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二人就在树林中被追至。蒙面男子运气积于双掌,欲向二人拍来,忽看到文菁转身,却一下子收了掌势,对任扩焘道:“这两个小贼就交给为兄了,小弟还有事在身,先走一步。”未及他回答,便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文菁寻思他必然是认识自己,为了防止被认出才断然离开。任扩焘手指弯曲,向徐晟方向轻轻一松,文菁心中一急,手指灵动,以一枚石子震开了他的“一指弹”,飞石却是被打得粉碎。
任扩焘也是心中一怔:这小姑娘竟然会飞石打人的绝技,所幸功力稍欠。忽地,后面一人赶到,却是任恬,他呆呆站住,一动也不动。任扩焘令道:“莫要分神!叫他们二人走漏了消息就麻烦了。”
任恬只说了一句:“爹,不要伤害这位姑娘。”就双掌齐挥,向徐晟而来。徐晟不敢大意,忙以拳脚相防。任恬近身欺到他跟前,眼睛却是不离文菁,徐晟忙以右手抓住他的前臂,左手一掌拍到他的胸口。任恬一个惊吓,再不敢小觑了他。顷刻之间,二人已在林中对上了十招以上。
任扩焘却不再以内力,而是用外家拳脚与文菁抗衡,文菁抖展轻功,凭借着自身的轻巧敏捷与他周旋。而任恬渐渐专注于打斗,三十招之后已然占据上风。
任恬一个冷笑,使出重招向徐晟袭来。文菁忙撇了任扩焘,轻轻一声,一道剑光划过任恬手掌,他手掌猛地缩回;与此同时,她的肩上却是挨了任扩焘一掌。徐晟见她中掌,慌忙上前,扶住她,眼神中已饱含关切之情。
由于掌中未含内力,文菁只是肩上稍有酸疼,她悄声道:“晟哥哥,我没事。”任扩焘一把抓住了任恬的手掌,趁着微光看到血色殷红,知是无毒,心中稍安。
任恬却是重复道:“爹,不要伤了她。”任扩焘心道:“恬儿不会被这小姑娘迷住了吧。”再看眼前二人时,一下怒从心起,肉掌挟带风声,呼呼而来,接着连发两次“一指弹”,徐晟顾此失彼,未躲避及第二次,左手小臂早中了一记,鲜血喷出。
此时,徐晟只觉得头顶骤然一阵风起,一道黑影掠过二人,挡在了双方之间。任扩焘问道:“你是谁?”黑影并未答话,而是轻然无声,矫捷如电,手起掌劈,一下放倒任扩焘。
任扩焘匆忙从地上爬起,连进两招,黑影毫不躲避,直挺挺地受了两掌,却是纹丝不动。任扩焘心中有些发慌,问道:“你到底是何方神圣?”
黑影左手一扬,那边任恬“啊”的一声摔倒在地,细看时,他的一只手掌被一根细针钉在地上。任扩焘感到了一丝恐惧,自己居然看不见此人是怎样出手的,一招半式之间就落得如此惨败。
黑影冷笑一声,道:“死之前就让你们知道在下的名号吧,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明教黑魔王是也。”任扩焘心中一紧,明教黑魔王一向只是江湖传说,虽然不是魔教中武功最高者,却绝对是最心狠手辣的一个,向来杀人不眨眼。所以说江湖流传着这样一句歌谣:“黑魔王、水茫茫,黑白两道皆避让!”,这两个魔头所到之处必定会有人丧命,黑魔王多在长江一带活动,不像水茫茫那样行踪完全不定,但不知为何突然出现这岭南地面。
黑影继续说道:“你岭南派父子在这儿横行,我本无意插手,可是你们却吃了雄心豹子胆,敢打起我们明教的主意,刚刚你们林中的好事我已完全知晓,故意弄出响声来警告你们!”徐、文二人这才明白自己伏在草丛中并未被发觉,是蔡娴忍不住跳出去的。任恬躺在地上,忍痛道:“魔教向来手段毒辣,黑魔王你要杀便杀,何必多言?你杀了我们之后,便是与云霄派公然作对!”黑影笑道:“你莫拿云霄派来吓唬我,我又不是不知道,那白行之老儿不知是瞎了眼还是什么,竟然收了你们作为俗家弟子。”任扩焘道:“黑魔王,你杀了老夫吧,只是还望饶恕犬子一命!”
“墨叔叔,你放了他们吧!”黑影身后的文菁突然发话道。此时她已拿了一块手帕帮徐晟包扎好了左臂,搀扶着他慢慢向前走来。
黑影转过身来,一脸惊愕之色,文菁道:“我没事,他们岭南一小派也激不起多大的波澜,若是墨叔叔把他们杀了,只会引起无尽的纠纷。”任扩焘寻思道:“原来那黑魔王姓墨,江湖上却是很少有人知晓他的真实姓名。”
黑影思考了片刻,对任氏父子道:“今天算你们走运,本来这世上是没有活人能从我手上走过的,滚!”一天之中,他岭南派掌门竟然被几人像小孩子一般玩耍,更使任扩焘心中气愤难当:“不拿到明教的武功秘籍,誓不为人!”
黑影转身对文菁道:“小姐,你该回去了吧!”文菁回应道:“我自会回去。”黑影道:“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属下还有要事要办,希望小姐一路小心!”任扩焘心道:“黑魔王都要叫这位姑娘小姐,看来她的来头更加不小!”带了众人离去。黑魔王“嗖”的一声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晟、菁二人却不知,就在那任氏父子带着帮中弟子回去的路上,忽然又是一个黑影闪动,“嗖”的一声轻响,如闪电破云一般迅疾,两根细针直射入任恬双眼。任恬“啊”的一声,颓然倒地,任扩焘低头一看,知是中了暗器,忙高声道:“何方高人?无故伤害犬子?”只听得一阵冷笑道:“明教黑魔王!”这一阵冷笑竟使众人有些毛骨悚然。
任扩焘心中一凛:“刚才那姑娘不是叫黑魔王放过我们了么?怎会又回来突然袭击?”他身后的岭南派帮众忙四散开来巡逻,旋即又回来报告,不见敌人踪影。任扩焘又寻思道:“定是那个小魔女口是心非,故意变着法子来整治我们!”