自己听错了,惊诧地盯着宁惊尘看着,满眼都写着“我怕是耳朵出了问题了……”。
谁知,宁惊尘却脸一红,将脸撇了过去,唇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浅笑宠溺之意,带着几分自然而然流露之意,闭口不再提一个字。
倒是一旁的赵观山急得要死,连连催促着弃如烟:“如烟姑娘,这结界此时是最弱的时候,我们赶紧走吧。再不走,都不知道这魂界会怎么样了。”
“哦!”
弃如烟有些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目光狐疑地扫过了在望天望星星装无辜的宁惊尘,然后嘀咕了一句:“他刚才到底说了什么啊……”
“哎呀,如烟姑娘,你就不要什么什么的了,再耽搁下去,闭冥界的人就要发现了,到时候发现魂界的人破了他们的结界,我就带不了你们去魂界了。”
赵观山不断地催促着弃如烟。
“不必那么麻烦。你前面带路就好。”
宁惊尘见弃如烟根本找不到结界出口在哪里,唇旁掠过了一抹温暖的笑意,轻步上前,一把环过了她的腰际将她横抱而起!
星空璀璨之下,万里无云,湛蓝似歌!
而她在他的怀中,被他抱得稳稳!
“安分点。不然摔下去了,我可不去捞你。”
宁惊尘淡淡一笑,脚尖微动,整个人似谪仙一般飞起,朝着那皓天明月繁星而去!
他的衣袖被风盈满袖,吹拂得猎猎而响,带着一抹若有似无的淡淡竹叶青涩的味道萦绕而来,满满的都是属于他的味道。他的乌发长束,两行嫩白色的发带随风而舞动,丝丝乱发将他的完美侧颜勾勒出飘逸的弧度。他的唇旁在笑,像是有星星落满了银河又洒进了蔚蓝色的海里,沉沉到了海底撞向了五彩斑斓的珊瑚,碎了满深海的一抹淬色!
他的臂弯很安全很温暖,胸膛很宽广很温柔,他将她抱得很深紧很深紧,以至于在那一刻,她有一种错觉是不是上辈子上上辈子,他们也这般遇见过。
她,是否,也被他这般温柔以待过?
“为夫好看吗?”
某人的眼眸弧度朝上飞扬而去,似有飞雪碎在了耀眼的星辰里,铺满了整个湛蓝色的天际!
他在笑,笑得甚是宠溺,十分欢喜。
“我哪有。”
弃如烟脸一红,不承认地以长袖遮面,却偷偷从缝隙里又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看吧。自家的夫君,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看的?”
“宁!惊尘!我根本没有看好吗?!”
“好啊……反正,你也看不了别人……”
“……”
无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